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術是修士施展。
幻陣用陣法發動。
兩者可謂是異曲同工。
當然,區別還是有的。
幻術針對是個人或者小範圍,而幻陣則是適用於大範圍。
當然,這是通常情況,總有些很特別的存在,可以超脫這種理論。
比如林小寶就不在此列,她施展鏡花水月,威力比幻陣更加兇猛。
“主人,你的天眼能夠看穿幻術?”白眼有些好奇,連他都中招了。
“天眼不同於肉眼,屬於獨立的系統,想要矇蔽它,除非施展上古幻術或者幻陣。”
顏淵點點頭,把看到的場景分享給白焰。
心魔老人已經看穿了幻術,以他的修爲,基本不會受到影響。
“想不到還有人佈置幻陣,這陣勢不小啊。”心魔老人環視四周,冷笑道。
地下的城池縱橫數裡,古老的城牆有歲月的痕跡,好像飽經滄桑的老人,皺紋遍佈。
四處都是表情猙獰的活死人,在城牆外來回遊蕩,大道兩邊,發臭腐爛的屍體堆積如山。
“幻術等級也不低,把嗅覺都矇蔽了。”顏淵淡然道。
“夜魔肆虐好幾年了,這次動靜弄得這麼大,多半和鬼王受傷有關。”
心魔老人是藝高人膽大,化成一個黑袍老者,大步流星地往城裡走去。
“所以,我們中計了?”顏淵滿不在乎地說道。
“他以爲只是引來阿貓阿狗兩三隻,肯定不會想到會引狼入室。”
“你纔是狼,本公子不是,他這是自掘墳墓,接下來就看你表演了。”
進了城,活死人如同趕集似的,摩肩擦踵,幾乎把道路堵住。
顏淵看到了那些城主夫人的仰慕者,一個個警惕地看著四周。
“別人都嫁了,這些傢伙怎麼還要跟來了,都是修道之人,難道把腦袋修成腦殘了?”
顏淵有些想不通,這實在沒有邏輯道理可講。
城主夫人再漂亮,沒有嫁人倒也罷了,大家都還有希望。
如今都嫁做人婦,你們這是何苦呀,難道還想著她紅杏出牆相中你?
完全搞不懂!
“可悲的追星族啊,只怕連小命都會丟在這裡。”顏淵輕輕搖頭。
這是鬼王擺下的幻陣,肯定不會只是戲耍衆人一番,後面應該還有硬菜等著大家。
城裡的石屋破舊低矮,六神無主的活死人四處閒逛。
顏淵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那些城主夫人的仰慕者,居然若無其事地和殭屍攀談起來。
甚至有些人還費盡心思,想要從殭屍嘴裡套出點信息。
顏淵有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整個城池裡面,目前來看,只有他沒有中招。
在城池中轉悠了小半天,大體情況已經摸透了。
“老魔頭,看出是什麼幻陣沒有?”顏淵笑問道。
“紅塵洗心劫,當年我心魔宗的護山大陣,它是其中之一。”心魔老人有些緬懷地說道。
“對於修士而言,身處滾滾紅塵,受到的誘惑是凡人的數倍,甚至數十倍。”
比如天子,在門派受盡委屈,若是進入世俗世界,可能變成呼風喚雨的存在。
這種天壤雲泥的待遇,會狠狠衝擊修士的道心,讓他們墮落其中。
就算是絕世高手,也不乏在權利和美色中迷失了的人。
修士,本來就是人,而權利和美色,又是人最基本的慾望。
摒除這些慾望,讓人性逐漸變爲神性,這就是修道者的與衆不同之處。
“陣眼在城中心的高樓裡,那裡應該是鬼王的老巢。”心魔老人看著中間的恢弘樓閣。
“嗯,既然鬼王敢把這些人引過來,肯定有手段對付他們,我們先靜觀其變。”
顏淵慢悠悠地說道,指著身邊的活死人道:“老魔頭,你怎麼看這些傢伙?”
“地魂丟了,或者說地魂被攪亂了,都變成白癡了。”心魔老人道。
“到底是老魔頭,一眼就看出來了,我想起有部上古奇術,就有這種作用。”
心魔老人會心一笑,“我也知道有部很厲害的功法,也有這種作用,要是能夠得到……”
兩人心神交流之際,人羣忽然分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鐵甲男人衝上來。
砰!
好像巨石落地,地面微微顫動起來,鐵甲男人雙手抱拳,“貴客遠道而來,我家大人有請。”
說完,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張請柬,恭恭敬敬地遞了過來。
“呵呵,這傢伙手腳倒是利索,看樣子地魂還在。”
顏淵樂呵呵地接過請柬,看到封面居然是個喜字,頓時愣了愣,“誰成親?”
“不是成親,是喜得一子。”鐵甲男子回道。
“好,你先去,我隨後就來!”顏淵揮揮手,打發掉鐵甲男子,把玩著手裡的請柬。
“似乎追進來的人都在邀請之列。”心魔老人看到不少人都露出驚異之色。
“宴無好宴,只怕是鴻門宴,不過他們破不了幻陣,終究要去鬼王老巢的。”
“所以,這是無法拒絕的請柬,不知道鬼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們跟去看看。”
衆人惶惶不安,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往鬼王老巢進發。
顏淵混在人羣中,安步當車,神情自若,完全沒有大難臨頭的驚慌。
沿途無數的活死人朝他們揮手致意。
“那位老大爺跟你打招呼呢,好歹也迴應一下啊,真是不懂禮貌!”
旁邊有人看到顏淵雙手負背,神情冷傲地往前走,用教訓的語氣說道。
“區區天人境界,也敢跑到老夫面前蹦躂,若不是不想暴露,老夫擡手就能拍死他。”
心魔老人冷笑。
“無妨,何必跟快要死的人計較。”顏淵回道。
“小子,不要這麼目中無人,你這樣的天子,我擡手就能拍死!”
那人見顏淵把他當成空氣,心中涌起幾分惱怒,一邊說著,一邊揚手配合,似乎想要彰顯他的霸道。
“老張,和這種螻蟻計較什麼,趕緊過來,我們商量一下對策。”前面的人喊道。
“小子,你失去了活命的機會,你知道嗎?”那人冷哼道,甩甩衣袖,大步追了上去。
“居然搶了我的臺詞,真是個討厭的傢伙。”顏淵搖搖頭,擡頭看著頭上的匾額。
漆黑的底色上,四個血紅的大字觸目驚心——暗血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