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法委書記,市局局長的聯(lián)袂現(xiàn)身,摧毀了分局局長的所有自信和硬氣。
甭管袁小冬和章中津是多么年輕的正處以上干部,都跟京城公安這口子沒直接隸屬關(guān)系。分局局長自恃上面有人,倒不會太委曲求全。
不過,當(dāng)京城警察系統(tǒng)的一哥和二哥攜手到來,這就足夠擊潰他的僥幸了。
分局局長一見政法委書記和市局局長的抵達,就當(dāng)場癱軟了。只恨不得立馬就昏迷過去,可惜他平時里的高血壓這會兒發(fā)揮不了作用。
政法委書記臉色陰沉沉,快要嚇?biāo)廊耍⒁獾絻膳娙藢⒋说匕鼑饋恚窃S進不許出,也不曉得從今天以后,京城公安又要鬧出什么笑柄。
那噴火的雙眼在分局局長臉上一掃,聲音平靜,卻跟暴風(fēng)雨來臨前一樣令人不安到極點:“等會再跟你算帳。”
黑臉的政法委員轉(zhuǎn)過臉去,目光在這兩批軍人臉上掃過,仍是沉住氣:“這些兵是誰叫來的?讓他們回去。”
彭千里向章中津看了一眼,自認這件事已然是冒了不少風(fēng)險,這時也是該撤的時候了。他頓了頓,當(dāng)即下令回營。
不過,彭千里吆喝半天,只是把他的赤手空拳的士兵給喊回去。
還有少女的魯叔叔派來的人,卻一直端住槍口,一派如臨大敵的樣子。
政法委書記眼神往少女臉上一溜,當(dāng)場便認了出來,暗在肚中叫苦不已,心道這蠢貨到底是怎么把呂老的寶貝孫女都招來了。
這張永不融化的黑臉上,艱難的擠出一縷比哭還難受的微笑,他想要和煦的微笑,其實卻很恐怖:“呂小姐,你爺爺還好嗎。這些兵,不如先叫他們回去。”
“不好,不要。”少女看了一眼咬牙切齒的張小飛,張小飛氣得快爆炸了,才不在乎是什么京城:“不查個水落石出,不回去。”
看少女眼紅紅跟桃子似的,政法委書記心中一動,莫非被傷及的是這位少女的什么人?
這么一猜,對這分局局長更恨了幾分,真?zhèn)€蠢貨中的蠢貨。
政法委書記和市局局長交換一下眼神,自然,身為京城的要員,他們都知道呂老對這位孫女有多么寶貝。甭說動槍了,就是開了槍,估計這事也沒人能追究下去。
何況,看起來整件事還是這里的分局警察做錯了事。
在張小飛的鼓動下,少女怎都不肯撤人。不過,卻終究還是把兵給喚了出去,至少不要做得那么張揚。
然后,張小飛和章中津恨之入骨的將己方一行人的遭遇全數(shù)說了。末了,說到林離被收押沒十來分鐘,就給打得生死不明的跑出來,甚至跑出來的時候警察還在追打。
一邊聽,政法委書記的臉上一邊在醞釀著雷云風(fēng)暴,潑天般的怒火傾瀉而出,為此案定了調(diào)子:
“給我查,一查到底,查個水落石出,我要看看你們到底是警察還是土匪。”
有了京城政法一哥的這句狠話,上上下下迅速雷厲風(fēng)行。
這邊的事,自然是有人很快將過程陸續(xù)匯報給章老。
章老得知過程,默不作聲的笑了笑。
章中津勾搭林離,不說是他的授意,但怎都是默許的。
不論是章老還是牽涉到此事的許多人,都沒有把這事放在心里,畢竟真的只是很小的一件小事。
歸根結(jié)底,就是一個人在警察局出事了,充其量就是警察做錯了事。
以這樣的眼光來看,當(dāng)然不是大事。
章老當(dāng)然沒呂老做事這么胡來,之所以打給京城政法委書記,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不是因為章中津擺不平,而是因為林離再怎么說,都救了章西京,這次林離在京城一天,都算得上他章老的半個客人。
所以,才有了政法委書記和市局局長的降臨。
得知呂流晴喊了帶槍的軍人堵住公安分局,章老失聲輕笑:“呂老看起來很重視林離呀。”
呂老嚴密的保守了秘密,知道是林離為續(xù)命壓制癌癥的人寥寥無幾,基本都是那幾個親人得知。章老,恰好就是其中僥幸知道的。
所以,對呂老的胡來,也不會太擺在心里。
事實上,他要是知道那些帶槍的兵是呂流晴喊來的,想法肯定又會大不一樣了。
不過,不論是他還是呂老,甚至茍退子,關(guān)心的本身都只是在于林離生死未明這件事,而不是在于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所以,才沒有大動干戈。
此時此刻,牽涉此事的每一個人,都以為這是一起意外。
分局那邊大局已定,無謂多做停留。
張小飛等第一時間便趕來了醫(yī)院,在病房門口撞見了一臉陰霾的醫(yī)生。
從張小飛到少女,所有人的心都沉入無底深淵,難道……
張小飛渾身繃得極緊,差一點點就要繃斷了,顫聲問:“醫(yī)生,病人他……”
看著醫(yī)生那張絕對陰沉到極點的臉色,他竟是不敢問下去了。
少女芳心忽然紛亂起來,她還沒找大色狼實施大報復(fù)呢,難道他……
醫(yī)生那雙噬人目光緩緩在這票氣勢不凡的人臉上掃過,一張口就是一通暴雨般的大罵:“干什么,你們干什么。你們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少重要的手術(shù)要做,你們知不知道還有一個大手術(shù)在等我,你們知不知道還有垂危的病人在等我。”
眾人懵住。
醫(yī)生不依不饒的憤怒咆哮:“你們知不知道,為了你們這個爛病人,我浪費了多少時間。”
“不就是家里有權(quán)有錢嗎,那就了不起呀,那就可以無視別人的生命呀。”
“你們的病人有什么事,屁事都沒有,隨便來個護士就能做好的事,非要逼我治療,我去你媽的。”
醫(yī)生憤怒之極,在他來看,林離那點傷簡直就不叫傷,那叫來醫(yī)院放松一把的。誰都能做好的事,卻偏偏把他叫來,還為此延遲了一次大手術(shù),實在是罪不可赦。
醫(yī)生怒極之下轉(zhuǎn)身便走,護士在后面猶疑一下,低聲說:“病人除了稍稍有點腦震蕩,有點淤傷,就沒別的事了。”
張小飛等全都傻眼。
當(dāng)時林離看起來那叫一個慘,滿頭滿臉都是鮮血淋漓,眼看就是一個嗚呼的命,怎么會沒事,還是屁事都沒有。
張小飛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危險的想法,連忙掐掉。
林離不但沒事,而且還很精神,正在床口打望風(fēng)景呢。
張小飛和章中津等,不知是該為自己小題大做而啼笑皆非呢,或者還是該有別的情緒。
“你們怎么來了,我正準(zhǔn)備出院呢。”林離高興。
除了滿頭青紫色的淤傷,還有被砸破的兩條口子,林離基本沒事。
就連背上被捅那一刀,都令人驚訝的給發(fā)現(xiàn),斷掉的刀尖基本只捅進了林離皮下肌肉很淺的部位。
這也是林離身體素質(zhì)越來越出色之后,身體恰倒好處的反射效果,使得肌肉及時的夾住斷刃,才沒有造成重傷。
至于那警察拎警棍追打的那幾下,很難說是林離身體太好,腦袋太硬,還是因為那警察一邊跑一邊打,手腕沒使上勁。反正,林離就沒事。
張小飛等還不怎么信,拎起林離的衣服仔細檢查了半天,仰天長嘯:“我日,害我們白擔(dān)心。”
除了腦子有點昏,除了身上和腦袋上有淤青,除了流了一些鮮血。
林離比正常人還要健康呢。
難怪剛才那位醫(yī)生大發(fā)雷霆,換做誰都會不滿這么用高射炮打蚊子的。
一道跟著過來的,還有警察,跟林離詳細的問了當(dāng)事被打的情況。得知林離的捅傷是給收押室四人造成,他當(dāng)場就撥了電話回去,掛掉電話時,臉色一變:“沒有在收押室發(fā)現(xiàn)你說的那四個人。”
張小飛等都是這才知道詳情,凝眉道:“不對!”
林離醒過來這么一會,仔細回想,早已察知:“我也覺得不對。”
袁小冬揚眉冷道:“在瑞陽哥那里的時候,警察來得這么快,本來就不對勁了。”
彭千里補充:“警察還這么偏向,就更不對勁。”
章中津頜首冷冷道:“收押室里那四個人,好象就是專門在等小離。”
“全是有預(yù)謀的,針對小離的陰謀。要不是小離身體好及時跑出來,甚至可能斷送小命,是誰這么毒,想要小離的命!”
氣氛陡然沉重和憤怒起來。
林離想得也不差,只是想不通,他在京城其實沒得罪什么人,也不至于有人想要他的命,還是這么明目張膽的方式。
大家也想到了,章中津沉吟,目光在少女臉上瞥了一下:“對方應(yīng)該不知道,林離是我家和呂家的客人。不然,不用會這么蠢的法子。”
眾人頜首同意。
“看來,那個年輕人是關(guān)鍵,把他刮出來,就有線索了。”
不知是誰說了這么一句,眾人豁然開朗。
大伙兒瞠目結(jié)舌,沒人認得那陰影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過,只看那人能驅(qū)使得動分局局長,應(yīng)該是有一定來頭的。
“可惜沒他的照片,不然要是散出去,估計一會就能知道了。”袁小冬懊惱。
章中津這一代紈绔年輕時未必沒有荒唐過,不過,這會兒既然已是踏上事業(yè)正途了,自然就沒有再廝混,不知京城的新一代紈绔,也是正常。
就在這當(dāng)口,政法委書記和市局局長親自抵達,帶來了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