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陽剛剛升起,獸人軍隊便已經整裝完畢,向著最後一戰的目的地前進,不過,整個大軍的隊伍卻被一個人影攔截了下來。
“……”邪龍從巨獸上躍下,往前幾步,脫離了軍隊,看向攔路者:“你在做什麼?尼祿。”
尼祿從獨角飛馬上躍下:“來找你了?!?
“找我?”邪龍這時纔看清,尼祿已經放棄了繁重的皇服,換上了一身學院校服,“你,你居然放棄了王位?!”
“沒錯?!?
“爲什麼?”
尼祿緩緩的抽出自己的佩劍,一把平淡樸實,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鐵劍,插在了自己的身前。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做法與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邪龍狠狠的握緊了拳頭,冷漠的態度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心情,忍不住大吼:“爲什麼?。坎皇钦f好要等我的嗎,爲什麼現在又要擋在我的前面!我已經答應過你了,在我們的勝負未分出之前,我絕對不會死,我從不會失約,所以,也請你相信我一次啊……”
“如果死了,也就再也沒有失約之說了吧。
我曾經說過,‘想站在和你同樣的高度,與你仰望同樣的風景,感受你的那一份感觸’這樣的話吧,爲此,我甚至不惜殺死自己的大哥、父親,爲了目的磨滅自己的人性,爲的只是追逐你的腳步,這些,我都做到了!我已經感覺到了,你一直都在騙人,你根本就沒有打算活著來找我,因爲……”尼祿的目的看透一些,盯著試嘗掩飾的邪龍,“你一直都在哭泣。”
“!”邪龍臉色有些難看,爲什麼那軟弱可以利用的紈絝,能看到自己的打算與想法。
沉默了許久,邪龍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求求你了,尼祿,讓開吧,我真的不想再傷害身邊的人了?!?
“呵。”尼祿笑了出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身爲王,不應該是捨棄一切的感情,成爲名爲‘怪物’的怪物嗎?現在的你,只是一個哭泣的可憐蟲而已。這次輪到我說了,‘龍邪,放棄吧?!?
“不可能!”邪龍有些瘋狂:“聖教庭奪走了我的一切,我的父母,我的朋友,甚至連我生存的權利都要奪去!我什麼都沒做,卻爲何要承受這種失去一切的痛苦?!我做錯了什麼?所以,我發誓,要讓他付出代價!”
“你錯了,你所做的一切都錯了!”尼祿質聲的反駁了邪龍的言論,“你爲了力量,失去了父母,你爲了父母的仇恨,失去了朋友,以至於到最後,你一無所有,剩下的,只是無數人反過來的憎恨而已。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和你仇恨的對象,一模一樣?!?
“你懂什麼,你又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在這種世界中,我渴望力量能保護自己身邊的人,渴望能擁有去‘愛’的資格,有錯嗎?!如果我真的有錯,那就是這世界錯了!”邪龍一揮手,劃破了自己的皮膚,鮮血四涌,在身邊浮現出一把把血劍,“在說一次,尼祿,讓開!除了復仇,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你這樣,沒有好結果的。”
“如果無數人憎恨我的話,那就讓聖教庭與他們的憎恨一同消逝吧!”
“既然你已經不肯回頭?!蹦岬摪纬隽瞬逶诘厣系蔫F劍,指向了邪龍,“那就在你成爲滅世者之前,由我來解決掉你吧,你的命,只屬於我!”
“擋我者死!”邪龍大吼一聲,紅柱籠罩了他,當紅柱破碎時,他已經恢復了冷靜,暴虐狀態下的他,平靜得可怕,隨手抓過身邊的一把血劍,走向了尼祿,其它的血劍都直徑插在了地面上,攔在了他身後的退路上。
尼祿也緩緩走進了邪龍,兩人的距離不過半個球場。
邪龍看著手還在打抖的尼祿:“明明沒有做好準備,卻爲何要那麼著急。”
尼祿沒有找藉口,在真正面對邪龍時,他還是有些懼意,不知是害怕邪龍一路過來的所作所爲,還是當年那一眼殺意的陰影,哪怕他已經把邪龍當成了朋友,但雙方握劍對峙之時,他才明白,他依舊害怕著眼前的‘朋友’:“好害怕,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但是,不著急也不行啊,因爲。”
尼祿狠狠握緊了手中的鐵劍,一瞬間,他的顫抖居然停止了下來:“如果再不鼓起勇氣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邪龍揮動了手中的血劍,一道氣壓刷過,身邊的平地出現一道淺溝:“我明白了。所以,我會全力以赴!”
尼祿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這種壓迫下調節,已經調試到最佳的癲瘋時刻,隨時做好付出身邊的一戰的準備:“正和我意!”
“戰吧!”兩人同時喊出當初的那一句話,“分出那被打斷,未能分出的勝負!”
兩人同時衝向了對方,交起手來,正如他們自己所說,剛一交手,兩人便使出了全力,拼個生死。
獸人軍隊只是默默的看著,哪怕握著武器出冷汗,也死死忍住想支援的衝動,觀望著屬於他們聖主的戰鬥。
那武器的碰撞聲,時不時傳來的震浪,元素的四泄,那幾乎如神臨強者般之間的死戰,讓他們的血在未開戰之前,便已經燃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還未來得急散發之間那毒辣的熱量,便被灰濛的雲霧遮住。
“呼呼呼呼……”不斷的喘息,身上的暴虐甲一點點脫落,散化成黑氣重新融回邪龍的身體,四根骨刺都已經被斬斷,身後的骨翼也有被切斷的痕跡,正在慢慢的再生。
“咳咳。”咳出最後兩口鮮血,尼祿帶著滿足的微笑:“這應該算是我贏了吧。”
“啊,但是……”邪龍也沒想到,在戰鬥的時刻,尼祿居然晉升到了聖靈的實力,“我是沒心的怪物啊。”
尼祿那隻剩下半截的鐵劍刺入了邪龍的心口,但他自己也被邪龍的血劍刺穿了胸膛。
“靠,騙子,你耍賴?!蹦岬摲砰_了鐵劍,他知道是邪龍在戰鬥中留情了,哪怕在世人眼裡是個冷血的魔王,但是他依舊像個人類一樣,無法割捨自己的情感。所以,在戰鬥中,彷佛是使出了全力,但是他卻未盡全力:“最後一次提議,龍邪,不要在往前了,再往前,迎接你的,只有死亡?!?
“哪怕明知道是死路,我也必須前進。”邪龍抽出了尼祿胸膛的血劍,他不想再讓尼祿感到痛苦,“再見了,我的宿敵?!?
“噗”血花濺出。
尼祿緩緩的向後倒去??粗褒埬樕系耐纯啵耗氵t早會壞掉的。
帶著滿足的笑容,倒在了地上……
看著尼祿的屍體,脫下自己的破爛的外袍一蓋。邪龍握住了那隻剩下半截的鐵劍,一點點抽出,丟在了地上,高舉那被鮮血染紅的血劍:“前進!”
所有人都避開了那被破袍所掩蓋的軀體,龐大的獸軍一聲未鳴的前進,他們知道,迎接他們的,將是最殘酷的一戰。
“王,你去後方休息一下吧,您傷得不輕啊?!绷_成有些擔心的看著巨獸上的邪龍,“剩下的我們來指揮就行了。”
邪龍看了看四個力魔,點點頭,他的確有些難受,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那我休息一下,一切就拜託你們了,在發現敵人的時候叫醒我?!毙褒埐[著眼,在巨獸上睡去。
“是,王?!?
載著邪龍的巨獸微微停頓,停留在了軍隊的最後面,在力魔的示意下,沒有跟上……
“注意,一有不能應付的情況,就算犧牲我們的生命,也得掩護王撤退,我們已經不能再失去界王了?!?
“我們明白的。”力魔們點點頭,只所以叫邪龍在後方休息,是不想在讓邪龍陷入險境了。
“對了,德拉古呢?他不是去偵察敵情了嗎?爲什麼那麼久還沒見回來?”力魔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夜晚德拉古就帶著一部分血族去查探敵情了,爲何現在還沒見回來?而且,天空有些詭異的感覺。
“對不起,主人!”德拉古深深的向著一個方向鞠躬,“我們走,越快越好!”一羣血族化成蝙蝠,與獸人軍隊相反的方向離去……
獸人大軍正前方……
“報告,發現獸人蹤影,已經進入了範圍之內?!?
“謝謝?!彪m然說是謝謝,卻不帶任何的感情。
一身紫鎧的紫舞看著遠處的天空,舉起了帝堯劍,向著前方一揮。
七彩的天空,凝聚著讓人心悸的元素,萬名魔法師都齊齊的念動著咒語,一顆顆流星向著遠處的天空墜去。
萬人聯合禁咒——天隕。
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