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片的事進入尾聲,《媽閣有座城》的劇本也進入正軌,魏翔總算能忙日偷閒。
年關將至。
隨著鵝毛大雪飄下,給整座樑城都換上一身喜氣洋洋的新衣裳,這個小城市家家炊煙裊裊,街道上張燈掛彩,平添了幾分煙火氣的同時又裹挾著些許喜意。
就這樣魏翔來到了在這個世界的第四個年頭。
“翔子,你說要是程橙知道你讀初中了還會尿牀不知道他會不會笑話你?”沙發上,魏月咬了一口蘋果後笑瞇瞇的。
自從劇本投資的事有了著落之後,她的心情都好上不少,閒著沒事就喜歡和魏翔鬥嘴。
“程橙笑不笑話我我不知道,不過要是他知道你小時候爲了一塊糖又哭又鬧,撒潑打滾的,不知道會不會笑話你?!蔽合栊χ抗獬赃叾俗乃蜗榇浩擦艘谎?,意有所指。
“你,你能不能有點當弟弟的樣子。”魏月氣急敗壞,用力的做出一臉兇狠的表情。
到底是演員出身,演的還挺像的,魏翔心裡嘀咕了一句,嘴上卻更加兇狠地說道:“那有你這樣棒打自己弟弟鴛鴦的,以後出去別說你是我姐,我害臊。”
“咳咳,翔子啊,你姐這德行……”宋祥春咳嗽兩聲,爲人刻板的他想要做些什麼提高一下在小舅子面前的印象分。
“德行?我什麼德行?宋祥春你說清楚?”魏月扭過頭一臉兇相。
“我,我,我?!彼蜗榇赫Z塞,求救式的看向魏翔。
魏翔笑瞇瞇的看著這一幕開口道:“對了,最近你生意怎麼樣???”
兩人還沒結婚,魏翔倒也還沒改口。
魏翔倒是看的出來宋祥春的意思,選擇轉移一下話題,但似乎宋祥春沒有理解到他的意圖,提到生意整個人都眉飛色舞起來。
“還行吧,翔子你那宣傳片的事情我聽你姐說了,你這是想走上臺前啊。”
不管是之前魏翔主持直播那次還是後面鬧得風波和宣傳片的錄製,魏翔都在逐漸走向臺前。
見到魏翔點頭宋祥春繼續開口道:“實在不行你就簽到我的公司吧,咱兩是一家人你姐也放心,這個行當水很深,你沒經驗容易被騙?!?
原本只是轉移話題的辭令,沒想到宋祥春還當真了,魏翔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些厭惡。不過到底是自家姐姐的未婚夫,也算是半個自家人,魏翔也沒表現出來,反而笑嘻嘻的的說著。
“可以啊,前段時間你不是想買我手裡的歌曲版權嘛,正好一起賣了。”
宋祥春在自己面前說過幾次這種類似的話,每次也見不到真章,說的多了魏翔都有些心煩。
如今拿這句話打趣宋祥春倒是合適。
“啊!這……”宋祥春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魏翔如今的知名度和才華,他那些歌再加上他這個人,想要簽下來,他那個小公司還真掏不出錢來。
“翔子啊,姐夫公司前不久剛開展一個項目,這資金暫時週轉不過來啊?!彼蜗榇褐е嵛岬馈?
宋祥春看不出來,魏月那裡看不出來在旁邊跟著損道:“行了,翔子跟你開玩笑呢?!薄 ∫痪湓?,這件事就這樣翻過去了,只留下魏翔甩給宋祥春的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此時,廚房內忙碌的樑雅和老魏端著菜上來,餐桌上擺滿了家常小菜,一股溫馨瀰漫倒是打破了有些尷尬的氣氛。
剛剛和好的樑雅老魏笑著看著子女們在餐桌上打鬧吃飯。冷戰了許久後的他們對於這種氣氛十分享受,不管是在地球還是在亞星,爲人父母的都有種執念,兒女雙全,望其成家立業的執念。隨著魏翔事業越來越有起色,兩夫妻的最後一點隔閡也被消融,他們現在只有歡欣。
“翔子,小宋,來陪我喝一杯?!?
“咋了,我和女兒就不能喝酒了?”
“能能能,來一起!”
“乾杯!”隨著一聲高呼,推杯換盞,一家人其樂融融。
這一幕不僅是老魏家的寫照,也是這樑城內家家戶戶的寫照。
…………
夜幕降臨,整個城市都掛起燈光,鞭炮聲,歡呼聲響徹。
一家賓館內,陸大鈞捏著一聽啤酒靠在落地窗上,整個人顯得頹廢,鬍子拉碴,頭髮凌亂。
這位曾經名動天下的歌神已經沒了昔日的風光,和曾經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判若兩人,現在的他更像是躲在幽暗地洞裡舔舐傷口的老鼠。
身敗名裂這個詞在這個圈子裡是個熟詞,以前圈子裡面的一些同行因爲各種原因身敗名裂的時候,陸大鈞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最多就是假惺惺的安慰幾句。如今輪到自己,當初那些在他面前阿諛奉承,稱兄道弟的人全部離他而去,生怕和他牽扯上一點關係,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魏翔?!标懘筲x咬牙切齒,這一切都是因爲魏翔,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
《華夏好歌聲》是自己最後翻身的機會,可自媒體的報道將他是渣男的本質徹底曝光了,甚至還沒等解釋一句就已經接到了省臺的電話,電話裡那句:“退賽吧,這樣大家都好看”全是宣佈了他的大結局。
他咕嚕嚕的喝了一大口酒,醉眼朦朧的撇過頭看向窗外。
賓館正對面正好是一家小飯館,忙碌了大半天的兩夫妻早早地就停止營業,用他們平時用來服務別人的雙手,認真的做好一道道年關菜。
餐飲行業十分辛苦,沒有節假日,這是他們難得的溫馨時刻,獨屬於這小飯館一家人的溫馨。
那時,幾歲的幼童手裡拿著風車,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
那時,餐桌上擺著菜的兩夫妻一臉笑意的叫喚著,明明隔得很遠,但陸大鈞總感覺這些歡聲笑語就在耳邊響起一般,身臨其境。
沒來由的,他覺得心裡有些煩悶,惡狠狠的把罐內的啤酒喝下,隨後用力捏癟砸在腳下。
鏘啷啷!
一聽!
兩聽!
三聽!
隨著腳下逐漸堆積的啤酒罐,他一歪頭昏睡過去,手中還未喝完的啤酒脫手落地。 啤酒瓶在地面上滾動著,肚內的酒液流淌在地上,直到搖搖晃晃的停歇,彷彿生命走到了盡頭卻不甘心,最後卻屈於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