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
遲意雙腿一蹬,夏涼被順著牀沿滑落到地板上。
“不要、跑。”
溫熱的脣貼上耳尖,周寒舟眼底猩紅,扼住她的脖頸扯回懷裡。
下一瞬,撕裂的疼痛席捲,遲意忍不住悶哼。
周寒舟也沒痛快到哪兒去,本想讓她稍微自在點,結果毫無章法的一頓動作,令情況變得更加艱難。
遲意眼前蒙了層水霧,意亂情迷中瞧見電視機側面不斷閃爍的紅點,心底一涼。
“有、有攝……”
嗯?周寒舟耳邊嗡嗡地響,除了她的喘聽不見別的,咬牙擠出句敷衍,“快了,再忍忍。”
遲意著急,手臂使勁推他。
周寒舟額頭佈滿細汗,肌肉緊繃,腦袋漲的難受,骨子裡像有蟲子在磨,尾骨酥酥麻麻的,身下倏忽被緊緊絞住,他沒設防,猛地被勾出來。
懷裡的人被燙的小幅度痙攣,抓著他,斷斷續續地嘟囔:“電視機,有、有攝像頭……”
話音剛落,瘦弱的身軀再次被對摺壓緊。
……
沒經驗又重.欲真要命。
遲意肚子脹滿,快結束時被他戳得想吐,心裡後悔的要命。
早知道就不該多管閒事。
她本來是要替林淮檢查舞臺準備情況,不料在電梯裡遇見周寒舟,見他意識不清醒,拿房卡的手已經抖成了篩子,周圍又沒有工作人員經過,只能先把他扶回酒店。
屋裡不知道燃了什麼香,薰的人犯惡心。
遲意沒深究,人安全送到就要走。
手剛搭上門鎖,周寒舟便不依不饒地纏上來,眼睛甚至都沒完全睜開,哼唧著把她摁著親……
遲意煩躁地揉了揉頭髮,不敢打開房間裡的吊燈,借攝像頭髮出微弱的紅光找到內存卡,拔下,光芒瞬間熄滅。
遲意緩了緩,撐著膝蓋起身,把東西放在他枕邊。
腰痠的不行,一走路就感覺腿間有東西流出來,遲意臉剋制不住的泛紅,但還記得正事。
今晚是全明星慶典,娛樂圈一年一度的狂歡,能參加的都是圈內有頭有臉的人物。
林淮自轉型之後人氣一路下跌,直到今年參演了部甜寵輕喜劇,事業稍微有點回暖的跡象。
碰上慶典的主辦方創辦“粉絲助力通道”,簡單來說,只要氪金能力強,你家哥哥就能榜上有名。
公司買了點水軍給他賣慘,煽動粉絲情緒,截止到目前,林淮助力值仍然遙遙領先。
遲意知道他很看重這次機會,於是各處都竭力幫襯著,早先就把慶典的負責人都打點妥善了。
距離開始還有半小時不到,林淮作爲開場嘉賓,應該已經準備完畢。
遲意給助理姜漫發了條信息,讓她再去確認一遍舞臺事宜。
姜漫秒回:小意姐,你在哪兒?
遲意:外面。
姜漫:快回吧,淮哥要瘋了。
遲意接過避孕藥,付錢的時候瞧了眼時間,她四個多小時沒出現,林淮確實得瘋。
會場門口已經停滿了藝人的保姆車,記者們準備就緒,閃光燈不停。
遲意繞道而行,正巧碰到周寒舟的花牆和一排注水旗,從酒店到會場的路上,時不時就有投放了周寒舟視頻的大屏幕應援車經過,粉絲舉著水藍色燈牌,站在道路兩側喊口號,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遲意摸了摸口袋,沒有發現工作證,仔細回憶,應該是送周寒舟的時候太匆忙落在會場了。
保安只認工作證不認人,她沒辦法,只能讓姜漫出來接。
“姐,這兒!”
遲意揮手迴應,跟她進門,沒有一句廢話,開門見山問:“林淮鬧什麼?”
姜漫火急火燎地,“先前定的開場嘉賓,包括淮哥在內有三個人,剛主辦方突然來消息說增加成七個人,淮哥不樂意。”
遲意波瀾不驚,“你先去回話,舞臺完全按主辦方的要求進行,我來搞定林淮。”
事實證明,姜漫說的“鬧”,明顯帶了濾鏡。
遲意剛打開門就被飛來的抱枕砸了個準兒,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虧得慌亂中扶住牆壁,纔不至於受傷。
林淮冷臉,“怎麼沒砸死你。”
他一直對公司塞了個新任經紀人在身邊頗有怨言,逮住機會就是頓冷嘲熱諷,偏偏遲意像根木頭,任由他再怎麼敗壞都沒點反應,於是更煩躁。
遲意把抱枕放回原處,確認他已經完成妝發,放下心,淡道:“砸死我,誰給你拉資源?”
林淮不屑:“就你?別把我在圈裡的人緣敗光就不錯了。”
遲意把相冊裡未簽字的合同遞到他眼前,表情照舊沒有波瀾,更像是硬擠出耐心對待他,快速說:“你想拍段星洲導演的戲,可以,但得乖乖配合主辦方。等典禮結束,我就把合同上交公司簽字。”
林淮奪過手機,仔細確認她沒有騙人。
段星洲是近幾年最火的電影導演,多少大咖上趕著求他安排個角色打雜無果,怎麼偏就讓她撿到便宜了。
林淮不願服軟,尤其對她,忒丟人。但利益面前,尊嚴算個屁!
他衝遲意勾勾手。
遲意:“?”
林淮一揚下巴,“我要站C位。”
遲意:“……”
一同表演的藝人都是氪金來的,其中數林淮咖位最大,但他鬧一通脾氣,惹得主辦方不爽,正想換人替代呢。
遲意軟磨硬泡,廢半天功夫,對方總算鬆口,答應給個C位,但鏡頭份量就另說了。
不過也算不錯,起碼她能交差。
-
林淮站在聚光燈下,聽見粉絲歡呼那刻,遲意緊繃的神經稍微舒緩。
她做經紀人不到兩個月,碰上的第一個藝人就是林淮,可謂倒黴到家。
站在側面可以看清檯上的表演,剛剛還蠻橫無理的林淮轉眼成了令無數少女尖叫的絕佳偶像。
遲意沒忍住,嗤笑了聲。
姜漫抱著林淮爲了烘托舞臺效果扔掉的外套跑過來,這可是品牌方贊助的,別說丟了,就算弄髒一點就要面臨高額賠償。
林淮耍帥就算了,完全不管他們這些打工人的死活。
姜漫突然感慨,“以前覺得喜歡的偶像就是娛樂圈最real 的,等接觸這行了,才發現小丑原來是我自己。”
遲意嘴角抿起點弧度,算作迴應。
“你追星嗎?”
遲意愣了愣,坦然承認,“嗯。”
追,且只追一個。
年頭還不短。
姜漫來了興趣,“誰啊?”
“……”
遲意看向臺上。
燈光一暗,觀衆席的粉絲瘋了似的鼓掌、尖叫,快門聲此起彼伏。
周寒舟穿著得體的黑西裝,肩胛處掛著細流蘇,擡眸的瞬間,場內靜了瞬,爆發出空前高漲地歡呼。
早先網絡上就有大把人用“冷美人”形容他的長相,桃花眼勾魂攝魄,哪怕看塊石頭都是含情脈脈的,天生淡粉的脣色,放鬆時肉珠明顯。
毫不誇張地說,周寒舟是第一個,讓遲意知道漂亮不分性別的男生。笑起來眉眼彎彎,靈動明媚,不笑時有種遊離世外的淡然清冷。
太精緻了。
精緻到只瞧一眼就會產生無限的自卑感。
姜漫倒吸口冷氣,衝她豎起大拇指,“真有眼光。”
粉絲們彷彿失了智,撕心裂肺喊他的名字,點亮的燈牌滿當當的佔據了四分之三的觀衆席。
遲意不自在地垂眸,說:“我離開一下。”
洗手間在走廊一側,距離不遠,但她每走一步,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東西流出,帶來腰尾骨電流經過似的酥麻。
遲意進了最裡面的隔間,簡單用抽紙擦拭腿間的泥濘,把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有人進來,正談論周寒舟和林淮。
“風水輪流轉,他倆在一個組合的時候,誰能想到人氣墊底的周寒舟能成爲頂流,反而是當年最火的林淮混的越來越差。”
“林淮離開井禾就開始走下坡路了,現在的公司根本不捧他,經紀人是個新來的,恐怕連圈裡的規則都沒摸清,還把他幾個時尚資源都給談沒了,真慘。”
“談沒了?哈哈哈哈哈哈,頭一次聽說這種事,荒唐死了……”
“哦對,周寒舟跟井禾的合約到期,正找下家呢,你有想法沒?”
“有想法又能怎樣,他眼光高得很,咱們公司的金牌經紀人都被拒了,說不定人家想自立門戶呢……”
……
等談論的聲音遠了,遲意纔出來,洗乾淨手,進入茶水間。
一沾到椅子,某個不可言說的位置疼的她想哭,剛剛清理時瞟了眼,大腿上全是青紫淤斑,觸目驚心。
遲意兌好水溫,按照說明書標註的數量扣出藥片,扔進嘴裡,無奈嗓子眼兒太細,僅有這點水衝不下去。
恰時,有人幫她續了一杯,貼心地送到嘴邊。
遲意一飲而盡,拍了拍胸膛,“謝、呃……”
“不謝。”
周寒舟似乎沒認出她,冷淡地移開視線,坐到另一頭。
藝人上場時間緊迫,就近找個地方換服裝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遲意控制不住,用餘光瞥。
他剛下舞臺,臉頰還掛著汗珠,嫩粉色的舌尖點了下脣邊,身軀向前傾斜,方便助理幫忙把衣服後面的鈕釦解開。
周寒舟掙脫西裝外套,挽起襯衫衣袖,小臂肌肉線條流暢,再往下,手指纖長白皙,被助理抓起挨個試戒指。
遲意不敢再看。
她把藥板塞回紙盒,儘量避免離開時鬧出動靜。
“那個誰……”
周寒舟突然出聲,看向她,明眸微瞇,有股探究的意味。
遲意攥緊藥盒,根本不敢轉身,繼續往前走。
周寒舟歪歪腦袋,見自己被忽視,乾脆叫她的名字,“遲意,你的工作牌掉我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