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這些天因爲天臨的無端昏迷不醒, 無憂王府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小李子不停的搓著手在後院門口來回的走動,臉上溢洋著焦急的表情。半夜裡一陣寒風迎面吹來讓他又是好一陣的哆嗦。不停的張望著,只是他等待的人並沒來按時回來。擡頭看看天色, 心裡更是急得他臉上都冒出細汗, 暗道, 這都三更天了, 怎麼還不出現。回頭看了看主子房裡的燈還亮著, 讓他的心裡更是一陣的焦急。想著屋子裡的小王爺,他現在得趕緊回去,要不, 主子找不到人幫忙可就麻煩了!打定主意的他轉身準備回屋,就聽到小聲卻急切地敲門聲。打開門, 出現在他面前的風塵僕僕的青兒!
「小李子, 未央少爺怎麼這麼快就出事了, 我東西還沒查到呢?」
「未央少爺?!」
「嗯~你不是說家裡的少爺無端暈倒後,全身發熱、昏迷不醒嗎?!與我說的情況一樣, 就傳信給我,讓我回來看看嗎?」
「可是現在出事的不是未央少爺,是天臨少爺!」
「不可能——」
看到一臉不相信的青兒,小李子覺得被深深的打擊到?!盖鄡航悖乙恢痹诟e沒出去, 這兩個少爺我可是天天都要打個見面, 怎麼可能認錯!」指著天藍的房間繼續道:「要是不相信, 可能現在去看看, 天臨少爺在睡在主子的房裡?!?
青兒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眉頭上的結擰得更緊。走上一步糾著他的衣領,抿著嘴表情嚴肅的問道:「小李子, 你能確定你在天臨少爺身上看到龍紋?!」
「嗯~~!」
「這、這太奇怪了!」
「對啊,我也覺得很是奇怪,我也是在主子身邊看他幫天臨少爺換衣服的時候偷偷看到的。你說這少爺身上怎麼會無端端的出現。而且青兒姐好厲害,竟然未卜先知,早就知道有這樣的事情發現了?!?
「行了,別貧嘴了!小李子,你記得我對你說的話,這事情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是!」
「對了,主子有房裡現在還有其他人嗎?」
「沒啦!本來未主子不肯離開房間——」
「未主子?!」
「哦,未主子是主子他新接回來的,青兒姐還沒見過他呢?我告訴你哦~,那未主子生性就冷,我每次遠遠的著看都會忍不住的打顫,今天主子卻對未主子動怒,說他身子骨不好,要多休息!直接把他給抱回去。那表情、那氣勢——」
「行了!」打斷小李子的自我陶醉,「你就告訴我房間裡是不是隻有主子一個人!」
「是!」
「真是——!小李子,你在主子院門口好好的給我守著,我有重要的事和主子商量,不能讓任何人進來,知道嗎?」
小李子的青兒這麼說,沒有回話的只是面帶嚴肅的用行動表示他的回話!
青兒站在天藍的房門口,擡手想要敲門,可手才觸到木門像是觸電般縮回來。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讓混亂的腦袋裡的東西稍稍整理,才輕聲在門口稟告。
「主子,青兒回來了!」
過了會,房間裡才傳來沙啞低沉的聲音。
「嗯~!進來!」
得到允許的青兒輕聲的推開門,走了進去。一擡頭就看到天藍憔悴的坐在牀邊,手緊握住天臨的小手。滿臉都是青色的鬍渣,看這情況是好些天都沒打理了。
「青兒,他們都說天臨只是睡著了,可現在都快七天了,他現在的氣息越來越弱,卻從沒睜開眼來看看我,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來的天藍,呆呆地看著眼前那張瘦小的臉蛋就得鐵青,原來紅潤的小嘴也是蒼白得沒有血色,天藍想到前幾天這張小嘴還甜甜的叫他爹爹,現在卻……!
眼淚一滴滴地順著他眼角劃落,滴落到天臨那張可愛的小臉上散了開來。也像是天藍此刻心情一般,散成一小片、一小片!青兒是從小看天藍長大,高興的、快樂的、調皮的天藍都見過,卻從未見過他這般悲傷的表情??吹浆F在的他,青兒覺得自己的心也在跟著他的心情在發酸!看來一直都認爲主子還是小孩子心性,知道那些事也只會讓他困擾,可現在小主子的這般神情足以說明他長大了,也是把一切交給他!至於要如何處理,那也按藍妃娘娘說的,就由他自己決定吧!
慢慢向天藍走近,看到他不好意思的把頭扭到一旁,青兒什麼也沒說,只是把他的頭擁入她的胸腹間,輕聲道:「主子,想哭就哭出來,青兒會陪你!」
感覺到青兒帶給他的溫暖,還有輕柔的語調,天藍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傷痛,放聲的大哭起來。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安慰大家,告訴他們天臨沒事,一定會醒來的,可是他自己卻是半點把握都沒有,心裡的承受壓力到達了極限,要是在不好好發泄下,那下個倒下去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聽到身邊那小聲的抽噎,知道天藍的情緒差不多平靜下來後,青兒才鬆開他的頭。她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就是看下天臨的後背是不是真有小李子的龍形紋身,因爲小李子說他也只是在一旁偷瞄的做不得數,要知道這龍形紋身也只有龍家的謫長子纔會有。深吸口氣,壓下在胸前狂跳不已的心臟。本來以爲主子喜歡男人,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後,龍家算是絕後了!卻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夜主子竟然能以男子之身生育,可天臨少爺怎麼也會是主子的親身子,還是謫長子呢?這不可能,天臨少爺是主子在王府門前抱回來的,小李子一定是看錯了!
覺得不可思議,青兒推開懷中還在調節心緒的天藍,用顫抖得厲害的手小心的揭開了伏在天臨身上的被子,被子底下的天臨什麼都沒有穿,青兒趕緊把他的身子翻了過來,一條暗紅色的龍紋已經覆蓋在他的整個背部,龍紋的周邊已經微微浮升在他白嫩的肌膚上,彷彿那條龍就有生命般,能從他的背部跳躍出來!不、不會錯,這就是龍家的謫傳龍紋,當年她也曾在主子的身上看過……
在旁邊傷神得天藍小心的擦試著眼淚,沒想到青兒會這麼突然的掀開天臨的被子!想要阻止卻來不及,只得讓青兒把天臨身後那龍紋看了個清楚。本還想說她怎麼會做如此失態之事,可是話到嘴角就吞了回去,他看到青兒她整個人都摔落在地上,雙目呆滯的看著眼前的龍紋!他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耳邊傳來斷續的聲音,仔細一看,青兒的嘴正在一張一合的,那聲音就是斷續的聲音就是從她的嘴裡發出來的。趕緊蹲下身子湊到她的嘴邊,想清楚她到底在說什麼,可是越想要聽明白,就越聽不清楚,急得他在青兒的耳邊大喝一聲:
「青兒!」
耳邊的巨響把發呆的青兒驚醒,耳朵裡傳來的巨痛讓她痛苦的皺著眉頭,偏過頭手捂住耳朵,叱道:「主子,你說話聲小些,奴婢的耳邊都快被震聾了!」
天藍揉揉額角,無奈的道:「我看到你神志不清怕你有事才大喝一聲,你倒怪起我來!算了,不說這些——」想到青兒剛剛的反常行爲,他用探索的目光看過去!「我現在奇怪的是你怎麼一見到天臨身的上東西會如此驚惶失措,這一點也不像平素冷靜的你所做的事!」看到青兒張口欲言,他連忙打斷道:「你不要解釋說你只是一時間被嚇到纔會表現失常,這話比較適合小李子說!」一邊說著一邊把坐在地上的青兒給扶起來,讓她在一旁坐好他才走到天臨的牀前,細心的幫天臨身上蓋上被子才走到青兒的旁邊坐下來。
看他這一系列動作,還有他剛剛說的那一段略有些戲謔的話語,青兒不怒反笑?!钢髯?,你真是長大了!我剛剛不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和你說,現在聽你這番話,我覺得今天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開心的她對天藍不在自稱奴婢,說話的口吻像是長輩一般。
天藍頭上掛著黑線,他就是想把以前沒過的童年給補回來,一直這般孩子氣!後來習慣了也就一直這樣,也沒有人說讓他去改,現在聽青兒這麼說,倒有些發愣!看來安定幸福的生活真得讓他改變了許多許多……
青兒可不知道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看到天藍一直沒回話,全當他是想在聽自己把話再說下去,才理理嗓子繼續道:
「是這樣的!藍妃、也就是主子你的母妃,本姓龍,是龍域裡的小公主,由於她是龍域直系裡唯一的繼承人,所以老主子也就是你的外公逼她同時嫁給幾個男人!不想做生子工具的藍妃從龍域裡逃了出來,躲進皇宮裡!本想著在宮裡就這麼終老一生。卻沒想到碰到她一生中的至愛,也就是你的父皇!雖然沒得到你父皇的愛,可是她卻生下了你!」擡頭看到天藍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青兒伸出手慈愛的摸摸他的頭,「你一出生,藍妃就已經仙逝,可憐你都沒見過你的母妃!」
天藍想到自己一睜開眼看到的那位美麗的女子,心中一陣悲傷,那也算是他的母親了,只是老天讓他們相聚的時間太短!看到青兒伸過來的手,他沒有抗拒,也沒說什麼,畢竟帶著前世的記憶來到這裡,要被人知道的話,那還不真變成妖怪!
像是感受到天藍的悲傷,青兒理好情緒繼續道:「藍妃她早就知道你有一天會突變,所以早就把東西交給我,並且把事情都告訴了我!我一直都認爲她是多慮了,卻沒想到正是她的心思緊密才救了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