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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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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張梓兮在于氏任職總經(jīng)理一職之后,她便找到了更好的理由,使自己能對張家逃得更遠,又因為張家和于氏的距離有點遠,張梓兮更是找到了在張家祭祖之前,不用提前一個星期便回到張家的理由。對于一個大商氏家來說,生意永遠是處于首要地位的事,所以張嚴庭也不可能因為要受家規(guī),而致使于氏這樣在張氏算得主流的公司有所損失。

再加上女人在張家來說,地位一直是不高的,就猶如是附屬品一樣,當(dāng)然張梓兮的奶奶是一個例外,只因為張梓兮的爺爺太過善良溫順,而張梓兮的奶奶反而強勢的原因。

然而,在祭祖前一晚的“家庭宴”卻是張嚴庭不允許張梓兮以任何理由拒絕的。幸好的是,對于張梓兮來說,如今回到張家,雖然與之前的厭惡排斥并沒有多大區(qū)別,但是,此時卻是有一個她認同的張梓夢陪著她。

如果一個人在面對困境的時候,總是會感覺孤獨不安,那怎么辦?那就找一個自己信任的人一起面對吧,那感覺就好像自己多了一個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一般,起碼不會感到孤獨,起碼可以驅(qū)離不安。張梓兮慶幸自己有張梓夢這么一個妹妹。

顧月芝對張梓夢這個女兒越來越不滿,也開始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了解過自己這個女兒,當(dāng)然她自己也知道,這是因為自己一直把主要的心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兒子張梓軒身上,然而她卻一點都不后悔自己這樣做,因為張梓夢在張嚴庭面前從來就不得寵,即使張梓夢從小就乖巧,什么事都做得很好,然而這一切還是沒用,因為顧月芝知道,在張嚴庭眼里,張梓夢是如何都比不上張梓兮的。所以只有張梓軒才是她的希望,不管如何張梓軒都是張嚴庭唯一的兒子。

顧月芝是無法理解張梓夢的行為的,因為在她看來,張梓夢應(yīng)該要怨恨那個從小便躲了她寵愛的張梓兮才對,然而相反的是,張梓夢卻并沒有怨恨張梓兮,似乎就連嫉妒都沒有,反而是對張梓兮殷勤得很。一切顧月芝都是看在眼里,雖是不滿,然而她也想想算了吧,一個張梓夢對她來說,也許影響并不大。

張梓兮回到張家之后,依舊第一個落腳點是西偏院,那里曾經(jīng)是于韻冉生前所居住的地方,對張梓兮來說,整個張家只有那里才不會讓她太過排斥。然而這次她卻不是獨自一人,張梓夢始終是跟在她的左右,張梓兮對張家,對張嚴庭似乎并沒有太多的感情,而張梓夢亦是如此,她似乎除了這兩樣以為,對于自己的母親和兄長也沒有什么感情。

張梓兮有點諷刺地想著,張家培養(yǎng)出來的女人似乎每個都不喜歡這個家族,因為就像她的那些姑姑,基本上除了什么大事之外,其余時間是絕對不會回到張家來的。

一個越大的家族,規(guī)矩就越多,多得有時候會讓人無比厭煩。就如張家的晚飯時間,從來是固定的,起碼在從懂事開始到現(xiàn)在,張梓兮就從來沒有見過張家晚飯的時間改變過。對于所謂的家庭宴,張梓兮依舊是掐準了時間,帶著張梓夢從西偏院出來,兩姐妹并行著想張家的主廳走去。

要隨時地保持著自信高傲,即使是對著你的親人,這是張嚴庭對于張梓兮的教導(dǎo),張梓兮記下了并且做得一直很好。剛踏入張家的大廳,張嚴庭,顧月芝,張梓軒,還有一個張梓兮只見過兩面的女人,四個人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張嚴庭沉默看報紙,張梓兮和顧月芝若有所思,而那個女人似乎有些茫然,這在張梓兮眼里,就像是一出很好笑的默劇。

那個女人張梓兮只見過兩三面,那是張梓軒的妻子,劉氏劉祖通的二千金。

張梓兮和張梓夢走進大廳,那四個人發(fā)覺她們進來,都是沉默著望了過來。而張梓兮就像一個刺猬一般,極其敏感地,那些目光移過來的同時,她的表情冷漠了起來,高傲了起來,就如張嚴庭從小教導(dǎo)她的那般。

在這里,張梓兮對于顧月芝和張梓軒夫婦只是一眼而過,幾乎是采取了完全漠視的態(tài)度,她只對著張嚴庭叫了一聲:“爸爸。”

而張梓夢不同,不管她心中是否情愿,她需要問候的人都多了三個。而張嚴庭看著張梓兮兩姐妹,臉色平淡地點了一下頭,然后低頭繼續(xù)看報紙,對于張梓兮的態(tài)度,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張梓兮一直都對顧月芝漠視,而張嚴庭也不曾勉強她,而對于張梓軒兩夫婦來說,張梓兮的輩分長于他們,張嚴庭更是沒有理由要張梓兮問候他們什么。

顧月芝依舊像個雍容有度的貴婦,她在表面上似乎就從來沒計較過張梓兮對于她的漠視,她微笑中帶著難辨真假的祥和,對張梓兮兩姐妹說道:“你們回來啦,快過來坐下吧,等一下便可以開飯了。”

張梓軒只對張梓兮符合禮儀地叫了一聲:“姐。”卻對張梓夢時而不見,只因為他是張梓夢的兄長,輩分比張梓夢大。在張家輩分禮儀永遠是放在很前的位置,明明是一家人,卻從來沒有真正一家人的味道。

而張梓軒的妻子,劉氏劉祖通的千金,似乎是個善良的女人,她略微靦腆地對張梓兮姐妹打招呼,禮儀到位,無可挑剔。

張梓夢先于張梓兮走向沙發(fā),然后從玻璃茶幾上拿了一本看著最新,似乎還未被翻動過的雜志,如以往一樣,先在沙發(fā)上扇了一下,然后放下雜志,卻不是自己坐在那個雜志扇過的地方,而是坐到了旁邊。

兩姐妹似乎經(jīng)過兩年多的相處,卻是想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一般,有著足夠的默契。張梓夢以眼神邀請張梓兮坐下,張梓兮以眼神向張梓夢表達感激。

除了張嚴庭一直低著頭看報紙,對一切都毫無所覺一般。而其他的人都把兩姐妹的舉動看在眼里,顧月芝微微皺眉,眼神很快地閃過一絲憤怒,然而也只是一瞬之間,她依舊還是那個雍容有度的貴婦。張梓軒看了一眼張梓夢,鄙視的眼神,嘴角很隱晦勾起地冷笑一下。而張梓軒的妻子只是略有驚訝地看著,卻似乎并沒有其他更為復(fù)雜的情緒。

待張梓兮和張梓夢坐下之后,張嚴庭在翻動報紙期間,眼睛依舊專注地看著報紙,卻似乎在不經(jīng)意間突然問道:“你們兩姐妹都和蘇氏的千金關(guān)系很好嗎?”

張嚴庭的心機很深,深得有些可怕,認識他的人都知道,而張梓兮和張梓夢也亦是如此,張嚴庭從來不是那種一眼就能看透的人。聽到張嚴庭似乎不經(jīng)意間的話,張梓兮兩姐妹同時心中咯噔了一下,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然后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沉重。

最終由張梓兮沉吟了一會答道:“是的。這個爸爸不是一直知道的么?”

的確,張梓兮兩姐妹跟蘇林關(guān)系很好,是張嚴庭一直知道了解的,而張梓兮兩姐妹心中的沉重就恰恰來自這點,明明知道卻用疑問句,這不得不讓心中有虛的人不安。

翻動完報紙,張嚴庭似乎沒有再找到令他感興趣的話題,他動作不緊不慢地放下報紙,看了張梓兮和張梓夢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個我的確一直知道的。”

張梓夢心中有些有著一絲恐懼,她知道自己的恐懼來自哪里,她低下了頭,掩飾著自己的表情,她怕張嚴庭從她的表情中看出自己的情緒,把一切交給了張梓兮應(yīng)付。而張梓兮一直知道,和張嚴庭對話,絕對不能簡單地當(dāng)做父女之間拉家常,是必須用心機的。

張梓兮眼神微微斂了一下,然后疑惑地問道:“哦?不知道爸爸為何突然提起這事?”

張嚴庭語氣平淡,卻道出了讓張梓兮兩姐妹都心驚的話,只聽他道:“哦,沒什么事,只是前幾天蘇氏總裁蘇子峰突然來找我,說想跟我們張家結(jié)為親家。”

張梓兮和張梓夢聽到張嚴庭的話,知道他并不是知道了那件事,然而卻都沒有把心放下來,依舊是同樣地沉重,皆是把眉頭皺了起來,此時她們?nèi)炙频拿婷采媳砬槭侨绱讼嗨疲f她們不是親姐妹都沒人信。

張嚴庭的話,同時把顧月芝和張梓軒夫婦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特別是顧月芝聽到張嚴庭的話之后,目光馬上看向了張梓夢,眼神中帶著一絲期許,如果張梓夢能加入蘇家,對于她和張梓軒來說,絕對是只有好處的,而且好處不小。然而再看了一眼張梓兮,顧月芝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眼神中多了一絲擔(dān)憂。

張嚴庭說的這事,不管對象是誰,對張梓兮兩姐妹來說,都不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然而,張梓兮習(xí)慣在跟張嚴庭對話時,先前前后后想清楚張嚴庭的話才做回應(yīng),細想一下張嚴庭的話語,張嚴庭是先說哦“沒什么事”的,于是張梓兮的心微微落了下來,很確定的問道:“那爸爸是沒有答應(yīng)是嗎?”

張嚴庭一直冷淡的表情終于是有了一絲微笑,似乎對于張梓兮的聰明很滿意,他說得:“嗯,因為他的兒子看上的是你,所以我才沒有答應(yīng)。但是如果是張梓夢的話,我想我會馬上答應(yīng)的。”

張梓兮和張梓夢聽到這話,心中皆是放了下來。然而張嚴庭這話聽著似乎說得清楚明白,然而其實卻是模糊得很,完全無法從張嚴庭的話中聽出他真正的態(tài)度,他到底是為了張梓兮好,還是為了張梓夢好,到底是偏向哪個女兒多點,完全無法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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