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哥的食量和她那美美的外表可不一樣,這暮色山脈中的野兔特別肥大,大概是因為天地間的魂氣十足,一只都有二十幾斤,再長幾年就可以成精那種,可兩只野兔,妲哥一個人就吃掉了一整只,比老王的速度快,但吃相也比老王要好得多。
她都是一條條撕下來吃的,看起來相當優雅,只不過撕得快、吞得也快,幾乎沒有停歇,再就上一口‘凜冬燒’,講真,奧塔準備這包袱絕對是直男癌晚期,水沒有裝上一點,酒卻是足夠。
妲哥一邊撕著兔肉,時不時的就上一口美酒,看到面前的篝火火光弱了些許,她將手里的凜冬燒稍稍澆了一點上去,火光頓時沖起。
只見映紅的火光照耀在妲哥的臉上,將那張俏臉照得微微泛紅,嘴上殘留的兔肉油脂就像是亮晶晶的口紅,顯得格外誘人。
老王看得都忘吃了,心里美滋滋,哎……自己就是個吃軟飯的命啊,但你還真別說,這軟飯,賊香!
“這酒不錯。”卡麗妲夸贊道:“入口甘烈,酒香浸鼻,酒勁卻很綿透,回味香醇,只有用凜冬冰谷特有的冬麥發酵,再在玄冰中存釀,才能釀出這滋味兒來。”
“妲哥居然還懂酒?”老王有點意外,畢竟妲哥一身正氣,看起來屬于是那種從小就接受思想教育的大家閨秀典范,怎么都和酒挨不上邊。
“不但懂酒,我還好酒,只是這兩年不怎么喝了。”卡麗妲笑了笑,跟王峰說話真的一點負擔都沒有,可以輕松卸下所有的偽裝。
夜深靜空,篝火映照,這些本是她最熟悉的場景,讓人有一種特別自由的感覺,但自從回到極光城主持玫瑰事物后,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
她又灌下一大口凜冬燒,甘甜的酒水順著喉嚨而下,隨后便是洶涌的酒勁兒涌上來,凜冬燒后勁頗大,一般人這樣大口大口的喝肯定會感覺上頭,但卡麗妲卻只是覺得清爽,頭腦愈發清醒,曾經她也是千杯不醉的人物,但火光映照下,思想飛揚,頗有點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
老王就這么看著,美人,美景,美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忽然王峰覺得自己有種人在江湖的感覺,爽啊。
“再整點再整點!”老王顯然誤會那火光映照下的紅臉了,興沖沖的又遞過來一罐,要是妲哥可以喝醉就美妙了,自己肯定會好好照顧她的:“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
“王峰,說到知己,我看那個冰靈的小美人兒公主倒挺像你的知己,”卡麗妲淡淡的看了王峰一眼,笑著說道:“你救了她,她說不定想以身相許,你就真沒想過留在冰靈當駙馬?”
“妲哥瞧你這話說得,我王峰行走天下講的就是一個義字,我像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呢,做好事不留名說的就是我!”
“哦,可我怎么覺得你這小家伙是不想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呢?”
老王一聽,眼睛登時就鼓了起來,小……小家伙???
哥們兒把你當馬子,你卻把我當兒子?
“妲哥!大家熟歸熟,你要這樣說,我一樣告你誹謗啊!”老王理直氣壯的說道:“誰不知道我是玫瑰有名的誠實可靠美少年、冰清玉潔小郎君?”
寧當古巨基不當阮經天!
“呵呵,是嗎?”卡麗妲笑著說:“你失蹤之后,音符來找過我……”
“那當然,那是我妹妹,比親妹妹還親!”
“鑄造院的蘇月、魔藥院的法米爾……”卡麗妲意味深長的說。
“蘇月是我師妹嘛,都在進修班,關心一下很正常,法米爾的魔藥院和我又有合作,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合作關系!”
“那槍械院的蕾切爾呢?”
“我去!”老王差點被嗆到:“她竟然也覬覦我的姿色,不,肯定沒安好心,她是我阿西八兄弟的人。”
卡麗妲目光灼灼,饒有興趣的看了過來:“那……吉祥天呢?我可不記得吉祥天和你有什么名正言順的交集,你能讓八部眾的公主殿下過問,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兒?”
老王愣了愣,想起上次的半面之緣,嘖嘖,如果說危險,那吉祥天絕對是他所認識的女孩子中最危險的,只要有點腦子就絕對不能碰,駙馬不是那么好當的。
正所謂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自己還是保持敬而遠之的好。
“唉,女人這東西很復雜的……”老王嘆了口氣:“成熟的女人喜歡有趣的靈魂,幼稚的女人卻喜歡漂亮的皮囊,偏偏我王峰受上天垂青,兩者兼備,正所謂有趣的靈魂和漂亮的皮囊交織,一加一遠遠大于了二,吸引到那些鶯鶯燕燕的目光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老王露出憂郁而深邃的眼神,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這其實一直都是很困擾我的問題,妲哥,不怕告訴你一句真心話,有時候我睡著了都時常會被夢中的自己給帥到驚醒,為此我常常失眠煩惱,想必那些女孩兒也是如此吧,這不能怪別人,都是上蒼的過錯,誰叫他把我創造得如此完美呢……”
卡麗妲聽得哭笑不得,一條兔腿直接塞到他嘴里:“你一個九神的小叛徒,這么吹真的好嗎,吃吧,堵上你的嘴,否則我都快吃不下去了!”
“妲哥,好好說話,罵人不揭短的。”老王順勢咬了一口妲哥親手喂的兔腿,拿在手里嘿嘿直笑,倒是見好就收:“我不在這段時間,玫瑰是不是一團糟了?”
“烏鴉嘴。”卡麗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玫瑰好得很,你不在,玫瑰變得更好了。”
“那就好!”老王一點不自覺,相當滿足的點頭道:“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正是因為我這邊的前期工作做得太成功,所以即便有一小段時間不在也不影響……”
“省省吧你。”卡麗妲哭笑不得,還真是無論如何都打擊不了這小子,她頓了頓,看了看空中寂靜的夜色,倒是說了兩句真心話:“我以為他們會知難而退,但好像根本沒用,這次出來也是想看看他們還有什么后手。”
老王眼前一亮,不怕玫瑰那點屁事兒,就怕妲哥不說真心話:“妲哥,你就是太心軟了,跟這些跳梁小丑還講什么道理?改革就是要大刀闊斧,該割的就要割!當然了,這些臟活累活不適合你,適合我,等哥們兒回了玫瑰,我幫你搞定!”
“你?”卡麗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還是先把你自己那一身問題給交代清楚吧,你是怎么去冰靈的?冥想室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兒?別跟我說是睡了一覺就到了。”
老王無奈的說:“妲哥,我這點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知道啥時候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冰靈而且還成了奴隸,被人放在市場上買賣,萬惡的奴隸制,低劣的人性,幸好遇到善良的雪菜公主花了八千塊把我買了……”
老王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簡單的把過程說了一下,有理有據,無懈可擊。
卡麗妲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峰,緩緩點點頭,以他的那點水平,九神真要鐵了心弄他還真沒辦法。
卡麗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將剩下的肉扔給旁邊的二筒,惹得二筒一陣嗚嗚,站起身來走向帳篷:“夜深了,休息吧。”
“好好好!”老王頓時眉開眼笑,忙不迭的連連點頭,將還沒吃完的一大塊兔肉都扔給二筒,然后屁顛屁顛的就跟在妲哥屁股后面過來,嘴里興沖沖的念叨道:“這山里晚上風大,幸好咱們有帳篷……”
可還沒等老王美完,強有力的一腳就踹到他屁股上,將他蹬到了二筒身邊,然后耳邊響起妲哥淡淡的威脅聲:“老實點,敢碰這帳篷,我就割了你。”
割了?割什么?上面還是下面?
老王悻悻的撇了撇嘴,妲哥,難道你不空虛寂寞冷嗎?
暮色山脈夜間的風有點大,這地方早晚有溫差,雖然摟著旁邊的二筒倒也還算暖和,但這顯然并不是老王心心念念的床。
在二筒的懷里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會兒,老王試探著沖帳篷那邊喊道:“妲哥,外面好冷,我體質弱受不了凍,你瞧,都發抖了,我估計明天得感冒了……”
帳篷里沒有半點動靜,完全不給予回應。
老王就不信妲哥真睡著了,又說道:“妲哥,外面好黑,我怕……”
美女就怕惡漢磨,磨,很精髓。
‘嗷嗚’……
深山中應景的響起一聲狼嚎,二筒頓時豎直耳朵,將頭撐起來看向樹林深處,雪狼野狼都是狼,二筒有點小興奮。
老王頓時來了精神,顫著聲說道:“妲哥,這山脈里竟然有狼!我、我會被吃掉的……”
二筒似是聽懂了老王的話,它可搞不清楚人類的謊言,感覺到老王語氣的顫抖,頓時用腦袋溫柔的噌了過來,嘴里發出哼哼的聲音,仿佛在驕傲的說:不怕,我是狼王!
老王反手一巴掌就甩到這二楞仔的腦袋上,豎起耳朵聽帳篷里的動靜,卻聽里面還是安安靜靜的毫無反應。
不會是真睡著了吧?
老王干脆爬起來,悄悄摸摸的走到帳篷外面:“妲哥?妲哥?”
夜色寂靜,帳篷里傳來卡麗妲輕微的勻稱呼吸聲,老王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反正已經請示過了,妲哥沒聽到可不能怪自己,老王美滋滋的伸手朝那帳篷的簾子拉去:“妲哥,我進去了……”
噌。
一道寒氣、一股殺意,妲哥那不反光的劍尖兒精準無比的抵在了老王的鼻尖兒上。
“咳咳,我就是想知道你睡沒睡著……”老王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后退幾步。
臥槽,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悻悻的退了回去,二筒之前挨了老王一巴掌,居然記仇,這也是個懂點人事兒的,此時看向老王的眼神里充滿了戲謔。
“看什么看?”老王瞪了過去:“你他媽也是個單身狗!”
二筒頓時聳拉下腦袋,一臉的垂頭喪氣,宛若遭受了一萬點暴擊。
“睡覺!”老王惡狠狠的訓斥道,“哼!”
……
夜已深。
二筒和老王都睡著了,擠在一起相擁成眠。
篝火的火勢漸漸變小,一陣詭異的陰風襲來。
滋啪滋啪……噗。
原本就已經所剩無幾的明火化為一個小火苗在空中竄起一陣清煙兒,熄滅下去。
那陰風不止,輕輕的卷向不遠處的帳篷,呼……
不對勁!
卡麗妲下意識的便想要提劍,可念頭才剛剛一動,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居然無法動彈,她猛然警覺,想要調動魂力,可身體卻已經不聽意識的使喚,有點像夢寐,傳說中的鬼壓床。
不好,那個人真的來了,怎么可能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