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家接回的小瑞陽沒有回曾經的家取任何自己的東西,趙家給他所有的東西都配備了新的,他站在從今以后屬于自己的臥室里,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英語,最上面寫著“卡姆拉的日程”,瑞陽將紙放進了碎紙機里,那個可憐的外國人名叫卡姆拉,而瑞陽,就是那個把卡姆拉帶來中國的人。
8年后的z城,小瑞陽進入了z城一中的高中部,他被過繼到了舅舅的名下,做了舅舅趙啟辰的養子,改了自己的姓為趙,舅舅一家真的很好,瑞陽覺得這八年的生活真的棒極了,完全不像之前的七年,從有記憶起就是父親行騙的助手,是母親發泄對生活不滿的出氣筒,母親會對自己訴說生活的種種不滿,會訴說外公外婆的種種絕情,最后以毆打自己一頓為結束,再最后,又會哭著對自己說她不應該這樣做,哭著說自己對不起父母,然后再給小瑞陽換上新的衣服,把瑞陽收拾干凈。
站在z城一中的門口,瑞陽想起了六歲,母親車禍去世,他的生活好像沒有因為這個人的過世而變的不好,反而,因為車禍的賠償費,父親的愧疚,生活質量提升不少,瑞陽心里默默的感激著這個女人,如果當時趙家沒有管他就好了,但趙啟辰覺得這個可憐的小男孩沒了母親,父親又是個不爭氣的,每隔一段時間會把瑞陽接到家中住一陣。
瑞陽發現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這么和諧的家庭,趙啟辰和他的夫人梁愛華門當戶對又相敬如賓,趙啟辰不會對他的夫人兇一句,梁愛華也會在下班以后有時間的時候精心準備一頓晚班,還有他們的孩子趙羽笙和趙羽華,羽笙可真可愛,嬌俏的臉蛋和略帶一點驕傲的小表情都讓人不由的被她吸引,羽華,嗯,感覺不討厭,就湊合吧。這樣的家庭讓瑞陽好羨慕好羨慕。
不在舅舅家而在自己家中的日子里,瑞陽看著自己的父親,感覺從天堂跌入了地獄,自己要學習很多,魔術的小技巧,學校的課業也必須得好,父親說做什么都是要技巧的,說他當年就是虧在了沒上過學連騙人都騙不好,為了讓小瑞陽學習騙人敲詐的技巧,瑞陽他爸在家中安了電腦,但瑞陽在電腦上學會的不止那些,他學會了更多。
瑞陽時常望著父親想,如果父親也去了,自己的親人就只有舅舅一家了,畢竟父親也沒有什么親人,如果父親死了,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成為舅舅那個小家庭中的一份子了?
時間長了,這樣的想法在瑞陽腦海中滋生,終于在母親死后的八個月再也無法抑制,在一次父親醉酒后,瑞陽知道他去賭博了,瑞陽偷偷的從父親卡中轉出了5萬,反正這是母親的死亡賠償款,是屬于自己和這個男人的共同財產。
瑞陽通過網絡找到了卡姆拉,給他付了四萬的預付款,反正等人殺死以后也不用再付給他余款,那人也再找不到自己,剩下的一萬瑞陽用來購買機票并訂車訂房等,用四個月的時間瑞陽慢慢的將卡姆拉這個極度缺錢的混混從英國吊到了中國,同時又不動聲色的抹掉了所有的痕跡。
z城一中的門口,旁邊站著15歲的趙羽華,比瑞陽小三個月的他本來是考不上z城一中的,趙啟辰也打算在入學時和一中校長打聲招呼塞進去的,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上了一中的線,雖然分不到重點班,但也很讓趙爸趙媽欣喜。只有趙羽華心里知道,是趙瑞陽幫他作弊給他傳了答案,他才能考上z城一中。
趙瑞陽長大了不少,15歲的他和小時候好像不太一樣,但好像也沒有變多少,周身給人一種冷冷清清的感覺,白鞋白褲子和淺綠色的上衣把趙瑞陽清瘦的身軀包裹在內,雙腿細長筆直,引來無數女同學的偷偷側目,趙羽華站在瑞陽身邊穿的像個花孔雀,從父母身上繼承來的好容顏和好身材也十分出彩,但總覺得與身邊那個比他稍高又氣質冷清的人相比差一點,即便他在自己的鞋里墊了內增高的鞋墊,還是比趙瑞陽低。
“哥,你看女同學都偷偷看你,不看我”“可能是覺得。。。我比花孔雀好看一點吧”趙瑞陽挑挑眼,好像挑動了九月的陽光,感覺光芒在他的身上閃動。趙羽華才不承認,趙瑞陽說的花孔雀是自己呢。
學校綜合樓的墻上貼著入校分班的通知,擠過重重人群,趙瑞陽看到自己被分在了重點班,而趙羽華也在自家爸苦心溝通下被塞進了重點班,趙羽華可開心了,這下自己又和趙瑞陽在一個班了,開心。
事實證明趙瑞陽和趙羽華在開學的時候穿點漂亮衣服在校門口吸引一下目光是合適的,當四十歲的桑老師站在講臺上,慢條斯理的說出學校規定時,就注定了靠衣裝拉風的事情在這所學校里是不會再發生的了,所有的女同學內心都跑過萬只草泥馬,小學的時候不知道也就無所謂,初中的時候剛知道要打扮被通知必須穿校服,高中居然也有這樣的規定,三年的青春。。。就要包裹在藍白色的校服里度過了。
趙瑞陽和趙羽華窩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桑老師仍然在講臺上孜孜不倦的說著“你們是這所學校這一屆里的尖子生,這一屆的所有學生都看著你們呢,你們中,有的關系夠硬,你們不擔心,但還有的!不好好學習,你們就會被踢出重點班!。。。。。”臺下,這兄弟兩個可沒有在聽老師的開學演講。
“哥,你說這校服這么丑,我要是不穿會怎么樣”“舅舅是斯文人,不會打你,打了你舅媽也會心疼,完了又去舅舅那掉眼淚珠子,所以大概會斷你生活費吧,畢竟把你塞重點班,你的成績也在哪放著,本來就挺扎眼的,不會再容忍你再扎眼了。”“哦,沒事,有哥哥你嘛,成績不會太丟人的。”“你哥我又不是萬能的,才不管你。”趙瑞陽撫撫頭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但他知道,下次有什么事,自己還會護著趙羽華的。
一中是重點高中,但也不是死讀書的高中,在新生入學的這個月,還專門騰出了一個下午,辦了一場迎新晚會。
趙羽華覺得有意思就拉了趙瑞陽一起去看,還搶了一個視野很不錯的位置,“這些小姑娘表演的,和跟爸一起參加的晚宴一起看的表演完全不一樣呢,還是這些小姑娘有靈氣。”“你自己不也是個半大的小子”趙瑞陽對著趙羽華的腦門一彈,“而且還沒有羽笙可愛聽話。”“你又有多大,不就比我大幾個月,羽笙嘛,那是個女孩,和我們不一樣的。。。”
轉眼間到了新生代表發言的時候,新生代表是入學考試里分數最高的那位,也是羽華和瑞陽的同班同學,叫張陵陽,剛開學班主任開班會的時候每個同學都自我介紹了,但瑞陽和羽華在開小差,沒有聽到張陵陽同學的自我介紹,一個班50多個同學,瑞陽也沒有特意去記,反正以后接觸的時間長著呢,現在了解完了,以后該無聊了。 這會張陵陽做為新生的代表上去發表講話,在主持人剛念出名字的時候瑞陽和羽華腦海中都閃現過一個詞“藏羚羊”。。。名字叫“羚羊”么。。。這一次瑞陽沒有走神,沒有和羽華開小差,坐在臺下看清楚張陵陽的時候就知道張陵陽是誰了,當年那個要給自己買零食的張警官的兒子,因為張陵陽和他爸爸張啟源長的太像了,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只是另一個臉上染上了風霜,張警官經過了八年的時間早就升做了總警監,他希望自己的兒子能穩重一點,以后接自己的班,但張陵陽人外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背地里在家里朋友面前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皮,收拾打扮一下再出去能被人當做是街上讓人驚艷的小混混,對此張警監只能長嘆兩聲后繼無人。
這會在臺上的張陵陽人模狗樣的,斯斯文文,和趙瑞陽冷清的氣質頗有兩分相似。白襯衣西裝褲,站在舞臺上,聲線華麗,字句也華麗的表達了新入學的喜悅和對未來的展望,總得來說滿口官腔。
羽華向瑞陽的方向偏偏頭,悄咪咪的和瑞陽說 “哥,你比那個叫羚羊的更適合站在哪,唉,你咋那么不爭氣,不然站在那出風頭的就是你了”“還說,不爭氣的是誰,讓我不能專心考試還要想辦法給那個不爭氣的發答案”“嘿嘿,哥,你說啥,我沒戴眼鏡,聽不清楚。”羽華不要臉的裝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