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黑暗可以給人帶來更大的安全感。
藤江五月掃視了這間小有格調(diào)的咖啡廳,淺色的光線令她不安的心跳緩和了一些。
轉(zhuǎn)來江古田高校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但卻從未發(fā)現(xiàn)它附近竟有這么一處地方。
是因為從來都不曾打算停留,所以從來都不關注吧。
又或者是被那個背手拿包的人吸引了全部視線。
她抬起眼,看向?qū)γ鏈貪櫲缬竦纳倌辏揲L的手指拿著茶匙攪拌著剛上來的咖啡,不發(fā)出一點聲響。
褪下剛才的雷厲風行,此時的他看起來不溫不火,毫無殺傷力。
謝謝。
正當她思慮著如何直奔主題才能速戰(zhàn)速決時,工藤新一短短的兩個字令她一時間陷入茫然。
謝謝
謝什么
要我請你喝咖啡買單么
他看起來很精神,少年說的不緊不慢,聲線溫和,氣色也很好,好像還比以前胖了那么一點。
腦子開始轉(zhuǎn)回來了。
你把他照顧的很好啊,真是麻煩你了。他放下拿著茶匙的手,笑的真心誠意。
沒想到他會講這個,而且還一臉暖意。比起剛才在校門口攔住她時的面無表情,竟讓她覺得詭譎。
順便幫我謝一下g吧,眼中迅速閃過一絲狠戾,沒有他黑羽那家伙就真葬身火海了。
藤江五月下意識地握緊了桌上的水杯。
早就應該猜到的,她暗暗地想,既然知道秋與的真名,就肯定是摧毀組織的主力了。
見她不說話,工藤新一也不介意,自顧自地道,那么我該怎么稱呼你,是秋
五月。她不等他說完就飛快地說道,叫我五月就可以了。
又是刺耳的沉默。
耳機另一邊傳來服部平次氣急敗壞的大阪腔,工藤新一擰著眉,絞盡腦汁想著怎樣講可以把傷害降到最低。
速戰(zhàn)速決工藤
服部平次急了。
他依舊不言,所有的推理已經(jīng)在腦海里轉(zhuǎn)了好幾遍。
萬無一失嗎
他問自己,
但現(xiàn)在為什么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你是怎么知道的為了抑制住如浪疊一般洶涌而來的不安,藤江五月強自鎮(zhèn)定地呷了一口熱水,關于我的身份。
工藤新一這才從沉思中挽回心智,挑起一個似笑非笑,這其中的緣由,五月小姐知道的比我還清楚吧
你是在諷刺我欲擒故縱嗎藤江五月笑的意味不明。
氣氛又開始緊張了起來,服部平次在另一邊敲擊著桌子,聽起來興趣甚濃,這位小姐不簡單啊。
工藤新一輕咳,表示贊同。
你的名字,他說道,用的是他得姓,還有和他相遇的時間。
是五月份吧
她與他對視的眼眸里亮起一簇小小的火光。
秋與他提到過我
他竟然和別人提到我
即使那簇火光微不可聞,還是被眼尖的少年捕捉到了。
為了不讓眼中的傷感被她察覺,他只能半耷下眼瞼,冰藍轉(zhuǎn)深。
其實也還只是個單純的十七歲女生啊
遭遇了這么多,她究竟有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能走到現(xiàn)在。
不怕只是巧合嗎她凝視著杯中的水汽,道。
一開始確實懷疑只是巧合,畢竟你長得和他給我們的照片里一點都不像。工藤新一左手撐著下巴,看著她絕美的臉,察覺到那抹火光愈演愈烈,但是后來,我和我朋友無意中得知了三年前洛杉磯的華爾特機場的車禍。
藤江五月身形一震,紫色的瞳孔瞬間放大,驚恐不言而喻。
三年前華爾特機場的車禍
吶,那一次我失去了唯一一個可以陪我到最后的人。
說來也巧,聽說死于那場車禍的是個日裔的紫眸少女,而且被送到醫(yī)院后不治而亡了,沒有意識到女生強烈克制顫抖而僵硬的身體,他繼續(xù)道,這原本沒有什么疑點,但五天后那場醫(yī)院遭受到的槍擊事件令人不得不起疑,因為遭到襲擊的都是車禍那晚值班的醫(yī)生和護士,無一幸免。
啊,還有,那晚醫(yī)院所有電腦都遭到黑客侵襲,所有的治療記錄全部被毀。
藤江五月死咬住嘴唇,不讓任何情緒染上臉頰。
所以,為什么呢,為什么一定要殺害當晚的工作人員呢工藤新一笑的胸有成竹,而又為什么要把記錄也銷毀呢
不會是干了什么見不得人得事情吧
明明是疑問的語氣,卻是明確的陳述句。
脆弱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瀕臨崩潰邊緣,她拉緊了身上的外套。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停了下來。
女生強烈的震動令他無法再裝作熟視無睹。
他明白的,沒有愈合的傷疤再被揭開有多痛。
說下去吧,工藤,服部平次輕聲說,再怎么殘忍,也是真相啊。
再怎么殘忍,也是真相啊。
不得不接受的,真相啊。
工藤新一雙拳緊握,再次將目光定格在藤江五月慘白至極又明艷至極的面容上。
美國洛杉磯森特尼醫(yī)院,簡稱alst,擁有美國乃至全世界整容最高技術,指甲抵上手心,你的臉,就是他們的杰作吧
秋小姐。
三年前,死于車禍的,平水秋。
那位boss的女兒,平水秋。
不論你愿不愿意聽到這個稱謂,它都是你不得不面對的過去。
不要逃避,也無法逃避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