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聽這鈴聲,妘鶴知道一定有非常緊要的事情發生。妘鶴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原來是涵冰打來的。奇怪了,這丫頭正在澳門很嗨皮呢,這會子打什麼電話?涵冰去澳門一星期多了,原本說好要四月底纔回來,現在才四月中旬,她怎麼回事?難道卡里的錢賭光了?妘鶴詫異地接了電話,涵冰在那頭早迫不及待地吼起來:“多長時間也不接電話,我都要急死了。”還沒輪到妘鶴問怎麼回事,她又嚷嚷著說:“你快點過來,馬上、立刻過來!”妘鶴無語了,她要做什麼?讓自己直飛澳門嗎?電話那頭一片喧鬧聲,似乎還有警察的聲音,妘鶴壓根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在反覆問過怎麼回事的時候,涵冰扯著嗓子吼道:“我被抓起來了!”
一霎時,妘鶴愣了一愣:“你被抓起來了?爲什麼?被誰抓起來了?”
“因爲謀殺,我是重大嫌疑人。”
“謀殺?你殺了人了?”
“不是我殺的~~~”涵冰越急就越是說不清楚。尤其是現在這狀況,也不是在電話中就能說清的問題。她直接吼道:“你趕緊過來吧,我在新湖飛機場。”
話還沒說完,她的電話就斷了。妘鶴隱隱約約地聽到有人在警告她不準打電話之類的。看來,涵冰真的有麻煩了。
來不及思考妘鶴要面對什麼事情,她急急忙忙地坐車來到飛機場。根本不用打聽是哪架航班,因爲遠遠地,妘鶴就看見涵冰被兩個警察帶著拋進了警車裡。涵冰一直在踢腳扭身掙扎叫囂著說:“你們會後悔的,你們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我警告你們,趕緊放開我。否則後果自負~~~”
夾著她的兩位警察毫不客氣地把她塞進了車裡,迴應她說:“你是天王老子該進去也得進去。”說完,他們就把車門狠狠地關上了。
妘鶴走過去。涵冰從車窗裡看見她,看到救星一樣又是拍又是打的:“妘鶴。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妘鶴來不及上前詢問,警車呼嘯著離開。妘鶴兩條腿畢竟趕不上四條腿的。她沒有追警車,觀察一下週邊環境,拉住一個剛從飛機上下來的人說:“怎麼回事?飛機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個人嘆息著回答說:“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是vip艙有人死了。”他衝著涵冰被帶走的那個方向說:“他們說那個女孩是嫌疑人。真看不出來,那麼時尚的女孩竟然會是兇手?太可怕了。”
妘鶴冷冷地說:“那個女孩纔不是兇手!”
說完,她拿起電話聯繫照海。照海也有些鬱悶。他剛剛聽說從澳門直飛新湖nx007班機上死了一個老女人。嫌疑人已經被帶到警局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嫌疑人竟然是涵冰。實際上,嫌疑人並不是只有涵冰,他們只是在涵冰的座位下面發現了兇器。所以就把她當作第一嫌疑人抓起來了。
妘鶴飛快趕到警局。她進去的時候,看到一羣人不停地喧嚷著:“我們要被扣留在這裡嗎?我還有一個重要會議呢~~~”
一個女人叫嚷著:“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怎麼能把我困在這裡?”
另一個年輕的女孩正在給她的老闆打電話請假,說自己暫時回不去了,因爲飛機上有人被殺了,她不得不到警局做筆錄
。
總之。妘鶴眼前看到的是一片忙亂景象。她環視一遍,透過玻璃窗看到涵冰坐在詢問室裡,大嗓門忽高忽地地傳出來。妘鶴推門進去,看到照海坐在涵冰對面。涵冰氣得臉都綠了:“我說過多少次了,我沒有殺她?我幹嘛殺一個老女人?長得漂亮也就算了。那麼醜的一個老女人我殺她幹嘛?”
“吹管就在你的座位下面。”
“鬼才知道它怎麼跑到我座位下面的。再說了,上面有我的脣紋嗎?誰能證明我用那根吹管殺死了那個女人?開什麼玩笑?”
妘鶴走進來的時候,涵冰騰地站起來抱住可親的妘鶴訴苦說:“天哪,你可來了,你可救救我啊,我都成了殺人犯了?他們誣陷我!”
妘鶴輕輕拍著她的背說:“到底怎麼回事?”
不問倒好,一問涵冰更氣悶了:“我怎麼知道?我一直老老實實待在我的座位上,連廁所都沒有去過一次。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暈機了,我難受得要死,趴在座位上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照海解釋說:“我們也是剛剛知道情況。被殺的女人名叫唐悅,53歲。我們調查了她的身份,她在有錢人的圈子裡還算小有名氣。她靠借貸發家,是一個有名的放債人。”
“放債?還在有錢人的圈子裡?這麼說她應該很有錢了?”
“是的,難以想像的有錢。”
妘鶴沉思著說:“那麼謀殺她的動機就多了,可能是商業上的仇人,也可能是既得利益繼承者。涵冰爲什麼要殺這麼一個人呢?你借這個女人的錢了嗎?”
涵冰叫起來:“我借她的錢,我吃飽了撐得?我自己的錢還花不完呢?”
妘鶴看著照海說:“是啊,涵冰又沒有借她的錢,幹嘛要殺死她呢?毫無理由嘛。”
照海轉著手上的筆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也沒有辦法,畢竟在飛機上發生了兇殺案。在現場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兇手。你知道,謀殺是在飛機上發生的。乘務員在飛機著陸前幾分鐘發現她死了。他們很快聯繫了地面,我們的人在第一時間趕到機場,攔住了所有嫌疑人。”他指著窗外說:“你看,那些嚷嚷著的人和被害者在一起,我的意思是,兇手就在他們中間。他不可能從飛機上憑空消失,也不可能直接從飛機上跳下來。”
妘鶴點點頭說:“我同意你的觀點。不過在下結論之前,我們最好先了解一下案發情況,你說對不對?”
坐在vip艙的有八個乘客。那個年輕的女人溫嬌嬌是髮型師,案發前買彩票贏了一筆不大不小的獎金。於是,她拿著這筆錢去澳門賭博,輸得一塌糊塗的回來了
。那個穿著名牌,極有氣勢的女人李賢惠是一家無公害農產品出口公司老闆的媳婦,她剛從澳門旅遊回來。那個外表秀氣友善的男人是個牙醫,他在幸福街開了一家聲譽還不錯的門診。不過,這裡還有一個名副其實的外科醫生孫光,他是一個身材矯健的中年男人。一個蓄著鬍子的老頭子正和另一個年輕人激動地說著什麼,手還在比劃著。他們應該是一對父子,似乎剛從非洲回來。蓄著長長鬍子樣子外貌極像荷西的父親叫溫毅,個子高大、皮膚黝黑的兒子叫溫少。偵探小說家董爲民是一箇中年男人,頭髮稀少,衣服口袋上總是插著三到四支鋼筆,顯示自己的學者身份。坐在最後座位上那兩個漂亮女人是空姐,分別叫袁萍和王豔麗。
飛機還差五分鐘就要到新湖降落。袁萍試圖叫醒每一位飛機上的乘客。她走過去,彎下腰對唐悅說:“醒一醒,請醒一醒,飛機馬上抵達新湖。”
可是,她沒有醒,歪著頭依舊趴在座位上。袁萍恭敬地用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實際上,袁萍認識唐悅,唐悅經常往來於新湖與澳門之間。她依舊沒醒。她繼續用力輕輕地搖她,沒想到她身體突然癱倒在座位上。袁萍俯身一看,馬上臉色蒼白地直起身子。
她驚慌失措地跑回乘務艙,結結巴巴地對王豔麗說明情況。王豔麗有些不信:“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告訴你,是真的!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不錯,她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她說得有可能是真的。那個老女人可能真死了。可能是心臟病或者是其他的急性病發作,不過目前最需要做的是請醫生過去看看,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們猶豫了一兩分鐘,然後很快制定了行動計劃。袁萍來到vip艙,低著頭,挨桌輕聲詢問:“打擾了,您是不是醫生?”
張三忠聽到後,輕聲說:“我是牙醫,不過要是我能幫什麼忙的話~~~”
“我是醫生,出什麼事了?”孫光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
袁萍只說:“請跟我來。”
孫光跟著袁萍來到2號座位上,一個身體結實的中年婦女,穿著一身黑衣,蜷成一團。
醫生俯身簡單地檢查了一下,然後平靜地說:“她已經死了。”
袁萍急切地問道:“她是死於某種急性病吧?心臟病或者腦梗什麼的。”
醫生很鎮靜地說:“這個我沒辦法告訴你,不經過詳細的堅持,我難以確定。不過你上次見她活著是什麼時間。”
袁萍仔細想想說:“我給她送咖啡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那是什麼時間?”
“可能是四十五分鐘之前,大概是這樣的,我們一般都會在一點半給客人送一回咖啡。我把咖啡端到她面前,她還好好的。後來我就沒注意她,她的頭一直趴著,我以爲她在睡覺。”
醫生宣佈說:“那麼她死了至少半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