靈國新域,房州花城。
城主府內,城主花明武正在與一位身穿白衣,面相氣清的男子下著棋。
“報!”
忽然一名門侍一邊從門口小跑過來,一邊喊道。
“不知道我與賈太師正在對弈嗎?有什么事情去找花宇。”花明武看都沒看那門侍一眼,右手拿捏著手中的棋子。
“萬一是什么大人物下來探查,你這不得丟了你這帽子?哈哈哈哈。”賈宗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一枚白棋子,打趣道。
“嗐,這年頭哪兒有什么大人物有閑心下來看看我們這些個看地的。”花明武正說著便俯身落子。
“你這一城之主哪兒是看地的,而且這種事情可不一定吶,你看那陵域,官場搞得跟刑場一般。”賈宗也隨即落子,而后連連點頭,
“好棋!”
“我這官位,雖說聽起來是大,城主。結果一年也不過三萬塊黑晶石。”
再落子。
“三萬塊也不少了,多少人一輩子都見不到這么多呢。”
落子。
“哪兒跟哪兒啊,我這一年俸祿,也沒你干一件差事得的多啊。”
落子。
“爹!你快來!”
一個衣著樸素的男子在院子里喊到,這人便是花明武口中的花宇。
“唉,什么人啊,非得我來見。”花明武顯然有些不高興了,但轉頭又擠出笑容對著賈宗,
“嘿嘿。讓賈兄見笑了,家里大事小事都得靠我。”
“哪里,這才能顯示出花兄這一家,哦不,是一城之主的地位嘛。”賈宗起身拍了拍長袍,
“反正花兄這三步棋也把棋局拉成了平局,這盤棋就算你我平局如何。我也陪花兄見識見識這位貴客如何?”
“賈兄,請!”花明武起身彎腰以請,待賈宗走出門后,用眼神示意下人收拾屋內。
門外三個外人正與一個衣著相對華麗的女子爭論著。
“我們真的找花城主有急事啊,事關鬼太爺。”欒繼魯態度誠懇地說道。
“你們這群感靈境的小守衛能有什么大事。”那女子說道。
“到時候鬼太爺來找你們麻煩可別怪,我沒提醒過。”江彧硬氣地說道。
而孟元靈卻選擇在這時默不作聲,因為他知道,還沒到他說話的時候。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說了,我已經叫我爹了。有什么事等他來了再說。”花宇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說道。
“什么人啊?”花明武顯然沒有了下棋時候的隨意,而是一改神態,儼然一副城主應有的神情。而身旁的賈宗也一副嚴肅有板的樣子。
“誒,花城主,你可還記得我嘛。”欒繼魯想一來先套套近乎。
“嘶~~~哎呀,老欒啊,怎么回事啊,我記得你今天該上崗吧。”
“哎呀,我們正站崗呢,可不,這小兄弟從下界過來,說是要找鬼太爺。我二人尋思著,這鬼太爺的事情可馬虎不得,這不就來告訴您了嘛。”聽見花城主給了自己面子,欒繼魯也不打馬虎眼,一上來就把事情說得明明白白。
“下界。。。鬼太爺?情況屬實嗎?可有信物?”花明武既有些吃驚又有些不相信。
“這。。。。。倒是沒有,可是事關鬼太爺,我等也不敢馬虎。”欒繼魯顯然有些尷尬。
“小兄弟,你過來。”花明武一臉善意地向孟元靈招了招手,
“這鬼太爺是你何人啊。”
“回城主,鬼太爺是我師父的朋友。”
“那你師傅又是何人啊?”
“我師傅常年隱居,況且他老人家也不想被外人所知。”孟元靈見花明武臉色有些變化,隨即補充道,
“鬼太爺說等我到了報他的名字就好,他說以他的名號不需要什么信物,若誰不聽,過后他一定會登門拜訪。”
顯然經過孟元靈這一番添油加醋,花明武似乎有些相信孟元靈的話了,但卻多少有些猶豫。
“哎呀,你們還在這外面談什么,小兄弟一路奔波,多半也很累了,小宇,你帶他先去歇息。”
賈宗打斷了這些許的沉默。
“來,小兄弟,跟我走。”
孟元靈雖是跟著花宇走進了城主府,可他總覺得有什么不對,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賈兄這是做什么?這小子的話你覺得是真的?”
“誒~~~花兄切莫著急,待我給你分析分析。首先,這小子口中所說的,確實是鬼太爺一貫的作風。”
“那我們直接送他去鬼州?”花明武打斷了賈宗的話。
“別急,等我說完。雖然他說的頭頭是道,但花兄你看事情不能從一方面看,還有一方面你還不知道。”
“哪方面?”花明武微俯身,左手示意賈宗往大堂走。
“那就是這鬼旬前兩年就去了政州為自己謀一件八祭天仙器,這一去少說也要數十年。”
賈宗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拿起杯蓋醞釀了兩下,吹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你且想想,若你有貴客來訪,你會如何?”
“我自然會在家中提前準備。”花明武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且不論真假,就算這小子與鬼旬有淵源,那也無關緊要。以至于這鬼旬出遠門而不顧及?”
“自然如此。”賈宗點點頭,不過又開始詭異地笑了起來,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件美差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還請賈兄明示。”
賈宗在花明武耳旁小聲嘀咕了幾句。
“啊~~~這可是人口販賣啊,賈兄。”花明武大吃一驚,
“這要是被刑司抓到了,可是全族斬靈根的罪啊。”
“噓,花兄,俗話說得好,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你若甘心繼續做你這空殼子城主,那就當我賈某人什么都沒說,今日之事也與我無關。”賈宗好像事先知道花明武的反應一般,輕描淡寫地說道。
“嘶~~~這。。。。賈兄這是為難老弟我啊。”花明武小聲說道。
“這種事情,我也不好勸,你自己想清楚,是一輩子在這花城拿點俸祿,還是冒點風險家財萬貫。”見花明武還在猶豫,賈宗繼續說道,
“這樣,花兄你第一次,我也就不撈油水了。五千黑晶石的犒勞都給你。”
“行!賈兄既然這么想幫老弟一把,老弟我也就上你這船渡一渡。”花明武咬咬牙,拍了拍桌子說道。
靈國華域,一道淡藍色流光在整個尾州劃過。
忽然,這道流光在鳳棲山的山頂上停下,這流光不是別人,正是凝霜。
“尾州也沒有,看來還在外圍。”凝霜看著手中的權杖,眼神凝重地自言自語道。
。。。。。
靈國新域,房州花城
城主府,一客房內。
“小兄弟,如何稱呼?”
“叫我小孟就好。”
“小孟兄弟,我叫花宇,之前在府外舍妹多有得罪,還望見諒。”花宇整理好了客房,
“房間比較簡陋,小孟兄弟切莫介意。”
“讓花公子費心了。”
這花宇雖說衣衫簡樸,但不難看出他便是花城主的兒子。
“那花某就先告退了。小孟兄弟若有什么問題,隨意可以到大堂左數第三間房間找我。”
花宇輕輕關上門便離開。
“這花宇倒是個沒架子的公子哥。”孟元靈思索道,
“可這花城主和他身旁的人倒是有些奇怪,明明還在質疑我,又為何就先把我邀了進來。”
“萬事都需謹慎,切記切記。”忽然想起凌霄的一句話。
孟元靈想了一會兒,便把方才在更衣時吸取的靈力放了出來,將少許的木靈摻入了屋內吊蘭的葉片之中,又把少許水靈浸入了一旁的水壺之中。。。。。
忽然,門外傳來窸窣的腳步聲。
緊接著隨著敲門聲的響起,門外傳來了花城主的聲音:
“小兄弟,現在方便嗎?”
“方便方便,花城主請進。”
“花城主,不知前往鬼州之時,您可有方法?”
“哈哈哈哈,我們可不正是為了此事而來嘛。”花明武還是一如既往的滿臉善意,
“我這花城,雖說是三等城,但是卻又別的城沒有的東西,那便是通域門,新域只有三扇,而我花城恰有一扇。”
“就是那東天門?”
“不是,是房州門。但也離東天門不遠。那過路費,就當是我二人孝敬鬼太爺的了。”花明武轉頭看了看身旁的賈宗。
“若我能成功到達鬼州,定不會忘了二位恩情。”
“小兄弟客氣了。”
“那我們何時出發?”
“今晚如何?我想親自送送小兄弟,但白天去必然會引起百姓們的注意,到時難免麻煩了許多。”
“那便有勞城主費心了。”
“那我們便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找我。若是覺得我這老年人不方便交流,找宇兒也行。”花明武轉身離去,賈宗也緊隨其后,但沒有關上門。
“這花城主有些不對,他堂堂城主,怕什么百姓,能有什么麻煩?”孟元靈意識到了問題,但也知道,自己現在這連靈根都沒有聚成的人,根本改變不了現況。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下線索,若出現問題,也讓別人有跡可循。
。。。。。。
“我已經觀察過了,這小子正好符合條件,價格上我們還可以跟那邊再漲漲。”賈宗對花明武小聲說道。
“不知賈兄可知道,這群人買這種低階靈人有何用?”
“具體的我不清楚,但應該是與黑源洞有關。”
“就是那個無法進入的洞?莫非是為了做傀儡,來探索這洞?”
“這種事情,就不是我等可以猜想的了。”
“也是,事成之后,你我一同去鳳天樓去瀟灑一番。”
“那賈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子時。
“小兄弟,睡了嗎?”花明武在客房外小聲問道。
“沒有,還等著花城主呢。”孟元靈立馬到門口開了門。
“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們這就出發?”花明武滿臉笑意,一旁的賈宗則是依舊面無表情。
和孟元靈想象中的不一樣,這花城白天可說是車水馬龍,但這晚上卻看不見一個人,甚至每家每戶都沒有點燈。
“花城主,這偌大的城,為何夜晚連花燈都沒有。”
“小兄弟有所不知,這靈國凡是一級城以下的城區,夜間都禁止出行。”
“這是為何?”
“這。。。。規矩就是這樣,我也不好解釋。”
花明武看了看身旁的賈宗,賈宗也搖了搖頭。
“喏,到了,那扇門便是了。”
“走過那扇門就可以了,過路費我們已經替你給了。”賈總補充道。
“那就謝過二位特意前來送行了。”孟元靈拱手而別。
孟元靈是片刻也不想呆在這里了,而且就算想跑也沒有機會,因為不用問也知道,一個城主和一個跟城主平起平坐的人,自己怎么可能是對手。索性進去,在另一處尋找生存機會。
花明武見孟元靈頭也沒回地走了進去,臉上又多了幾分焦慮。
“花城主,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可焦慮的,該吃吃該喝喝。”賈宗看出了花明武的顧慮,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哦,對了,可別忘了處理那兩個守衛,確保萬無一失啊。”
“如何處理?”
“還需要我教嘛。”
“賈兄說的是。那,我們先去喝酒?”
“酒我就不喝了,你先去辦正事。我臨時有些事情,要耽擱一下,改日一定來嘗嘗你的酒。”
賈宗說罷便瞬息而飛,只留下花明武一人還焦慮地看著那扇花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