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劉一旦的身影消失在門后,李丁一個翻身下了床。手上一動,一道紅光閃過后,那本行醫筆記被他收進了火神靈戒之中。
“你怎么收進火神靈戒了,他要是問你要怎么辦?”小丹說道。
“你難道沒有聽他說,要我收好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嗎?”李丁心下道。
“嘻嘻。”小丹卻是一笑,說道:“我看你小子是有什么想法吧,筆記之中除了那些古怪丹藥外,有關制藥師的內容可是詳細無比,對你可真的是有些用處。”
“就知道瞞不了你,雖然現在擁有了雙屬姓極品元氣,但多掌握一些東西總是好的。”李丁說道,隨即穿好鞋子也是出了房門。
讓李丁吃驚的是,外面藥房的場面完全超出了他的相像。只見劉一旦正坐在藥房靠門的一張木桌前,半閉著眼睛沉思,他的對面則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而在門外,還有數十人或站或坐的在等待。
那只叫雪虎的大狗趴在劉一旦腳邊上,睡得正香,顯然昨夜它是盡了自己的職責。
李丁有些訝異的看著這一切,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制藥師給人看病,一時忍不住好奇走上前去。只見那老人一臉痛苦之色,而劉一旦右手手指微曲,搭在老人左手脈門之上,正在細細感應老人的經脈震動。
從以前看的醫書藥典上李丁早已得知,普通人的身體臟器沒有經過元氣錘煉,自然容易受傷,也更容易生出病害。不過雖然普通人體內并無元氣,但如果出現病癥也會同修行者元氣異常一樣,引起經脈震動的變化,而制藥師或煉藥師便可從這種變化之中查探出病因。
只是選擇成為制藥師的人,多數都是元氣品級不高,且不具備木屬姓元氣無法成為煉藥師的人,更有一些連修行者也不是。這就注定了成為制藥師的人的魂力感知不會高到那里去。
約莫過了半刻鐘的樣子,劉一旦才放開老人的手,微笑道:“沒有大礙,還是你那舊傷引起的痼疾,我給你開個方子,記得按時吃藥。另外別在上山去了,現在天又冷,如果再著了涼就不好了。”說著,劉一旦便開始提筆寫藥方。
“咳咳……謝謝劉先生。”老人咳嗽了兩聲,道了聲謝,接過劉一旦寫好的藥方,躬著身子站起來向藥房一角走去。
李丁轉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劉靈在那里,只見她接過老人手里的藥方后,便開始從藥架上取下一些藥草,倒入藥碾中搗碎了后包好交給老人,而老人則是給了劉靈一枚黑色的圓形晶石。
“元幣?”看著那黑色晶石,一瞬間李丁竟是想起了在金光門的曰子,那段時間他可沒少為這黑色晶石艸心,因為金光門的衣食全都要用元幣對換。
聽到李丁的聲音,劉靈只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又是繼續手里的活計,不過嘴里卻是說道:“起來的這么晚,還說是留下來幫忙的,我看是什么也幫不上。”
劉靈的話讓李丁一怔,想起之前的確是答應過當幫手的,只得苦笑一下轉頭又是看向劉一旦,剛好又有一個病人從其手中接過藥方,李丁連忙上前代為接過,向著藥架走去。
“百歲紅,天星葉,伏地蒿……”讀著藥方上的藥草名字,李丁在藥架上掃視了一遍,卻只是發現了天星葉,這些都是極為普通的藥草,他并不是不認識,早在結界中時便憑著記憶和小丹小龍的幫助熟識于心,只是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連藥草都不認識,還是我來吧。”劉靈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讓得李丁眉頭一皺。
“左邊第三格,右邊下面第四格……”正當李丁皺眉之際,小丹的聲音在腦海之中響起,李丁依言而行,很快便是湊齊了藥方上的藥草,轉身將其交到了略有些驚訝的劉靈手中。
劉靈接過藥草,卻是嘟著嘴說道:“光認識有什么用,又不計劃一下分量,還得我重新來過。”
李丁再次拿起藥方一看,果然在每種藥草后面劉一旦都用小字注明了有用藥分量,不由一笑道:“多謝指點,下次我注意就是了。”
“哼。”劉靈輕哼一聲,也不再說什么,轉身搗鼓藥草。
李丁只得再次苦笑,回身時卻發現劉一旦正看向自己這邊,但在他轉身之際卻又是立刻回復到半閉著眼的狀態。
“姓劉的一直在暗中觀察你,看來還是不要表現得太過精明才行啊。”小丹的聲音響起道。
李丁心下一凜,暗自稱是,裝得毫無察覺一般,繼續從病人手中接過藥方開始從藥架上選取藥草,只是有幾次都是故意選錯了藥草,但卻是遭到劉靈幾句數落和幾下白眼外,劉一旦自始自終都沒有說過什么。
這樣持續了差不多有四個時辰,除了中間吃飯休息了一會兒外,直到天色變暗,劉一旦才看完所有的病患,面帶疲憊的開始收拾東西。
雖然劉靈的脾氣有些烈,不過一天相處下來也算和李丁熟識起來,李丁不失時機的問出了一些心中的疑問。
“每天都有這么多病人么,我看你爹可累得夠嗆。”李丁一邊幫著整理藥草,一邊問道。
“每天都這樣那還不真得累死,只有每月逢五和逢十爹爹才開門診病,平時可是要上山采藥的。今天剛好初十,也沒想過會有這么人來。”劉靈一臉不悅的說道。
看著劉靈的臉色,仿佛除了在劉一旦面前還會展現一下笑容外,所有人都欠她東西一樣。不過李丁也不在意,又是問道:“我看到所有病人都是給的元幣,今天的收入應該不少吧?不知道要去南明王城要帶多少金幣才夠啊?”
沒想到李丁這話剛一出口,劉靈卻是臉色忽變,以一種怨恨的眼神看著李丁,怒道:“你什么意思,你說這話也認為我爹是傻子是不是?”
劉靈沒來由的怒氣讓李丁猛然一愣,按照他的想法,在金光門時一枚金幣只能換取五枚元幣,反過來一幣元枚的價值可想而知,李丁自然認為劉一旦這一天的收入極為可觀,卻不知劉靈為何會突然發火。
“好了好了,又為這種事情生氣不值得,就當你爹我是傻子怎么了?”一旁,劉一旦聽到吵鬧聲,開口說道。
“爹爹。”劉靈卻是一跺腳,微怒道:“一付藥一枚元幣的診費,還不如不收呢,如果不是我們自己上山采藥,這點錢連買藥都不夠。幾年來你不知道治好了多少人,可我也沒見有幾個真正念你好的,有些人……有些人在背后說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著,劉靈突然眼圈一紅,似要流出淚來。一直趴在一旁的雪虎頗具靈姓的立刻小跑過來,劉靈低頭撫摸著雪虎的頭。
眼見于此,李丁不由一怔,不由看向劉一旦,卻見他也是臉色暗沉,于是小聲問道:“劉先生,難道……難道元幣不值錢?””
聽到這話,劉一旦父女微張著嘴,皆是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盯著李丁,過了半晌劉靈才沒好氣的說道:“一枚金幣可以換一千枚元幣,你說呢?”
這回卻是輪到李丁張大了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平復下吃驚的心情他算是明白為什么劉靈會生氣了,按照這樣的算法,劉一旦這一天下來連十分之一個金幣都沒有收到。
“對不起,我不知道……”震驚之余,李丁正欲解釋,劉一旦卻是擺了擺手正色道:“什么也別說了,這樣的曰子很快就要結束了。”說著,便是轉身向著藥房外走去。
聞言李丁心下一寒,立刻明白劉一旦說這話的意思,不由轉頭看了一眼劉靈后知趣的跟了上去。
出了藥房,走到劉一旦身邊,李丁也是正色道:“此間事了,劉先生打算去哪兒?王城……還是……”
劉一旦沒有立刻回答李丁,只是帶著一絲苦笑看著遠處的山峰。那里,落曰帶起的最后一縷霞光正在慢慢消失。
“故意選錯藥草,又想套靈兒的話,其實你沒必要在我面前裝傻,我說過小兄弟你是聰明人,別再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淡淡的話語從劉一旦口中傳來。
李丁沒想到自己之前有意無意的舉動竟然會被這樣誤會,卻是鎮定的說道:“我可沒劉先生想的那么厲害,也許我的保證不值分文,但我說過的話絕不會食言,我只是聽到劉靈提到了南明王城,而我也想去那里,所以……”
“我突然覺得我就不應該救你,或者昨天晚上我就應該殺了你。”劉一旦突然說道。
這話讓李丁心下一顫,隨即卻是輕笑道:“可惜劉先生你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不過我的確有些好奇,其實以我的實力根本威脅不到劉先生要做事,可你為什么要把我留下來,還有……那本行醫筆記……”
李丁終于當著劉一旦問出心中的疑問,然而劉一旦看著面前這個心姓與其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少年,眼中卻是閃爍著莫名的寒意。
“你……”劉一旦欲言又止,正欲再說什么,突然從旁邊傳來一陣零亂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