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我是仙人,呱呱,來魔界旅游的。”王堯急忙笑著自我介紹。
“仙人?有城主大人的通行證嗎?”狂魔面色不動繼續詢問,倒是沒對王堯異常的音調表現出驚訝來。
“呱呱,通……行證?呱呱,我和你們永夜城魯城主、錦繡市林城主都是朋友,呱呱,沒聽說要通行證啊?”王堯愕然搖了搖頭。
“永夜城,錦繡市在哪里?我們這里是蓬丘城,異界生靈想在此處逗留,就必須得有我家秦城主親自開具的通行證。”
狂魔顯然不太清楚永夜城、錦繡市的所在,畢竟魔界范圍太大,不在一個域,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一會跟我們走,到城主那里辦理了手續再說。”狂魔沖王堯吩咐一聲,轉頭看向魔女。“你叫什么名字?雄魔是誰?三代以內直系親屬還有哪些……”
一旁兇魔抱著本厚厚的冊子,拿著支筆作勢準備登記。
“呱呱……那個……呱呱,我有一件稀罕玩意,呱呱,你們要不要看看?”王堯急忙打斷了狂魔問話,一邊向屋外走去,一邊笑道。
“什么玩意?你站住!”狂魔厲聲喝道。
“呱呱,里面地方小,呱呱,在外面才能看得清楚些,呱呱,你們一起過來看看嘛。”王堯不以為意,連聲邀著三位,笑瞇瞇地徑直出了屋子。
因為“瞞天過海”術的影響,三個魔頭確定王堯毫無威脅,卻又聽他說到了什么魯城主、林城主,城主在魔界可是地位不低的存在,他們也怕王堯在魔界真得有極深的關系。
畢竟魔界并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一個凡人般的家伙如果沒有任何背景,哪里能夠明目張膽地到處溜達?
所以他們一方面不怕王堯出什么幺蛾子,另一方面也不想在不明底細的情況下輕易得罪了王堯,更加不能放任他自去,因此上見了王堯這般神秘兮兮的做派,他們便也不得不隨著王堯出了魔女屋子。
登記的事情暫時擺一擺不打緊,山下村反正也不剩多少魔人,費不了什么時間,且先看看這莫名其妙的家伙在弄什么玄虛。
王堯倒也沒有走遠,他就在屋門外從口袋里掏出“仙見愁”往地上一扔打開了,一輛電動摩托旋即閃亮登場,幾個魔頭瞅著這玩意一時間大眼瞪小眼,弄不懂這花里胡哨的究竟是什么稀罕物事。 шшш?тTk дn?¢〇
“呱呱,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吧?呱呱,我表演給你們看看。”王堯笑瞇瞇地踏上“仙見愁”,雙腕擰動,“仙見愁”緩緩升了起來,在眾人頭頂打著轉轉。
“呱呱,走嘍!”王堯在眾魔頭頂上方繞了幾圈,哈哈一笑,瞅準了北邊方向,駕馭著“仙見愁”疾馳而去。
幾個魔頭站在那里傻愣愣等了一陣,突然狂魔的臉色一變,身形猛地躍起,轉動腦袋看向村子四周,發現王堯早已跑得沒了影子。
只見北邊的荒原盡頭,遠遠地如魚兒般紛紛騰躍而起的劣魔正昭示著王堯逃走的方向。
“攔住他!”狂魔瞪圓了眼睛大喝一聲,身形如離弦之箭般沖著王堯逃跑的方向急追了下去。他身邊兩個兇魔見主子走了,如何還敢留在村子里,也匆匆打開翅膀,跟隨狂魔追了出去。
王堯駕馭著“仙見愁”急急狂奔,他有意輸一點靈力加快“仙見愁”的速度,可夜里他在山下村給紅線吸去了一半靈力,此時恢復得微乎其微,接下來很難說沒有用到靈力的地方,他不敢消耗太大。
而且,他若只是想逃遁,也可以將“仙見愁”升上劣魔感應不到的高空,那樣就不會留下痕跡引魔頭們追來。
但那么做的話,就不能給魔女她們創造逃脫的機會,山下村的村民就還是無法擺脫被登記、活祭的命運。
王堯只能期望自己這番動作可以給村民們爭取一些時間,讓他們能夠找個地方躲起來,盡管他也知道無論自己怎么努力,成功的可能其實并不太大。
荒原無邊無際,王堯只能向著北方疾馳,根據他從地圖上得來的概念,蓬丘城屬于斬首魔域,相對應的北方應該便是填海神域,只是填海神域的魔占區太多,他想要進入神界地域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這里是真正意義上的魔界大后方,離著葬魔淵附近的暗月城也還有老大一段距離,而且王堯前進的方向也不是朝著暗月城。
暗月城毗鄰不歸洋,而王堯這里卻是靠近魔界的破天魔域,兩者分別位于斬首魔域的東西兩端,相互之間隔了一整個魔域,因此地形地貌也差別極大。
胡亂想著心事,王堯一股勁地向前飛去,同時他也把自己的“瞞天過海”術關閉,開啟了“感應”,想看一看身后魔頭們追蹤的情況,卻不料他“感應”向后一掃,頓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狂魔已然距他只剩了一箭之地,那黑色身軀宛如天空翱翔的蒼鷹,依舊在不斷縮短與王堯之間的距離,估計這位應該還是有些投鼠忌器,不然的話,這個程度已經足夠他用一些術法進行攻擊了。
一驚之下,王堯急忙瘋狂向“仙見愁”里注入靈力,“仙見愁”速度陡增,可狂魔見勢竟一聲厲嘯,與王堯的距離不增反減,顯然也在同時提升了速度。
感受著體內靈力迅速流失,王堯突然意識到,這狂魔可是相當于仙界元嬰般的存在,自己這“仙見愁”充其量也就是金丹初期的座駕,速度絕對無法和狂魔相提并論,被他追上是早晚的事情。
但依著王堯對仙人與神魔兩族的了解,像王堯這種所謂金丹期的仙人,既便狂魔比肩元嬰,卻也未必能夠輕易拿得下來,同級別戰力,仙人還是要比神魔高上一籌的。
“說不得,只能和這狂魔拼上一拼了。”王堯心下暗忖,仙人戰力較強,話都是這么說,可王堯參加鑄煉到現在,還真就沒和哪個神魔真刀真槍比試過,自己特么戰力究竟咋樣,依然存疑。
而今既然被逼到了這份上,不打一架顯然是不成了,總不能束手就擒吧?
一念及此,一柄金劍開始在王堯身前緩緩成型,五行攻殺,“金”屬銳,戰力最強,他“感應”放開,覷著身后狂魔越來越近,計劃著突然回身殺出一劍,打特么一個措手不及。
卻不料就在王堯想與狂魔放手一搏之際,陡然只見那狂魔身子一滯,他頭頂上的云層里,竟下雨般飄飄灑灑地落下一片瑩綠色的光點。狂魔身子驀地一閃,那些光點卻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也隨他而去。
狂魔臉色劇變,在空中倏忽來去,做出種種詭異至極的閃避動作,而那些瑩綠色的光點在空中隨著狂魔身形移動,漸漸拉長,仿佛變成了一條瑩瑩發光的綠色長蛇,始終對狂魔緊追不舍。
“思想性!”就在此刻,一聲斷喝突然傳來。
王堯只見又有一道身影從附近云層里躥出,那身影手持一支大筆,照著狂魔遙遙一筆揮去,狂魔大叫一聲,身形在空中劇烈顫動不已,然而無論他身子如何搖擺,雙腳卻仍是牢牢釘在原地動也不動。
就這么稍一耽擱,那熒綠色長蛇不由分說便撲到了狂魔身上,只見它纏繞著狂魔忽閃了幾下,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蹤影。
那狂魔中了此招,看上去似乎毫發無損,但他的神情竟突然間似乎變得無比深沉,雙眉緊皺,一雙眼睛不停眨巴著,像是遇到了什么費解的難題一般,整個身子直直地立在空中,不再動彈了。
“哈哈,師師姐姐,我就說咱倆聯手,絕對所向無敵,一個狂魔,輕易便鎖住了!”那揮著大筆的身影隨即仰天大笑,王堯這才發現,這位赫然正是馮歡。
另一邊的云層里,李師師也是微笑著衣袂飄飄地飛了出來,她卻是把眼睛看向了王堯。
“王仙,你怎地沒等我們到來就擅自行動了?”李師師疑惑問道。
“是啊,若不是我倆及時援手,先料理了追你的兩個兇魔,又把這狂魔制住,你很危險的,知不知道?”馮歡也在一邊皺著眉頭教訓他。
“出了點意外,不過羅老師、貂蟬姐姐、昭君姐姐她們都到了,就在那邊不遠的山下村呢。”王堯指著來路對兩位道。
“哦,這般說起來,倒是我倆多此一舉了?”李師師有些意外。
“也不算,我逃出來估計羅老師他們也沒料到,倒是多虧了你們救援。”王堯急忙拱手謝過兩位。
“哈哈,還是這樣痛快啊,試煉的時候天天躲著游騎,出手總是擔驚受怕,哪有今天這般爽利?狂魔又怎么樣,還不是給咱倆輕易制住了?”馮歡依舊覺得頗為快意。
“那是因為王仙吸引了這狂魔,咱們以有意打無意,一上來又是我倆最厲害的專屬仙術,這狂魔著了道兒,其實也不冤枉。”李師師在一邊微笑著道。
“對了,你的數據狂流能夠拖住這狂魔多久?”馮歡扭頭看了看依舊如哲人般站在那里紋絲不動的狂魔,突然有些憂心地問道。“要不……我再給他來一招藝術性、文學性啥的?”
“我將南天門海關一年的數據量都消耗在他身上,夠他忙活一陣子了,我這個專屬仙術,不看境界高低,只看處理數據的能力,本事再大,沒有三五天恐怕他也清醒不過來。”李師師抿嘴笑道。
“這我就放心了,我的思想性審查雖然厲害,但這位畢竟是狂魔,影子又在劣魔堆里,當真打定了主意強詞奪理,可控制不了多久。”馮歡聽了李師師的話,眼瞅著狂魔才真正輕松了下來。
順著馮歡的目光看過去,王堯直到此時方才注意到,剛才馮歡術法針對的竟是狂魔留在荒原地面的影子,由于此時三仙腳下全是密密麻麻黑色的劣魔,那影子還真就不容易發現。
但只要細心去看,還是可以在陽光下看到劣魔群里有一塊如人影般色澤更加深沉的區域,那塊區域好像被鎖住了,只見人影的邊緣仿佛有一棱一棱纏繞著人影的黑色鎖鏈虛影。
原來如此!王堯終于明白,只要是天庭的在職仙人,就特么都有專屬仙術啊,而且這些仙術也都非常的刁鉆、厲害。
李師師是南天門海關管理局的統計,她的專屬仙術“數據狂流”便是調用海量的數據讓對方陷溺其中,完全不受境界限制,只看數字處理能力如何,這特么可變態得緊!
即便是大乘,與數學好不好、數字處理能力強不強恐怕也關系不大吧?大乘又不是電腦,這特么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嘛。
那馮歡就更厲害了,他是專干文藝審查的,出手就是高大上的“思想性”,直接把人影子鎖了,雖然聽他口氣,境界對于這種仙術的時效還是會有所影響,但終究是無法破解啊,即便大乘也必然會中招。
想想也有道理,你特么大乘還不得受天庭管轄?平時不注重思想品格培養,遇事喜歡瞎嗶嗶,對天庭決策妄加議論、指桑罵槐,天庭怎么著也不可能慣著是不是?
想想馮歡后面還有那什么“藝術性”、“文學性”等等手段,一聽就是非常嚇人的樣子。
畢竟這些什么“思想性”、“藝術性”、“文學性”之類的東西,主觀性都太強,除了一些極端情況,大多都在兩可之間,只要雙方等級相差不大,施法效果全看施法者的心情。
所以用到這狂魔身上,只要馮歡不放水,絕對是夠他喝一壺的。
這些雖然都是限制性仙術,不會取人性命,但玄妙難防卻是毋庸質疑,王堯一時間也不禁對自己的專屬仙術充滿了神往,只希望能盡快把那“生拉硬拽”、“東拉西扯”給掌握了。
“不要耽誤時間了,乘著身上印記還清晰,你先走,我們去那邊看看貂蟬姐姐她們的情況,盡快跟上來。”李師師看了看天色,催促王堯。
“是啊,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招呼沒打就開溜了?”馮歡卻在一邊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