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您可笑!您想讓我和慕氏斷絕一切來往,想讓我和我哥徹底撇清關(guān)係,我直接告訴您答案吧!不可能!我寧可離婚,徹底和韓家一刀兩斷,也絕對不會離開慕家,離開我哥的!”慕十月態(tài)度鮮明,口氣篤定。
如此一來,氣的沈佳人渾身發(fā)顫,“你……”
“不知好歹的東西!真是給臉不要臉,慕十月,你……”
沈佳人暴跳如雷,怒火萬丈,手指著慕十月破口大罵之時,豁然聽到臥房的門開了。
下意識的轉(zhuǎn)頭過去,看到韓非軒站在門口。
他一身的居家休閒裝扮,穿著V領(lǐng)的白色純棉小衫,一臉複雜的看著房內(nèi)的兩人。
兒子的突然出現(xiàn),令沈佳人的氣焰減了幾分,她不知道韓非軒是什麼時候出現(xiàn)在門外的,也不知道他都聽到了什麼,難免有些尷尬,卻仍舊沒好氣的瞪著慕十月,“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兒媳婦……”
“小月……”
沈佳人的話沒等說完,就被韓非軒的聲音打斷。
他避開母親,直接喚著她的名字,雖然兩人距離隔的很遠,他的聲音低沉,音量也不大,但卻聽得清清的。
慕十月此時應(yīng)該答應(yīng)一聲的,但她和沈佳人剛剛爭吵,還在氣頭上,怒氣未消的她此時像個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內(nèi)心驚濤駭浪,洶涌澎湃。
此時的韓非軒沉默了片刻,靜默的三個人,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數(shù)秒後,他再開口,聲音卻很清淡,“一定渴了吧?”
慕十月錯愕的愣了下,但複雜的思緒卻好像著了魔,被他的聲音牽著走,喉嚨乾澀,感覺確實有點渴。
“去樓下讓張嫂給你榨杯鮮果汁喝。”他聲音隱忍著,整句話說出來,依舊平淡無波。
慕十月離開臥房,韓非軒進來關(guān)了門,一時間,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他和沈佳人兩人。
剛剛韓非軒一開口,沈佳人就徹底懵了,呼吸狠狠地一滯,心裡的怒意驟然僵住,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幾分。
歷來是女強人的沈佳人在這一刻,似乎一下子豁然開朗了,什麼時候開始,兒子和慕十月說話的語氣這麼柔和了?
他們夫妻消失的這半個月,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能讓平日裡視慕十月如仇敵的韓非軒,對她如此心平氣和,細心溫婉!
她慌了,也亂了,而耳邊卻穿來了韓非軒的聲音——
“到底要我怎麼做,您才能不找她的麻煩?”他淡淡的開了口,剛剛他在門外,沈佳人說的每句話,他都聽得格外真切。
“她是我的妻子,同樣也是慕家的女兒,是慕怎挽的妹妹,您是做母親的,您有一顆博愛慈善的心
,能疼自己的親骨肉,爲(wèi)什麼不能疼惜一下自己的兒媳呢?”
“就因爲(wèi)她嫁給了我,嫁進了韓家,慕氏出現(xiàn)了危機,就讓她捨棄孃家,不管不顧的做個狠心之人嗎?她做不到,我也不會讓她做的,您現(xiàn)在逼的不是她,是我,是您的親兒子。”
韓非軒說的話,冷靜淡漠,從容不迫,一句句連接起來,流露出的感情和內(nèi)心的波瀾,像是一把把鋼刀,狠狠地剖著沈佳人的心。
她雙眼通紅的看著他,感覺心臟都要停掉了似的,牙齒咬著下脣,毫無意識的咬出了鮮血來,“你……你這是在幫著她說話是嗎?幫著一個外人來教訓(xùn)你媽媽是嗎?”
“如果您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畢竟,她是我妻子,保護她照顧她,是應(yīng)該的。”他繼續(xù)說,聲音仍舊很淡,聽不出有任何的情緒反應(yīng)。
在管理情緒上,韓非軒做的很到位,他很小的時候,爺爺在世時就教過他,要管理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因爲(wèi)城府和內(nèi)斂,將成爲(wèi)日後謀生的絕對法寶。
所以現(xiàn)在,就算心裡滿腔怒火,就算怒不可遏,他仍舊可以從容冷靜,反倒逼迫的沈佳人怒髮衝冠,接近跳腳。
“因爲(wèi)她,就算賠上整個韓氏的一切你也在所不惜,是嗎?”她目光一寸寸的盯著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韓非軒。
他沒表態(tài),但語氣更加篤定了,“如果有那一天,就算命運吧!”
“你!”沈佳人氣結(jié),她很清楚,韓非軒從小就不信命,他認爲(wèi)自己可以操控命運,可以逃脫老天的安排,可以掌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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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居然爲(wèi)了一個女人,都開始選擇信命了!
沈佳人攥緊了拳頭,可她就算再狠,面對自己十月懷胎的親骨肉,終究還是狠不下這個心的。
這種時候,換做了其他母親,其他婆婆,兒子居然完全向著媳婦和自己叫板,早就滿地打滾,破口大罵,哭天抹淚的發(fā)瘋大作大鬧了,但她沒有,她是沈佳人,是韓夫人,是矜持有度,外剛內(nèi)柔的女企業(yè)家。
所以,她雖然臉色很難看,但還逼迫著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下來,然後深吸口氣,再說,“你愛上她了?”
韓非軒看著她,轉(zhuǎn)身,打開了臥房門,單手插兜的站在門旁,“時間不早了,媽,您也早點休息吧!”
沈佳人心裡一緊,很識趣的走到了門口,臨出臥房前,她回頭說了句,“你還沒有回答我,等你想好了,記得告訴我。”
房門在她身後重重的關(guān)上了,韓非軒靠著門板,喘息沉重,他愛上她了嗎?或許吧!
具體的,他也不清楚,只是看著她受委屈,看著她掉眼淚,心口就疼,就會情不自禁的過去想幫她,想把她禁錮在身邊照顧她,就像……
在郊外生活的這幾天,安靜
,平和,雖然互不打擾,雖然是她的緩兵之計,但卻是他早已心馳希翼已久的。
但她愛他嗎?會愛上他嗎?不知道,他完全猜不透那個女人的心思。
第二天上班,韓非軒剛到公司,就聽李默和自己說,“韓總,聶秘書病了,已經(jīng)三天沒來公司上班了,聽說病的很重的。”
他低頭簽著桌面上的文件。
李默又說,“聶秘書說給您打了兩次電話,都沒打通,讓我轉(zhuǎn)告您一聲,她有話和您說,讓您務(wù)必抽空過去一趟。”
韓非軒握筆的手明顯頓了下,然後龍飛鳳舞的簽下了‘韓非軒’三個字。
聶繁朵不同任良媛,她做事懂分寸,知道進退,最關(guān)鍵的一點,她會看人臉色,知道什麼時候該辦什麼事。
而且她很清楚韓非軒之所以對她能一忍再忍,完全是看在他們過去感情的份上,他念舊情,她就利用這一點。
但利用歸利用,也不能催的太緊了。
所以她只讓李默給遞了個話,自己就謊稱生病,多日閉門不出。
結(jié)果就是她並沒有白等,終於在‘生病’的第四天,他來了。
韓非軒在過去之前,讓李默整理出了公寓的房產(chǎn)證,以及一張鉅額的銀行卡,還有一套新上市的珠寶首飾。
在去的路上,韓非軒親自打電話訂了束花,附近的花店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送到了。
一大束的雛菊,顏色各異,繁盛葉茂的,鮮豔欲滴。
看著那一大束鮮花,聶繁朵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蒼涼的苦澀。
雛菊的話語是三種含義,快樂,暗戀,離別。
看來他是想先用花遞話,給她打個預(yù)防針,讓她心裡做好準(zhǔn)備的意思。
她苦笑著,狠狠地攥著手裡的鮮花,雛菊開的格外嬌豔,而她的臉色卻蒼白如土灰。
車子行至樓下,李默去停車,韓非軒一個人先進了公寓。
他有她公寓大門的密碼,無需敲門,直接輸入密碼,大門‘叮’的一聲後,門自動開了。
走進去,臥房裡,聶繁朵抱著那束雛菊,兩眼呆滯的躺在牀上。
他過去,她也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仍舊那麼呆呆的看著窗外,視線空洞無力。
韓非軒坐在旁邊,伸手覆在她額上試了試,體溫很高,收了手,立馬拿手機聯(lián)繫李默,“叫林醫(yī)生過來,馬上!”
電話沒等掛斷,倏然間,聶繁朵坐了起來,身子嬌柔的攀附在他身上,兩手環(huán)著他的脖頸,撒嬌的在他臉上親了親,聲音嬌.喘的說,“不要醫(yī)生,我只要你,你來了,我的病就好一大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