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茶花瓣飄飄灑灑,整個天空一片粉紅,傳來淡淡花香,猶如夢幻般,黑色的細線遇到山茶花瓣,盡被花瓣吸去,花瓣吸收那細線之后,迅速變黑,落向地面,轉眼間,地面猶如墨染。
無塵身體里發出的黑色細線盡數被花瓣吸收,身體瞬間佝僂下去,形如槁木,鶴發雞皮,雙眼凹陷,黯淡無光,他不知究竟發生了,這次釋放會是這樣的結果,這花瓣竟然破了他的‘還陽術’,難道是天譴不成。
葉緣澤瞪大眼睛看向四處收尋,只見身后,云朵之上,來了一群人,那花瓣正是這群人所釋放的,其中一人,突然吸住了葉緣澤的眼球,這人身穿白色長袍,白發如雪,手拿山河畫扇輕輕搖擺,面容慈祥,葉緣澤身體登時顫動,熱淚盈眶,大喊道:“春老!您老為何多年不來尋我!”此人正是他十多年未見的師父鬼谷子,葉緣澤飛身沖了過去,似多年未見到父親的孩子,一把抱住春老。
春老扶著葉緣澤的肩膀,笑道:“我這不是來見你了嗎?”葉緣澤道:“您老去了那里,為何我打聽不到你的任何消息!”春老道:“老夫不在九州,你自然打聽不到我的消息了!”葉緣澤站直了身子,對春老道:“葛夜剎,為了保護我,已經……!”春老哀嘆道:“老夫來晚一步,沒能救他一命,可憐了他!”葉緣澤轉身指著無塵道:“是他害死的,燧安和白展雄也是他害死的!”
春老道:“老夫已經猜到了,我現在就要跟無塵問個清楚,等事情了結之后,我在與你講述!”說完,慢慢飛向無塵。
葉緣澤見到春老,激動忘形,竟沒注意他身旁的人,這時才發現,慧明、凈空、牧童竟然也在其中,卻未見天機道長,還有兩人葉緣澤未曾見過,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身穿青色長袍,頭上長著一對白色龍角,須髯如戟,目光如炬,神情凜然,另一位身體略胖的老者,身穿紅色長袍,滿頭銀發,長眉似雪,眼神中充滿祥和,葉緣澤對他們點頭見過之后,轉身注視著春老。
無塵目光盯著鬼谷子,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的‘還陽術’竟然被鬼谷子輕易給破了,見鬼谷子向他飛來,突然咯咯笑道:“你終于想來見我了!”
鬼谷子道:“本不想見,但這天下被你攪得一團糟,我不得不見!”
無塵冷笑道:“是我將天下攪得一團糟嗎,還是你們這些修真之人,這九州在我的治理下,眼看就要出現太平盛世,百姓遠離戰火,而你們卻來阻撓我,是誰攪亂了天下?”
鬼谷子道:“你想讓百姓永享太平這本身沒有錯,但你卻為了這個目的不擇手段,這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悟道修身之人,有善有惡,而你善惡不分,想除掉所有的修真之人,這修真之人豈是你能殺的干凈的?”
無塵道:“你們哪有善類,一劍之下,就能毀掉整個村莊,只是你們想不想的問題,不除掉你們,天下幾時才能安寧!”
鬼谷子道:“你認為沒有了修真門派,九州就會太平,萬惡之源乃是人心,人心不善,焉能太平!”
無塵道:“人心,人心可以用法度來約束,只要法度系統合理,百姓自會去遵守!”
鬼谷子道:“你怎知你的法度就是合理的,而不是自己的執念,你又怎知九州百姓都是同
你一樣的想法,會執行下去,這執行之人你又怎能保證不存在偏私,不受恩惠,你修為再高,你也不會看到九州的每一個角落!”
無塵冷笑道:“按照你的說法,這九州永遠的不會太平,永遠沒有可解之法了!”
鬼谷子道:“日月交替,朝夕輪回,豈是你我能阻止得了一刻,世間自有道法其左右,你逆道而行,舍本逐末,不會給百姓帶來太平,相反只會給百姓帶來災難,而你為了永存害死了那么多人,你的行為與那些邪神有什么分別!”
無塵道:“為了讓九州能夠永遠太平,那些人是必須得死的,若是我死了,天下若能太平,我也會毫不猶豫,我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但為了我的大道,我會茍且偷生的活著!”
鬼谷子道:“‘還陽術’不會使你永生,只能使你越來越邪惡,越來越依賴,直到完全喪失理智,變成真正的魔,一旦你入魔,你還是你嗎,你還能讓百姓太平嗎?”
無塵猛然心驚,顫顫道:“不可能,你在騙我!”
鬼谷子道:“我騙沒騙你,你心里自然清楚,你每次釋放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覺察嗎?”見無塵神色恍惚,繼續道:“夢情沒有給你‘還陽術’,給你還陽術的是千年以前逃出斬妖劍封印的一個分身,它痛恨人類,所以將這等邪惡的法術,給了你,你應該知道它的用意,你只是被他利用而已!”
無塵道:“我是親眼見到夢情化成了九尾狐,怎會有假,她就是利用這‘還陽術’才修成人身,這些記載是始祖留下來的,怎會有錯!”
鬼谷子道:“夢情修煉的并不是‘還陽術’,她修煉的是‘靈心術’,她修煉千年,只為能像人類那樣活著,可是我竟然不知,聽信了你的話,將她殺死,我問你,那全村的百姓是不是你殺死的!”
無塵冷笑道:“你既然知道,還需要問嗎,不殺了全村的百姓,你會親手殺了她嗎?”
鬼谷子道:“我那時真是糊涂,夢情癡心對我,那樣善良,怎會做出這等惡事來,她定是被你威脅才變回原形!”
無塵道:“不錯,我發現她是九尾狐之后,利用她對你癡情威脅她,若是不交出‘還陽術’,就把她是九尾狐的身世告訴你,她一開始猶豫,最后同意了,只說那‘還陽術’她也不清楚,需要回到北荒去取,為了防止她逃跑,我給她服下了‘顯形丹’,告訴她‘想要解藥,就把我想要東西交出來!’,定下交易地點在北荒之后,我放她離開,我怎會讓她再回到你身邊,不殺了她滅口?所以布下了局,讓你一步一步親手殺死她,鬼谷子,那種感覺很好吧,哈哈!”
鬼谷子滿心悔恨,狠狠道:“你那時就已經無藥可救了!”
無塵冷冷笑道:“你現在才知道,太晚了,那些人已經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了,呵呵!”
鬼谷子道:“既然你得到了‘還陽術’,為何又去殺害燧安和白展雄?”
無塵道:“我在與夢情交易的時候,他二人竟然突然沖出來,我自然要殺他們滅口了!”
鬼谷子道:“你做了這等惡事,竟然說的如此輕松,看來今天留不得你了!”
無塵冷笑道:“不要以為你破了這‘還陽術’今天就能殺死我,我跟你說這么多,只是想讓你
死的明白而已,今天你們來的人越多,我消滅的就越干凈,呵呵!”說完將十二柄天罰劍,插向地面,呈圓形排列,飛身落在圓心處,雙手結印,默念法術,速度奇快,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無塵這些過程都已做完。
一連十二柄天罰劍紛紛碎裂,只見十二道紅光射入到無塵體內,無塵嘶吼一聲,身體登時變大,凹陷的眼睛突然變的血紅,臉迅速拉長,嘴向前凸出,耳朵尖尖豎起,手指生出利爪,身后八條尾巴伸展開來,每一條足有十幾丈。
鬼谷子怒道:“無塵你瘋了啊,你竟然把你始祖封印的九尾狐放出!”
無塵的身軀增至七八丈高之后,面怒猙獰,厲聲道:“這全是被你們逼的,你們若不是來阻撓,我又怎會如此,既然我活不成,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聲音越來越怪異。
這時長有龍角之人飛身上前,朗聲道:“九尾狐很快就會奪取他的意識,交給本王處理!”鬼谷子聽后道:“好,那就有勞龍王了!”飛身撤了回來。
龍王也沒有上前攻擊,等待九尾狐的蘇醒,此時無塵大喊道:“你休想奪得我的神識,是我將你放出來的,你要受我驅使!”又聽另一個聲音,尖聲道:“就憑你這渺小的人類,也想控制我,你去死吧,我要殺光所有的人類!”無塵身軀一震,慘叫一聲,魂魄似乎被打散,九尾狐的真身完全展現出來,八條尾巴在空中盤旋搖擺。
龍王對著九尾狐朗聲道:“九尾狐,你快給我滾出來!”
九尾狐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瞪著血紅的眼睛看向龍王,道:“你是如何出來的?”
龍王道:“這你不必知道,我來此就是誅殺了你這叛逆,來報我被你封印千年之仇!”
九尾狐道:“誰讓你甘愿把這大好的土地讓給渺小的人類,不封印你,如何能奪回屬于我們的土地,你修身悟道之后,已經變的很溫順了,失去了原有的獸性!”
龍王道:“若不是你將我封印,帶著兇獸去襲擊人類,又怎會被人類趕到北荒,而你又被封印在劍中!”
九尾狐道:“人類越來越貪婪,越邪惡,我們的土地越來越少,若不反抗,我們就會滅絕!”
龍王道:“你怎知人類邪惡,而獸類不邪惡,你怎知那些獸類就是你的同類,而人類不是你的同類,弱肉強食本就是獸類的本性,即使沒有人類,那些獸類也會互相殘殺的,同類也好,異類也好,只是你自己劃出了分別,即使天下都是你的同類,你也會劃分類別,人類若不善也自會滅亡,就如同當年兇獸相殘的年代一樣,誰占領這土地在本王心中沒有分別!”
九尾狐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殺我!”
龍王道:“你盜走我的七顆龍珠和古籍,又將我封印千年,你做了這種事情,我怎會饒恕你!”
九尾狐奸笑道:“呵呵,你現在只剩一顆龍珠,我現在依然能封印你,你是殺不死我的!”
龍王道:“你那封印之術,已經被鬼谷子和空啟所破,對本王已經構不成威脅,即使今天那人不把你放出來,我也會把你放出來,再滅了你的元神!”
九尾雙爪一閃,生出幾丈長的白色利爪,八條尾巴高高豎起,冷冷道:“那就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