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冰怔怔地看著妘鶴半天才回過神。
“那要怎麼辦?你告訴我X到底是誰,我現(xiàn)在就去踹他去?!?
妘鶴口氣異常凝重地說:“你有證據(jù)嗎?這只是我的猜測。再說就算兇手事後被抓到,我們怎麼可能在事發(fā)前就制止得了謀殺呢?”
涵冰眨巴著大眼睛說:“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事前就知道~~~”
妘鶴點點頭說:“是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事實上,只有兩個辦法可行。第一是警告被害人,要他或她提高警覺。這樣做不見得奏效,因爲(wèi)你很難讓某些人相信他們正處於生命危險之中,而且危險可能來自他們最親近的人。第二個辦法,警告兇手。例如一些匿名信之類的:‘我知道你的陰謀,如果某某人死了,我保證會把你送入監(jiān)獄之類的?!@個辦法成功的機率大於第一個,但即使如此,還是可能失敗。因爲(wèi),搞謀殺的兇手比世上任何人都自負。他們往往比世上任何人都自負。他們自認(rèn)爲(wèi)比別人都聰明,不但能讓人不懷疑到他們,而且能把警方耍的暈頭轉(zhuǎn)向?!?
“那麼沒有別的辦法了?”
妘鶴微微頷首沉思片刻說:“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涵冰迫不及待地說:“什麼辦法?”
“這個辦法需要最大的智慧。你必須精確判斷兇手將於何時施出那致命的一擊,然後在關(guān)鍵的時刻插手干預(yù)。你必須在犯罪將要實施又未實施的時候逮住兇手,並拿出他犯案的確切證據(jù)。”
涵冰甩甩胳膊,痛苦地低下頭說:“姐姐,你要我的命啊,這麼複雜的事情我做不來。我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再說你也沒告訴我X是誰啊,起碼你告訴我了我還能盯著些呢。”
“可是我不知道X是誰???”妘鶴一副無辜的表情。
涵冰急了。聽了半天原來只是她的想像,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讓人冒火。
她氣憤地跺跺腳說:“被你說得連吃飯的心情都沒了。你自己吃吧,我找個地方尋樂子去了。”
可是涵冰並沒有像她說的那樣自在地找樂子。一路上,她都在想這件事情是真的嗎?妘鶴自然是擅長推理,也偵破很多大案要案,可是她的疑心很重,很有可能把並不存在的犯罪想象成罪案。涵冰想這可能只是她杜撰出來的情節(jié)。一個可疑的黑影,一個瘋狂的連環(huán)殺人犯。涵冰越想越頭疼,她惱恨地搖搖頭對自己說:“愛咋咋,愛誰誰,我纔不管呢?”
老闆娘在門口攔住了她:“都要吃飯了,你要去哪兒呢?”
一時,涵冰才清醒過來。對啊,自己還沒吃飯呢。無論如何也得先吃飯吧。
妘鶴沒有下來,她讓老闆娘把飯菜端到了樓上。最近一段時間,因爲(wèi)左腳的問題她越發(fā)孤僻了,基本上不怎麼下樓,說是要精心修養(yǎng),培養(yǎng)涵冰的偵探氣質(zhì)。涵冰也不知道妘鶴腦子裡哪根筋又抽了。
在餐廳裡,涵冰看見了之前樂毅給自己介紹的那些人。涵冰真不敢相信,這些人當(dāng)中竟然有人奪去了三條人命,現(xiàn)在準(zhǔn)備再度出手實施謀殺。而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首先,涵冰注意到白子林。不知道爲(wèi)什麼,一看到那張臉,涵冰就心生厭惡。他四十出頭,相貌英俊,肩寬體闊,但他說的話多半帶有挑逗性,雙眼下的眼袋顯露出他生活的放蕩。這種人,涵冰很清楚,他一看就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他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玩弄女性的人。
但是,涵冰不得不承認(rèn),這種男人很受女人的青睞。老闆娘神采飛揚地和他說個沒完,他則懶懶地應(yīng)付她幾句,對她的輕慢毫不掩飾。這還不算什麼,讓涵冰鬱悶的是,樂毅似乎也很樂於和他作伴,她一反常態(tài),極力和他攀談??吹竭@一點,涵冰肺都要氣炸了。她不是說要和魏新文一起做試驗?zāi)?,還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但這種念頭轉(zhuǎn)瞬即逝。在涵冰這刻飛轉(zhuǎn)的腦袋中,她正在極力用自己的腦細胞揣測,X到底是誰呢?他應(yīng)該是個男人,但是這幾個男人中,哪一個最有可能呢?
是房東肖清華嗎?就是這裡的老闆??墒撬雌饋韮?yōu)柔寡斷、對老婆唯唯諾諾。還有那個愛鳥志願者尚武,他看著又老實又猥瑣,愛鳥成癡,涵冰很難想像像他這樣的人會是殺人犯。
難道是有錢人曹樹森?不可能。據(jù)說他是個優(yōu)秀的運動員,受到普遍的愛戴和尊敬。當(dāng)然,涵冰也把魏新文排除在外。他太笨了,還有一點,樂毅對他尊敬有加。衝著這一點,涵冰也難以想像他是殺人犯。
唯一的人選就是討人厭的白子林。他一看就是個**,這種人,涵冰了解,百分百會連老媽的錢都騙?,F(xiàn)在他就在用那種侃侃的語氣談自己的囧事。他那自嘲的沮喪模樣引得大家鬨堂大笑。
涵冰想,如果白子林就是X,那麼他一定是爲(wèi)了謀利而犯罪的。
想了半天,涵冰毫無頭緒。這時,樂毅的胳膊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一邊:“你在想什麼?”
涵冰悶悶地回答:“怎麼了?”
“吃飯的時候,你爲(wèi)什麼要盯著每個人猛看?”
“怎麼樣?你不是說要去實驗室呢?”涵冰毫不掩飾自己的受傷。
樂毅笑了:“原來你就是在爲(wèi)這個生氣啊。新文說吃完飯做也可以?!苯又m時地轉(zhuǎn)移話題說:“我還以爲(wèi)你在想這棟房子的故事呢?”
涵冰的眉毛立即揚起來:“這棟房子還有故事?”
“是啊,你不知道?老闆娘爲(wèi)什麼那麼便宜就接手了這麼大一棟房子?因爲(wèi)這裡剛剛發(fā)生過一起毒殺案。原有的房主被她的女兒用農(nóng)藥毒死了。大家都說這棟房子邪乎,是個鬼屋呢?”
“鬼屋?”這個涵冰還真不知道。
“前些日子我從我姨那兒知道你的情況,說真的,還真不相信你能幹這行?!彼首魃衩氐乜戳艘谎酆f:“所以我以爲(wèi)你是對這個感興趣呢。來鬼屋調(diào)查謀殺之類的?!?
“那你爲(wèi)什麼還要住在這兒?”
“我是科學(xué)工作者,你覺得我相信那些嗎?”
倒也是啊。涵冰還想要繼續(xù)和表妹攀談幾句,只聽魏新文叫她現(xiàn)在就去實驗室。他們一下午的時間都要呆在實驗室。
樂毅又匆匆地去了。留下涵冰一個人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小花園。鬼屋,連環(huán)謀殺,這一切都太刺激了。只是那個神秘的X到底是誰呢?妘鶴一點消息也不肯透露,並且這一次她有心想讓自己查案。涵冰都有點懷疑自己真的具備偵探的潛質(zhì)嗎?難道這種潛質(zhì)還能培養(yǎng)嗎?
無論如何這一次,涵冰要用自己的方法查案。這麼想想,涵冰心裡舒坦極了,是妖是鬼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