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顧鎮北對峙的紀惜晴突然感覺一雙鐵臂纏上自己的腰和頸,下一刻,她的身子便騰飛而起,嚇得她尖叫一聲,本能地伸出雙手,抱緊了顧鎮北的脖子。
待驚魂初定,她舉眸看向那個一臉正兒八經地抱緊了她往家里趕的男人,怒吼道,“顧鎮北,你想嚇死我啊?快放我下來!”
顧鎮北停下腳步,蹙著濃眉,定定地看著她,“我說媳婦,我知道你年紀雖不大,但卻是個思想成熟心思玲瓏的女人,咱見好就收了哈,別再鬧了,行不?”
紀惜晴噘起嘴,在看到他眼底的祈求,心也跟著軟了下來,抱緊了他的脖子,咬了他一口泄氣,這才不甘不愿地說了一句,“好!”
她也知道,像顧家這樣的高門大戶,要接受她這樣家里人際關系不是很好、過去又有過不清白的女人,確實是有些困難的,接受也是需要一些肚量的。
畢竟,像他們這些站在頂級權貴圈中的人,最怕的是就是身上有什么污點會被人指點,甚至有可能會被人惡意擴散,再引發一系列影響不好的事出來,多少豪門權貴都栽在了那一片輿論之下。
雖說顧老爺子剛才的話確實有些不太中聽,但他能把這些尖銳的問題給挑出來,并直接和她商量解決,其實無非就是想看她能不能處理妥當?她有沒有維護顧家的自覺和悟性?
再看這顧母和顧鎮南,顯然也都是真心肯接納她的,她們對她的善意是那么地明顯,紀惜晴憑這一次接觸,就喜歡上了她們。
顧宗海雖然不知道他什么態度,但從剛才顧鎮南的來電告知,他們一家子顯然是全都接納她了,那她還矯情個什么勁?當然是像顧鎮北說的那樣,見好就收,順著臺階下了,只不過,不能讓這男人太得意了,要不然,他還得意忘形了。
顧鎮北一見自家媳婦聽話了,也高興得咧嘴笑開。
心里想著,他家這媳婦兒果然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竟然能讓他們家人第一次見面就全面通過,真不賴啊!
你可別真的以為他們顧家的人都很好相處,其實,他們家的人挑朋友什么的最是講究了,就連熱情的顧鎮南,平日里可也是眼高于頂的。
像他們這樣有著尊貴身份和地位的人,靠近他們的人,大多數目的都不單純,所以,對于擇友,他們家一向有嚴格的規定和要求。
而紀惜晴竟然就在這短短的一面之間,就讓顧家上下全部舉手贊成通過,真的讓顧鎮北很是意外。
他原本還準備好了要跟家里打硬仗的呢,結果,他的準備功夫全都白做了,他們的事進行得這么順利,顧鎮北這心里別提有多樂了,想著還是他家媳婦厲害,一出馬就搞定了他們一家人。
當然,再高興,他這表面上還是正兒八經的,主要是覺得他這小媳婦太壞了,有時候,不能慣著她。
就像剛才,她那樣使性子,還敢說三年不結婚,這就絕對不能慣,要不然,以后她那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一想到她竟然敢說不跟他結婚,顧鎮北心里就攢著一股氣,等回屋了,再慢慢收拾這個死丫頭!
快回到他家門口的時候,紀惜晴讓他放她下來,兩個人手牽著手走進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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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進屋,就看到顧老爺子臉色發白地靠在那沙發上直喘氣,嚇得顧宗海、方宴和顧鎮南齊聲驚呼,“老爺子,老爺子,你怎么了?”
顧鎮南馬上打電話給這首長區里的小醫院,叫醫生趕緊過來。
顧鎮北一見這情況,也嚇了一跳,放開紀惜晴的手,疾步走了過去,“爸,爺爺這是怎么了?”
方宴皺著眉頭,“估計又是心絞痛發作了,唉,你說老爺子這病,咋就治不好呢?南南,諸葛醫生什么時候過來?”
“他說了會馬上過來!”
顧鎮南說著,正欲朝門口沖去看看他們來了沒有,就聽到院里傳來一陣“叭叭叭”的腳步聲,很快,三個白大褂的醫生護生就迅速走了進來。
顧宗海一見到走在前面的那個五十多歲的醫生,便招呼著,“諸葛,你快過來看看,我爸這是怎么了?到底是不是舊病復發了?”
諸葛醫生一擺手,“你們都散開些,讓空氣流通一下。”
說完,他迅速拿出聽診器,開始給顧老爺子認真檢查,又望聞問切了一番之后,又給老爺子做了一番推拿,看著老爺子的臉色漸漸緩了下來,大家才松了一口氣。
諸葛醫生站了起身,一臉嚴肅地對顧宗海說,“我建議還是送軍醫院做一番深入檢查,讓老爺子的病情穩定一下,主要是要讓老爺子的心情愉快,少受刺激。”
少受刺激?顧宗海看了顧鎮北和紀惜晴一眼,疑惑地問,“今天老爺子也沒有受什么刺激啊?莫非是太高興了?”
諸葛醫生馬上說,“太高興了也不行,這種冠心病一高興,就會導致心脈跳動過快,血液循環過快,而在動脈內膜的脂類物質堆積斑塊,又會造成動脈腔狹窄,使這血流受阻,就會導致心臟緊急缺血,進而產生心絞痛。”
顧宗海當即下了決定,“那就送軍醫院。”
這時,顧老爺子突然睜開了眼,聲音還有些虛弱,“不去醫院,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在家歇一歇吃點藥就好。”
顧宗海擔心地說,“爸,去吧!檢查一下,放心一點。”
“都說了不去了!”老爺子不耐煩地低吼,這一吼,氣一急又嗆了起來,咳咳咳個不停,一張老臉也咳得通紅,讓人看了,心里也跟著一揪一揪的難受。
諸葛醫生馬上幫他順著氣,“得得,老爺子,您別著急,不想去就先不去,你好好歇會再說,好吧?”
顧老爺子的氣這才緩了下來,又疲憊地閉上了眼。
諸葛醫生對顧宗海說,“顧司令,我看先喂老爺子吃了藥,然后讓老爺子回房躺著休息吧,在這里坐著,不利于他的身體恢復。”
顧宗海點了點頭,“行,您開藥吧!我讓程均跟你回去拿。申明,向前,你們倆過來,扶老爺子進去。”
程均和申明是老爺子的警衛員,向前則是顧宗海的警衛員。
諸葛醫生點了點頭,“那行,那我先回去拿藥,雁翎,你留在這里照顧一下老爺子,有什么事及時給我打電話。”
那位叫雁翎的女護士點了點頭,“好的。”
紀惜晴一直在旁邊看著,她走近顧鎮北的身邊,悄悄問他,“爺爺為什么不喜歡去醫院?”
顧鎮北低聲在她耳邊回道,“奶奶在醫院去世后,爺爺就特別討厭去醫院。”
紀惜晴擔憂著,“那老爺子這樣不去醫院行么?對了,你上回買的那人參,是不是就是給老爺子吃的?”
顧鎮北點了點頭。
紀惜晴秀眉輕蹙,“那吃了沒有用嗎?按理說,那個人參應該效果很好的啊!是不是老爺子壓根就沒有吃啊?”
顧鎮北的濃眉也蹙了起來,“回頭我問問看。”
紀惜晴將他扯到一邊,湊在他的耳邊說,“如果爺爺不肯去醫院,不如我拿一瓶人參朱果茶出來給爺爺喝,那個人參朱果茶連冷寒那不治的陰寒癥都能治好,說不定對老爺子的病也有用,你說,我們要不要給老爺子試一試?”
顧鎮北自己也是喝過那人參朱果茶的,知道那效果特別好,可以說是靈丹妙藥也不為過,馬上點頭,“我看行!晴兒,走,我帶你回房間把那東西拿出來,試試再說。若是真的有用,爺爺的病能好了,不說爺爺,就是我們一家人,也都會感激你的。”
紀惜晴白了他一眼,“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說那么見外的話呢?是不是把我當外人了?”
顧鎮北緊緊地擁抱了一下她,“不是!是感激上天,把你這個福星送到了我們家。”
“你就貧嘴!”紀惜晴推了他一把,“走吧,趕緊的,別耽擱事!”
顧鎮南看著顧鎮北和紀惜晴悄悄地往樓上走去,一臉不解地問著同樣關注著他們倆的方宴,“媽,你說大哥大嫂這偷偷摸摸的去干嘛呢?要不,我去看看?”
方宴瞪她一眼,“你去看什么呢?他們夫妻上樓,肯定有事,你去瞎鬧騰什么?”
顧鎮南扁了扁嘴,“我就是看剛才大哥和小嫂子在那里嘀嘀咕咕著什么事,好啦好啦,我不去看就是了。”
話剛說完,就看到顧鎮北和紀惜晴又一起下了樓,她又輕呼一聲,“喲,他們下來得真快啊!這一會功夫就下來了!咦,大哥和小嫂子去老爺子房間了,我去看看。”
顧鎮南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顧鎮北對那護士說,“秦護士,麻煩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點事和老爺子說。”
“好!”秦雁翎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出去。
顧鎮南和方宴正好進了門,便順手給把門關上。
顧鎮北才拿出那一瓶淺紅色的看起來像是飲料的人參朱果茶遞到老爺子的面前,在那里說著,“爺爺,這是惜晴研制出來的飲料,我喝過,對身體很有好處的,您老也試試,說不定對您老的身體也有用。”
顧老爺子看了紀惜晴一眼,在看到她眼底的關心時,微一點頭。
顧鎮北馬上上前,將老爺子的頭托了起來,慢慢地,將人參朱果茶給他喂了下去。
之前,陸以寧和戰天那四只小狼、以及顧鎮北都有過感受,這人參朱果花一喝下去,那種瞬間舒暢的感覺是非常強烈的,顧老爺子也不例外。
在人參朱果茶入喉就感覺到一股香甜和清津,然后滑下腹部之后,便感覺有一股暖流向四肢擴散,讓人感覺非常神奇,像是腦海里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之花在悄然綻放一樣。
這一次,顧老爺子不用顧鎮北拿了,他自己一把接過那瓶子,大口大口地喝將起來,一眨眼,就把那一整瓶人參朱果茶都給喝光了。
喝完了,便感覺全身都像是泡在娘胎里一樣,溫暖的,舒服的,瞬間神清氣爽。
顧老爺子驚訝地看向紀惜晴,問道,“晴丫頭,你說這個東西是你自己親自配出來的?”
紀惜晴笑著點了點頭,“是我配的,爺爺,你感覺有效嗎?”
顧老爺子激動地點了點頭,“非常有效,你看看我,我這一喝完,整個人都精神了。”說完,他還揮了揮胳膊,以示他現在精神氣十足。
wWW◆тт kán◆C O “那就好。”紀惜晴淺淺地笑。
一直在一邊看著的顧宗海馬上問道,“晴丫頭,那你這個飲料還有嗎?”
顧鎮北在一邊淡淡地說,“這個人參朱果茶的原材料非常稀有,是惜晴用幾百年的野參王和一種稀有的珍果凝煉而成,這是市面上沒有的東西,可以說是千金不換,如果不是爺爺,別的人是根本沒有資格得到的,爸,媽,南南,這事我們一家人知道了就好,省得惹人眼熱。”
顧鎮北頓了一下又說,“你們也知道吧,晴晴在安城準備建造一個藥茶花園,等她的藥茶花園建成之后,她還會做藥膳,準備專攻健康食品這一塊呢。咱家的小媳婦可是個寶貝啊,你們都不知道,她在安城有多搶手,幸好我下手得快,要不然,早被人搶跑了。”
紀惜晴羞紅了臉,暗暗掐了他一把,平時嘴那么緊的男人,怎么這會就這么多話了。
顧老爺子和顧宗海他們都驚訝地看著紀惜晴,這個可真沒有聽說啊!
就算佟江有跟他們報告說了晴晴買地的事,但也沒有細說晴晴以后的發展規劃,所以,顧家人才會這么吃驚,想不到這個年紀小小的女孩,胸中竟然有如此大的雄才大計。
紀惜晴還是那樣淡淡地笑,“所以,我剛才對老爺子所說的三年不和鎮北結婚的事,不是開玩笑的,主要是因為,我想把事業做起來,然后再和他結婚。如果現在結婚了,然后我再做事業,很多會就會對鎮北和顧家有諸多聯想,我不想帶給你們任何的風險。”
紀惜晴這一番話,又讓顧老爺子以及顧家父母、還有顧鎮南感動不已,這樣貼心的女孩子,真的是少有啊!
一般的人,遇上像顧鎮北這樣不管家世還是個人都頂級優秀的男人,早就恨不得巴上去不放了,可她,卻為了讓他安全安穩地繼續向前進,而寧愿再等幾年。
顧老爺子的眸底閃著一絲激動和感動,“好,晴丫頭,你這個孫媳婦我老頭子是認定了。只是,你都有孩子了,這不結婚怎么成呢?”
紀惜晴嫣然一笑道,“老爺子,難道不結婚,孩子就不是顧家的了?”
“那當然不是,就是覺得不結婚,這生孩子名不正言不順啊,你做一個未婚媽媽,這得多委屈啊。”
“我不委屈,反正我們都是在一起的,差別的就是一張結婚證和酒席罷了。我真的希望,我紀惜晴進顧家的時候,給顧家和顧鎮北帶來的是榮耀,而不是別人異樣的目光。”
看著紀惜晴臉上的認真,顧老爺子看向顧宗海和方宴,“你們說呢?”
顧鎮北沒等他爸他媽開口,就低吼一聲,“我不同意!”
他側眸看向紀惜晴,“晴兒,我不能讓咱們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順的出生,就算你的年紀還小,咱倆領不了結婚證,但結婚酒席是一定要擺的,你說的那些風險,都是你的杞人憂天,就算真有那么一個時候,也等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再來考慮也不遲,更何況,咱們行得正,坐得正,凡事小心,他們還能找得到把柄來陷害我們嗎?我們顧家,好歹也是一門英將,不是誰想摞倒就能摞倒的,你就不能往好一點的方向想想嗎?乖乖,聽我的,咱們先擺酒,以后再領證,好不好?”
顧宗海也出聲了,“晴丫頭,我覺得鎮北這話說對了,咱們顧家不是誰想整就能整倒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顧家在這四九城里,能摞倒我們顧家的,還真沒幾個,就算有那么幾個,大家都是息息相關的,又哪會輕易動手?聽鎮北的,你們先擺了酒以后再說。”
方宴也溫柔地說,“是啊!晴晴,你看媽盼這媳婦都盼了二三十年了,這鎮北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們也都一眼就喜歡上了,你就委屈一下,依了我們吧,啊?”
顧鎮南也加入勸說的行列,“嫂子,好嫂子,你就依了我們吧!”
紀惜晴見這一大家子都期盼地看著她,既然他們都不怕被她所累,那她當然更不好說什么了,當下便紅著臉點了點頭,“好吧,那就辦吧!”
顧鎮北高興得一把抱住了她,用力地親了一口,“媽,你趕緊去看看黃道吉日。”
方宴聽到紀惜晴答應了,頓時笑瞇了眼,“好好好,我馬上去看好日子。對了,晴晴,我們兩家人什么時候也約個時間見見面吧?總不好咱們把你這個閨女領進門來了,連親家是誰都不認識啊,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