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虞之歡 不敢(一更)
不敢(一更)文/芥末綠
思虞驚了一下,低頭,臉瞬間一片滾燙。
原來她剛才突然站起時居然又踩中了鄰座男人的腳,而顯然是因為站得急,她整個身體的重量大部分都集中在那只腳上,所以被踩的人才會感覺到痛。
此時周圍的人群聽見飛機著6的提醒播音已經蠢蠢欲動,思虞紅著臉縮回腳,手忙腳亂的邊道歉邊玩身去撿從身上滑落的毯子,不意直起身時手肘又意外拐到男人高挺的鼻梁,等她聽到男人的抽氣聲回頭看來時,男人的臉足可媲美潑墨。
“……”
真是要死了,她今天怎么這么毛躁老出狀況猸?
思虞在心里哀號,目光盯著男人的臉不斷重復那句短短時間就已經說了無數次的‘對不起’。
好在她的鄰座是氣質涵養俱佳的男人,蹙擰的眉雖然表明他的不悅,卻也僅此而已,隨后便揉著被撞得有些發紅的鼻梁重將目光落回不知何時又重新翻看的地理雜志上。
思虞見他并沒責怪自己的意思,偷偷松了口氣,坐回位置上時不自覺又悄悄打量了對方的側顏一眼,輕輕勾動嘴角箏。
這個男人身上的這種沉靜的氣質其實和宋碧菡很相似。
不知道如果他們兩人認識彼此的話,有沒有可能會擦出火花?
胡思亂想的當頭傳來飛機安全著6的廣播提醒。
取了行李走向機場大廳,遠遠看見來接機的顧筠堯,幾年不見,他越發顯得清俊優游,即使是站在黑壓壓的人群中,也同樣非凡出塵,讓人忍不住就將目光凝聚到他身上。
其實本來要來接機的人是喬樾擎,但他困在局里一時走不開,而齊莘也在忙,她又不可能打電話給那個人讓他來接自己,所以想來想去,只有顧筠堯了。97.97.
嘴邊蕩開一抹笑,正要朝顧筠堯揮手,眼前忽然人影一閃,下一秒她的肩被一股突然的力道沖撞得整個身體都往后仰。
周圍的人群驚呼,思虞瞥到顧筠堯的身影閃電般向她這邊掠來。
但兩人距離這么遠,他動作再快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眼看著要重重摔在地上,思虞渾身繃緊,無奈的閉上眼等待預期的疼痛。
出人意料地,有人伸出了援手。
感覺自己落在一具散發著好聞古龍水香味的懷抱里,思虞神色一震,回頭。
是他。
那個被她踩了兩次腳撞了一次鼻梁還yy過想把他介紹給宋碧菡的鄰座。
把她扶穩后男人很快抽手退開,臉上依舊一副沉靜的表情。
思虞吶吶道謝,心想這是怎么回事?短短一趟行程她對這個男人除了道歉就是道謝,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男人淡然點頭,而后有一個剪著平頭的男人跑到他面前,恭敬的喊了聲‘少爺’,之后兩人一同走向機場大廳的出入口。
不小心撞到思虞惹禍的青年向思虞連聲道歉,思虞隨意揮了揮手,目光落在前方,注意到顧筠堯似乎和鄰座的那個男人點頭打了個招呼。
“筠堯,你認識他?”
等顧筠堯走近時她問。
顧筠堯點頭:“我和他有過一次合作,但也并不很熟。”
“他是間歇性啞巴嗎?”
顧筠堯愕然,隨即失笑:“怎么這樣問?”
思虞聳聳肩:“我一路上只聽他開過一次口,其余不論我說什么他都不回應,所以我懷疑他是間歇性啞巴。97.97.”
“他這個人是有些這樣的味道,不太喜歡說話。”頓了頓,“你倒是變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思虞上下打量自己,困惑:“我哪里變了?”
“以前你不會主動找陌生人說話,”顧筠堯從她手里接過行李,目光掠過她青春的面孔,笑了笑:“你看起來似乎很不錯,看來法國的水土比較滋潤。”
大概是沒料到顧筠堯會和她開玩笑,思虞楞了下才反應過來,一臉的驚訝:“你居然和我開玩笑?你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顧筠堯?”
顧筠堯失笑搖頭,率先走向機場的停車場。
“這次回來打算呆多久?”上車后,顧筠堯問她。
“后天就是我爸生日,等他過完生日我大概就要飛回法國。”
手頭還有好幾單未完成的生意,而她最多只能把時間壓一壓,但毀約卻是不太可能,一是要賠付一筆嚇人的毀約金,二是會斷了自己的飯碗。
“你就沒打算回國發展不去法國了?”
思虞一笑,“我不敢。”
不敢在有那個人所在的城市長時間停留,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已經那么痛苦過一次,何苦還要再讓自己重蹈當初的難堪。
顧筠堯透過后視鏡望她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筠堯,送我去——”話說一半就被突兀揚起的手機鈴聲打斷,她聳聳肩。
看了眼來電顯示家里的宅電,她猜想是母親打來的,清了清嗓子,接聽。
“媽,筠堯接到我了,我在他車上。”
“嗯,你讓筠堯開車送你回來,房間我都替你收拾好了。”
“……”她本來打算讓顧筠堯送她去酒店的。
“小虞?聽到沒有?”
“哦,知道。那一會見。”
掛了電話抬眼瞥到后視鏡里身側的男人探來的促狹目光,她苦笑:“我不想住在家里。”
她做不到和那個男人每天同一屋檐卻還要裝做一切相安無事。
“你別想太多,錫云前兩天已經從家里搬到外面去住。”
思虞一楞——這點她居然沒聽寒微說起。
四十多分鐘后車子在家門口停下,思虞下車拿下自己的行李,邀顧筠堯進去坐坐,后者工作太忙,連來接她都是臨時抽的時間,所以一送她到家門口便開車離開了。
沈碧如在聽到門外的汽笛聲時已經迫不及待走出來。
當她看到拖著行李箱走來的女兒,眼眶一下濕潤。
“媽。”思虞放開行李箱微笑著去抱母親。
沈碧如捧著女兒的臉左右端詳,眼眶里淚花閃閃:“死丫頭,我心腸這么軟可怎么偏偏就生出你這么心狠的女兒?一走就是這么多年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你眼里還有沒有我和你爸。”
“誰說連影子都看不到?我不是每月都和您視頻通話好幾次?”思虞安慰性的輕拍母親的肩,心里卻也同樣激動。“走吧,先進屋,你爸晚一點才回來。”
沈碧如替女兒拖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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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父親,思虞本能的皺眉。
不知道幾年不見,父親是不是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她?
“小虞,你先把行李拿到樓上去,然后下來吃點東西,我怕你餓了,給你煮了一些你愛吃的。”
思虞點頭。
上樓后站在暌違已久的臥室門口,推門進入時還是忍不住望了眼另一間臥室的那扇緊閉的房門,隨即像觸電似地迅速進屋關門。
空氣中漂浮著清新好聞的花香,目光觸及落地窗外的陽臺上那一排開得正艷的鮮花,顯然是母親特意為了凈化她房間的空氣而準備的。
她走去床邊,俯身輕觸柔滑的背面,似乎還能聞到太陽的味道。
像是想起什么,她突然起身望向梳妝臺,上面還放著她幾年前沒帶走的一些化妝品。
走過去打開梳妝臺的抽屜,翻了個遍也沒找到當初離開時用來鎮/壓留給冷錫云的那張信紙的打火機,猜想大概是他拿走了。
可那是被他退回來的禮物,他又拿走算是怎么回事?
手機響起。
鈴聲是她特意為國內的朋友設置的,而這幾年里和她有聯系的朋友除了喬樾擎他們幾個,就只有寒微了。
美目掠過屏幕,果然顯示寒微的來電。
“你到家沒有?”電話一通,就聽寒微問。
“剛到一會。”
“那我過去找你。”
思虞原本想說自己想先洗個澡休息一會,可那端寒微已經掛了電話。
她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因旅途沒休息好而有些酸痛的后頸,進浴室洗了把臉出來,打開行李箱把里頭的衣服一一掛進衣櫥里。
等收拾好猜想寒微大概已經到了,正要下樓,敲門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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