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大雪紛紛落下,皇宮又是雪白的一片,但是陽光卻很溫暖。芙靈穿著一件白色的棉質(zhì)錦緞披風(fēng)步
子不急不緩的向太醫(yī)院走去。算一算,她是第幾次來這里了呢?每年都要來好多次吧!哥哥說她固執(zhí)倔強,哥哥說
了好多次好多次青左不愛她,可是她偏偏只要他一個人。從前她討厭他身邊有女子,她討厭他對別人好,現(xiàn)在的她
,已經(jīng)做不到像最初那樣對他吃錯,生他的氣,她只求,他不要討厭她。六年的期盼與等待,換來的今天的轉(zhuǎn)變。
只要青左不討厭她,她就可以很滿足。
太醫(yī)院的大門是時常敞開的,院子里沒有積雪,被打掃的非常干凈。
“芙靈小姐,您來啦,青大人正在屋中。”一個小廝見到芙靈來了趕忙行禮。
“多謝”芙靈溫暖的笑著,說了一句謝謝。
聽到芙靈這么有禮貌說話還是有些不舒服。六年了,芙靈由一開始的囂張跋扈,到現(xiàn)在的親善有禮,無論
是誰見了都會很詫異。
一段情,能把一個人的性子磨成什么樣,看芙靈就知道了。
見芙靈進來,青左先生抬頭,眉頭不再緊皺,而是毫無表情。
“你不必緊張,我只是來看看你。”芙靈的聲音有些疲憊。
聽著芙靈疲憊絕望的聲音,青左先生轉(zhuǎn)頭看著窗外那還有積雪的枯枝,心里微微的有些疼。他不愛芙靈,
即使她等了自己六年,自己仍然不愛她,因為什么呢?因為她的感情太壓抑。六年了,這時間讓他足夠的放下月華
,但是他依然不敢接受她。他想找一個溫柔的,知書達(dá)理的,膽子很小的,就像從前的明月。想找一個那樣的人一
起生活,他不僅沒有負(fù)擔(dān),反而會很快樂。
“這么多年,難道你真的看不見宋天海嗎?”
這是第一次,他當(dāng)著她的面提宋天海。她可以忍受任何人提這個名字,唯獨青左不許。哪怕青左依舊沉默
,都比這句話動聽許多,一瞬間,她的心墜落谷底。最后,再沒有可以下降的余地,心好疼。
“你放心吧,這輩子我都不會強迫你娶我了。因為,即使跟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說完
,芙靈快步走出太醫(yī)院,沒了剛走進來時的氣度。
喜歡芙靈的人并不少,就宋天海來說就已經(jīng)非常出色,可是芙靈偏偏守著他這么多年,為什么?因為她愛
他,花盡了所有力氣。
看著芙靈離去的背影,青左先生很自責(zé)。若是她沒有愛上他,那該多好,若是自己能愛上她,那該多好。
這么多年所有的局外人都能看出來,青左先生和芙靈并不般配,反而是宋天海與芙靈怎么看怎么般配,然而芙靈就
是看不見他。他忽然間想起明月與他們最后一次促膝長談,她曾告訴宋天海不要放棄,其實他也希望宋天海不要放
棄。若是當(dāng)時不是一時沖動答應(yīng)了芙靈的婚事,現(xiàn)在芙靈早就嫁人了吧!
芙靈回府以后心情差到極致,便騎上她那批寶馬,一路飛奔而去,帶起一路的塵土。正往侯府走的宋天海
一看馬上的
人是芙靈以后,也不管旁邊是誰的馬,牽過來就飛了上去。
“駕”
“駕”
一路行人紛紛避讓,不一會兒他們就沖出城去,但是芙靈的馬是好馬,芙靈騎馬的技術(shù)又好,宋天海根本
趕不上。無奈下,宋天海腳尖點到馬背上,開始在樹上飛行。一個猛撲,他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芙靈的馬上。拽住韁繩,
他勒住了寶馬。芙靈剛要發(fā)怒,但回頭一看是宋天海,她反倒沒了脾氣。
發(fā)脾氣也是沒用的,她打不過宋天海,吵架也吵不過他。
“你來干嘛?”芙靈問他,帶著不耐煩。
宋天海在聽到芙靈的話語之后,眼神一瞬間暗淡下去。
“這種時候,也就只有我能追的上你。”宋天海又恢復(fù)常態(tài),笑著說。
“趕緊給我滾下去。”
“不”
“放開我”
“不”
怎么掙脫也掙脫不開,最后芙靈臉憋的通紅,不動了。就這樣被宋天海吃著豆腐,完完全全的忍下去了。
“你到底要怎樣?”芙靈抬頭不耐煩的問宋天海。宋天海原本有點轉(zhuǎn)好的心情,又因為她的態(tài)度陰沉下去
。
“嫁給我”這不是第一次說,但是宋天海依舊緊張的渾身發(fā)抖。抱著她的力度有增無減,很怕下一刻她又
跑去青左那里,受他欺負(fù)。
芙靈沒有回答。
馬兒帶著他們兩個緩緩的向前走,誰也沒有阻止。夕陽西下,陽光暖暖的照在他們的臉上,帶著幸福的光
暈。
“芙靈,我愛你”宋天海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芙靈緩緩低下頭去,細(xì)想這么多年,這樣的場景到底發(fā)生過多少次。每一次,宋天海都不厭其煩的重復(fù)這
句話。說她不心動是假的。只是,沒有能力再去相信愛的自己,怎么能耽誤他。
“宋天海,我最后一次告訴你,我不愛你。放開我。”最后的那一句放開,她用了最憤怒的語氣。
被芙靈這樣一吼,宋天海害怕了,他松開了手。隨機韁繩被搶走,緊接著就被芙靈踹下馬去。再不看呆愣
的宋天海,轉(zhuǎn)身一路揚長而去。
宋天海看著她離去的方向是家的方向時,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鋪天蓋地的心痛蔓延開來,打通了四肢百骸
。芙靈從未這樣生氣過,她從未這樣憤怒過。難道,她真的一點點都看不上自己嗎?
握緊了雙手,一下下的砸在樹干上,任由血液緩緩流出。
“師父,我該怎么辦?”他仰頭望天,聲音輕不可聞。
幾日后,蠻國傳來消息,蠻王死了,新王繼位。新王就是琿王,那個主張和平的君王。繼位當(dāng)天,另兩位
王爺便興兵來犯。但都不幸落敗。死傷無數(shù)。所有將領(lǐng)得知琿王繼位以后,紛紛倒向琿王,背叛了原來的兩位王爺
。這一場戰(zhàn)役,蠻國算是損失不小。兩位王爺紛紛下獄,死傷人數(shù)更是幾千。
他們那邊如此鬧騰,齊國這邊也并不消停。有主張立刻攻打蠻國的,有看熱鬧的,還有勸皇帝抓緊實施仁
政的。總之說
法各一,什么主張都有。
疏琰倒是沒有在朝堂上表達(dá)什么態(tài)度,下朝后便來到月華這里與她商量。
“蠻國那兩位王爺那么大的勢力都無法當(dāng)上蠻王,為什么?不就是因為蠻人已經(jīng)厭倦了戰(zhàn)爭嗎?不僅是蠻
人厭倦了戰(zhàn)爭,齊人也厭倦了戰(zhàn)爭。我們不如好好的養(yǎng)精蓄銳,給景兒的帝王之路打好基礎(chǔ)。將來他若真想一統(tǒng)天
下,也有那個資本。你說呢?”月華一邊哄疏杰一邊對疏琰說。
“你說的對,現(xiàn)在若是打仗勢必勞民傷財,我這十多年的努力恐怕都白費了。”疏琰說道。
自從月華參與朝政,疏琰真的輕松多了。自此后,齊國開始興盛,越來越強大。
疏景八歲時,就在月華教導(dǎo)下,功課武功兩不誤。此時,疏景已經(jīng)能夠?qū)懙靡皇缀迷姡l(fā)表的言論也越來
越受疏琰重視。也在這一年,疏景被正式立為齊國儲君。
某日,到了月華教導(dǎo)疏景武功的時間,月華并沒有教他任何招式,而是拿出一張手繪地圖給疏景看。
“告訴師父,看過這張地圖嗎?”月華對疏景說道。在教授武功時,疏景是要叫月華師父的。
“沒有”疏景一邊搖頭一邊仔細(xì)研究起地圖來。
月華沒有再說話,而是陪著疏景一起看。
“師父,這片土地為何不在齊國境內(nèi)?若是拼在一起,多好看啊!”疏景問月華。
“這里是蠻國,幾百年來,我們都被蠻國欺負(fù),雖然我們的疆域比他們大,但是在武力上卻一直不如他們
。他們一直都想侵占齊國國土,幾百年來,他們從未放棄。今年,新的蠻王繼位了,那是一個主張和平的君王。”
“若是有一天,他們連在一起,就好看了。是否,等我做了皇帝,我一定把這兩片土地連在一起。我要像
祖父那樣,徹徹底底的打敗蠻人,讓他們永遠(yuǎn)不欺負(fù)我們。”這是小疏景心里的想法。在他小小的內(nèi)心里,既有對
蠻人的憤怒,也有對祖父的無限崇拜。也是在那一天,他在心里暗暗的發(fā)誓,從此一心一意的開始習(xí)武讀書。
“景兒,你知道君王的含義嗎?”
“君王就是齊國幾百萬人口的主人。”疏景無比自信的回答。
“流傳萬世的君王是什么含義呢?”
“為齊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的君王”
“那你想做一個什么樣的君王。”
“我要做一個讓父皇與幕后都滿意的君王,也就是流傳萬世的君王。”
“好,景兒,有一天母后會讓你真正的體會到齊國的天下到底有多大。你心懷的天下有多大,就會有多大
的作為。”
“謝謝母后教導(dǎo),景兒受教了。”疏景跪在月華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尊師禮。
疏琰在簾子后面面帶笑容的看著這母子倆,他真的很欣慰。那還是月華嗎?若是自己也為女子,是不是也
嫉妒到發(fā)狂呢!即使身為男人,都有些嫉妒了呢!月華的思維,永遠(yuǎn)沉著冷靜,比自己更像是一個君王呢!有妻、子如此,他還有何求?上天已經(jīng)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給了他。真正的不枉此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