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城之中,血海蕩涌,凡是鬼怪血肉,皆被吞噬消融,也有一些不錯的建筑材料在其中離奇消失。
一點白光追尋著血海的行蹤,在大浪之中時隱時現,血海吸納血肉的同時,它也會上前摻和一手,奪那殘存的幾分生機。
血海消散,雙肩有黑龍盤繞的男子彈了彈身邊散發白光的小蛋,沒好氣道:“你這家伙,倒是打蛇上棍,趁火打劫的一把好手!”
氣息強盛不少的白蛋被彈開,下一瞬又飛了回來,蹭了蹭楊天啟的手指,又繞著他歡快地飛舞。
楊天啟點點頭道:“靈性增長得挺快,倒是個可造之蛋!”
此時的鬼城墻塌屋倒,已是一派廢墟模樣,唯有那千米酒湖熠熠生波,奇跡般地保存下來。
“看來那易天琴也真是個愛酒之人,這般情況都不忍損這酒湖分毫。”
“這酒湖甚是玄奇啊,竟然能自生美酒,令我實在好奇,倒不妨看看它的根底。”
楊天啟化身血海時對酒湖有了大概了解,其核心處乃是中間石井,一湖的酒液都是從石井滲透而出,所以他直搗黃龍,直接來到了湖中亭子處。
亭子在先前的戰斗中損毀,四柱已斷,砸落在地的亭頂直接罩住了石井。
楊天啟把亭頂打量了一番,開口道:“只是一個牽引和過濾的小陣法,算不得高深。”
紙天蓬道:“此地乃月宮瓊漿所產之所,關鍵還在于地下關押的一只奇獸,主人若想一探究竟,不妨下地一看!”
“主人這個稱呼封建專制,以后叫我博士!”
楊天啟糾正了紙天蓬的稱呼,而后道:“忘了你還有天蓬部分的記憶,是個月宮百事通,且聽你一言,下去看看。”
他抖手用異能掀開了亭頂,石井之側,一只大白貓和一個極惡小鬼滿面紅暈,咕嚕連天,躺在地上爛醉如泥。
楊天啟恍然道:“好啊!我說剛剛收納魔血的時候這兩個家伙怎么不見蹤影,原來趁我事忙跑過來偷喝美酒!”
他捏住兩小的后頸皮,甩手丟進了酒湖里。
噗通!
噗通!
兩小掉進酒湖,一點掙扎都沒有,直接就沉了下去。
紙天蓬擔心道:“博士,要不要撈一撈,它們……”
楊天啟擺手道:“沒事,既然那么喜歡喝酒,就讓他們喝個夠好了!”
他蹲下身一手覆住石井邊沿,閉目感受石井的構造,片刻之后,睜眼贊嘆道:“這石井具備鎮壓、升降、提純、精煉的功能,確實是個構思巧妙的事物!”
別看石井只比亭子多出兩個功能,但它四個功能中間,每一個都比亭子兩個功能加起來還要奧妙許多,四個熔煉一體,更可說是巧奪天工之舉。
楊天啟一邊說著,一邊手上沁出魔血將石井從上到下染成紫色。
抬手一提,轟隆聲中,一陣地動山搖,那石井竟被他徒手提出地面,并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
最后,楊天啟手里多了一個兩寸來長,以灰石為體,上面覆蓋紫色符文的袖珍古井。
紙天蓬驚異道:“博士你剛剛使用的是何種煉器之法,居然能在幾個呼吸間將這千米古井煉成法器!”
它疑惑道:“我感覺其中有天外煉劍法的痕跡,但又似是而非……”
楊天啟道:“剛剛得的三本符經對我啟發很大,尤其是《血符經》的思路,與我魔血真乃天作之合!”
“我不過稍稍一試,竟能以魔血為媒,煉化萬物,此法,就叫《魔血煉器法》好了。”
古井被拔除之后,原地只剩一個兩米直徑的窟窿。
忽然,窟窿之中有潺潺流水之聲響起,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嘣!嘣!嘣!
伴隨著鐵鏈的斷裂之聲,一條半透明的觸手如巨蟒一般自窟窿中穿刺出來!
楊天啟一個飛身上了半空,眼看那觸手肆虐,連同幾根同一時間自湖中升起的其他觸手擊起近十米的浪濤,將湖中亭臺絞成粉碎。
“咪嗚!”
“嗚嚕嚕!”
大白貓和極惡小鬼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從那酒湖之中竄逃而出。
兩小身上都有明顯的蟄痕,看起來之前有過一場戰斗,但是以失敗告終。
湖中出現數十米的陰影,須臾之間,一個身體圓滑透明,揮舞諸多觸手的大怪浮了上來。
楊天啟定睛一看,古怪道:“這不是個水母嗎?居然長這么大!”
紙天蓬詳細介紹道:“非也,此乃天池酒母,天地奇珍之鬼,可醞釀萬物為酒!”
“它原先被城中大陣以及酒湖石井鎮壓在此,如今大陣破滅,石井不在,它也脫困而出。”
“倒也是個稀罕物,”楊天啟笑道:“且看我如何取之!”
他的身形飛速變大,全身盡墨,下身化作蛇尾,一臂化作龍爪,一臂化作紫劍,又有紫氣在周身沸騰,其中兩條黑龍環舞。
卻是現出了真魔之身!
魔身與水母體積相當,然而氣勢是壓倒性的,水母承受不住壓力,伸出觸手率先發動了攻擊。
那觸手發動攻擊的方式甚為奇特,乃是一端長出無數尖刺,橫掃而來。
楊天啟微微一笑,周身紫霧擴散,兩條黑龍直竄而出。
那水母一進紫霧就動彈不得,黑龍一繞便周身癱軟。
真魔楊天啟大嘆:“你這水母,看著也是紫羅境,怎的如此不堪,我不過稍稍出力,你竟已潰不成軍,敗興,敗興!”
紙天蓬遠遠苦笑道:“博士,此上古魔身每現,必是三界六道大劫!
“雖不知為何此魔非大神境界,你又如何保存理智,然而此等狀態之下,若非大神,怕也無人是你敵手!”
“既然如此,小小水母,你可愿臣服?”
楊天啟將目光掃向天池酒母,開口走了個過場,便打算直接將其煉入古井,化作一翁取之不竭的酒壇法器。
那酒母面對這曠世兇魔,觸須一軟,盈盈拜倒,從那巨大的身軀中傳來一個弱氣的女聲:“酒母愿服!”
楊天啟大奇:“少見,真是少見,鬼類之身,竟有如此靈智?”
他點出一滴魔血,真魔之身的魔血不但有人頭大小,而且紫得發亮,一個倏忽就進了酒母身體。
酒母不敢抵抗,很快被魔血種下禁制。
楊天啟隨手將石井煉作一個青色如花瓶的事物丟了過去。
“以后你就做我的酒官,為我管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