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魯漲紅了臉,說道:“那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等著被食人族吃掉?”
也中無奈一笑,格魯雖然在克服自己對食人族的心理障礙之後重新恢復當初的勇猛,但這腦袋卻是越來越不好使了,他直恨不得一巴掌打在格魯的頭上,無奈地說道:“剛纔神使不是說了嘛!”
格魯可不知道也中此時的想法,但很配合地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對……對,對,有神使在,什麼事情解決不了,也中你也真是的,也不早說,害我在這裡白擔心一場。”
“撲哧!”一聲低低的笑聲從車裡傳出來,卻是與樑衝同坐在車裡的晴歌聽了格魯的話一時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格魯撓撓頭,苦惱地說道:“晴歌,你是在笑話我麼?”
晴歌自從上車之後便一直沉默地蜷縮在車內的角落,在見過禁忌之地一系列超乎她想像的事情之後,她的腦子裡不斷充斥著那一幅幅憑空出現的如同真實的畫面,但浮現最多的卻是樑衝的身影,神情專注地望著,時而凝神沉思,時而激動不已,時而眉頭緊鎖,最終都化作滿臉的淡然,其中卻夾雜著令人怦然心動的堅毅和沉著。
似乎這樣的樑衝有著令人心神安寧的作用,晴歌漸漸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一雙剪水秋瞳微眨微眨地偷偷地瞄向端坐出神的樑衝,恰好聽到格魯所說的話,不禁笑出聲來。
“格魯,你現在可是青龍小組的老大,做什麼事情之前都要先想想再說。”一直沉默不語的樑衝突然開口說道,“你要時時記住,你的任何一個決定都關係到手下弟兄們的生死,逞一時之氣卻換來了滅頂之災,這是最愚蠢的人的做法。我命你爲青龍小組的老大,可不是要你帶著手下的勇士們去送死的。”說到最後,樑衝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格魯一縮脖子,下意識地點點頭,卻發現車子裡的樑衝根本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連忙說道:“神使教訓的是,格魯明白了。”
樑沖淡淡說道:“我起初建立青龍小組的目的是想要昊族能夠擁有直面敵人的力量,能夠衝鋒陷陣奮不顧身地消滅敵人,所以青龍小組裡的成員都是昊族族內勇猛善戰力量強悍之人,在經過長時間的訓練之後,你們雖然不能以一敵百,但不論是在戰鬥力,還是團體作戰上,可以說在聯盟裡數一數二。可是青龍小組有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成員數量相對而言還是太少,因此,你身爲青龍小組的老大,一定要在最大的程度上保護手下避免傷亡,以最小的損失讓敵人付出最大的代價。”
說到這裡,樑衝的聲調陡然變高,擲地有聲地說道:“現在讓你理解起來可能有些困難,但是格魯你要記住,青龍小組是昊族的守護者,其中的每一位勇士都彌足珍貴,絕對不容有失。”
守護在車子周圍的所有青龍小組成員一聽,臉上均是現出激動
神情,一個個不覺之間挺直了腰桿,握著大刀的手更是微微顫抖,恨不得現在便有敵人出現,好讓他們有機會證明神使所說的話千真萬確。
格魯激動之下,原本黝黑的臉龐像是塗了一層紅油一般,他語無倫次地說道:“神使,格魯……格魯一定不辜負神使的期……期望。”
樑衝微微一笑,心知自己的一番話已經成功激起了這些渴望守護族落的勇士們心裡的熱血和好戰因數,日後這些人在與敵人戰鬥之時必定會奮不顧身勇往直前,用他們的力量來守護昊族。
樑衝將車窗完全打開,滿臉笑意地向也中問道:“也中,你可知道我先前爲什麼說要讓我們扮成中途受襲好不容易纔逃到火族的原因?”
這時車子經過的地方樹木既多且大,只由於枝葉太過於繁密,一層疊過一層,使得車子周圍頗爲黯淡,幾縷稀疏的陽光幾經阻撓才得以穿過枝葉之間的縫隙透射而下,不僅沒有增添光亮,反而愈發地襯托著森林的昏暗。
也中彷彿一名隱匿在黑暗當中的使者,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是依稀可見他側身恭敬地向樑衝躬了躬身,然後才說道:“屬下愚昧,對神使所言也只是略微猜測到一些,還請神使指教。”
樑衝一時之間倒是不適應也中這麼說話,這哪裡像是一個原始人說的話,他卻不知道人類是最擅長模擬的種族,而且這些尚未完全開化的原始人的大腦就像是一張白紙,而外界的各種環境就像是一支支塗有顏色的筆,在他們大腦這張白紙上塗染著各種顏色,而他在昊族族人的眼中是天神的使者,是無所不能的象徵,所以他平日裡的言行舉止無一不讓昊族上下爭相模仿。
他並未將此放在心上,只是怔了一下才啞然失笑,說道:“說來聽聽。”
也中點點頭,說道:“以往每次向火族進貢換取火種的時候,我們昊族都是聯盟當中最早前往,如果單單這次晚去的話,肯定會讓火族有隙可乘,到時候就算他當著聯盟所有族落的面讓我們難堪,我們也無可奈何只能接受,並且還難以反抗,這樣一來,我們想通過這次進貢時聯盟所有族落都在機會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力量的計畫就不能實施了。”
格魯不解地問道:“那難道我們裝出一副受到襲擊逃到火族的樣子就能行了?”
在昏暗之中看不清也中的表情,只聽他接著說道:“至少我們可以避過被火族藉機給我們難堪。還有,我們中途殺了不少來自毒蛇族的敵人,他們最遲傍晚就會知道族人消失無蹤,毒蛇族除了懷疑那些食人族之外,最大的可能就是懷疑我們,所以我們要倉惶前去火族,並且告訴聯盟所有族落的人,我們親眼見到毒蛇族族人與食人族戰鬥被全部殺光,而我們則是勉強才逃了出來,這樣不僅可以將聯盟裡所有族落的人的目光集中到食人族上,爲處在聯盟邊緣的昊族多一份保障,而且能夠掩蓋殺了毒蛇族的
真相。”
說完,他恭敬地看了一眼車內,說道:“神使,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樑衝微微一笑,說道:“你只說對了一半。很多事情做同樣一件事情,只要觀看的人所處的角度不同,那麼看出來的結果也必然不同,如果我們在去火族進貢的途中受到外族攻擊,火族一向都自稱聯盟之主,若是他們對此事表態,難免會讓聯盟其他族落的人感到心寒,再者,聯盟之中以前受過昊族恩惠的不在少數,我也想通過我們受襲來觀察觀察這些族落的反應,若是可用的話就儘量去拉攏,畢竟獨木難支,想要在聯盟之中取得非比尋常的地位,沒有幾個可靠的盟友是不行的。”
“還有,我們裝作中途被襲倉惶逃到火族,誰說我們就是吃了敗仗?”樑衝嘴角噙起一絲諷刺的笑意,接著說道:“以聯盟各族對昊族的瞭解,見我們倉惶而去,首先第一反應當然是我們受到外族攻擊損失慘重,這個我們且由得他們去猜測,但若是火族沒有因爲此事出頭,那我們大可以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只不過內容可以稍加變動。”
他悠悠一嘆,說道:“我們昊族心急火燎地往火族進貢,不料中途卻遇上毒蛇族的數十名勇士與食人族的敵人戰在一起,毒蛇族的勇士雖然勇猛無比,但是卻敵不過兇殘狠毒的食人族,眼看就要全軍覆沒了,我們昊族身爲聯盟一員,盟友有難,當然義不容辭地前去救援,只可惜我們雖然齊心協力將食人族打敗,毒蛇族的勇士們卻也都重傷不治身死。”
晴歌微微打了個冷戰,看著樑衝似惡魔般的笑容,怎麼也不能將之與心裡那個消瘦中帶著堅強,淡然中夾著堅毅的神使聯繫到一起,只是,只是他現在這幅模樣反倒更像是個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天神的使者。
慢慢地,晴歌的俏臉爬上了幾分紅暈,爲自己現在稀奇古怪的想法感到羞澀,神使分明是想著怎麼害人,怎麼自己倒是覺得他不論怎麼做,都是對的呢?
這時就聽到車外的也中一拍大腿,讚歎道:“神使妙計啊,這可不就像是一柄飛刀射殺了三個人,實在是高啊!”
樑衝聽後不禁一笑,暗歎誰說原始人智商低下來著,這個比喻不就是相當於一箭三雕嘛,他們雖然沒有前世那些積澱了幾千年的文化,但是同樣能夠用自己特有的文字方式來表達這些意思。
“也中,你能夠想到這些,我感到很是高興。”樑衝揉了揉微微發酸的手臂,說道,“暗影小組最主要的是隱藏在敵人看不到的暗處,或爲青龍、白虎兩個小組提供敵人的情報,或是對敵人的首領式人物進行暗殺一擊必中,消弱敵人的戰鬥力和意志力。你身爲暗影小組的老大,我不需要你有著與格魯那般悍勇無比,也不需要你像葉門那般防禦出衆,但你必須得有冷靜的頭腦和縝密的思維,能夠及時率領屬下查探敵人的實力分佈,並且做出最簡單有效的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