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掩人耳目偷溜回城找了一堆衣服過來讓一眾圍著樹葉的師侄脫離原始人狀態的凈緣,本想等澄空的通知追上從云曦等人以報這剝衣之仇,卻不料等來的居然是澄空語焉不詳的出走宣言,之后任他怎么叫也再沒回應,讓他氣得差點把通訊石給砸了。最后卻只能抱著大光頭狂吼,天呀,他居然把諦聽獸主給弄丟了,他愧對佛祖、愧對梵谷寺的先人、愧對修真界呀。
不知道凈緣已經在那邊悔得捶胸頓足,被曹白一番顛倒黑白、混淆視聽的鬼話完全忽悠了的澄空正滿懷替師侄贖罪的心情,很認真的幫秦可治著傷。
若非秦可以命相救,青龍獸主便要毀在自家魯莽的師侄手上了,所以對于舍己為人的秦可,澄空是佩服又感激,聽說他因傷勢過重而一直昏迷不醒,便自告奮勇的留了下來,勢必要將他的傷完全治好,又在曹白一翻大事末明不宜聲張暴露行蹤的胡扯下,說了生平的第一個謊言,無視凈緣的焦急拒不透露行蹤。
看到秦可那原本猙獰的傷口,在澄空據說可以活肌生膚的春融陽雪功的治療下慢慢愈合,從云曦暗松了口氣,秦可為了救她以一雙肉掌去硬扛人家最為剛烈兇猛的大羅金剛掌,雙手的傷勢自是不輕,她也一直擔心他的手會受影響,秦可可是練拳的人,若是手廢了他的修為也算是廢了,如今有澄空的相助和莫惜名的丹藥,這份擔憂總算是可以放下了。
朝憑著一番鬼話順利讓澄空心甘情愿的跟著自己等人跑的曹白豎了豎大拇指,從云曦神情輕松的驅動飄絮搶先一步在前探路。自己等人本已突出了包圍圈,如今對方又沒了諦聽引路,想來是不可能再追得上了,如此他們也不必再辛苦的坐飛行器上路了,等到了下一個城鎮便可坐飛龍舟前往陰陽宗,這樣既省力。也可以讓秦可有一個較舒適的養傷環境。
本來就摸不清從云曦等人底細的龍洲城駐守弟子,在沒了諦聽神獸相助之后,完全便成了盲頭蒼蠅再難堵截到從云曦等人,更因諦聽獸主的失蹤而憂心忡忡。于是最后干脆放棄了大型的追捕,急急返回駐地,分別將這情況通知了自家老大。
本應反應激烈發動全面追捕的各大宗門,出人意料的,竟相繼偃旗息鼓,最后甚至粉飾太平,把這事直接給抹了。一切照舊,更奇怪的是這件事中最大的受害者珍寶閣居然也沒跳出來要個說法,甚至慢慢的大伙發現,各大城鎮中的珍寶閣居然不知何時逐一消失了。
不用說,這自是從云曦等人暗自和自家宗門老大溝通過后的結果,于是在不知內情之人的驚疑之中,本應狼狽逃竄的一行人大咧咧的坐上了飛龍舟,順順當當的轉舟再轉舟。很舒服的到了陰陽宗的地盤——白廣城。
在長達近月的旅程中,秦可的傷勢已經痊愈,甚至因為有莫惜名的丹藥和澄空的功法相助修為還增長了。讓劉鑫看得眼睛發紅,差點沒拿頭撞墻,這小子是存心不想讓自己這個大師兄活了呀,早知道這樣,當初自己就應該奮勇獻身,那么現在修為增長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管劉鑫的懊悔,終于可以腳踏實的從云曦長吐了口氣,“顧宗主,沒想到你游歷的范圍還真的挺廣的。”光是坐飛龍舟都坐了快一個月,真不明白光憑一雙腳跑路的顧道成是怎么有本事跑到這天涯海角的地方撥了人家的鎮宗寶樹的。
這絕對不是從云曦臆測的。而是拳義宗的人真的窮得連坐飛龍舟的靈石都沒有,之前讓他們買票的時候,肉痛的就像是拿刀割他們肉般,顧道成甚至提議他們坐飛龍舟先行,自己師徒駕飛劍前往,最后她看不過眼幫他們出了靈石。他們這才肯上飛龍舟,而劉鑫師兄弟在飛龍舟上那完全是土包子的模樣,讓人無比的確認,他們真的是第一次坐飛龍舟。
再一次認識到他們落魄到何種地步,從云曦他們不由又一次感嘆,這修真界是何其的難混,身為六大宗門重點栽培弟子的他們是何其的幸運,就連新加入的澄空都深覺一直有青菜豆腐吃的自己是多么的幸福。
一時間沒聽到從云曦是在調侃自己的顧道成,得意的昂顎笑道,“那是當然,再怎么說我也是一宗之主又是金丹士一名,交游廣闊是必須的。”
霍云曦看不過眼的砸嘴道,“那是,能和相隔十萬八千里的宗門結下仇,一般人還真的做不到。”
噗,劉鑫師兄弟一時沒能忍住噴笑出聲,結果便是被某個傷疤被揭而惱羞成怒的不良師父一陣老拳伺候。
搖頭默笑,早已習慣他們師徒另類相處模式的淳于越等人也懶得勸他們了,直接攔下行人問明陰陽宗所在。
陰陽宗一如天玄宗般,宗門并不是設在城鎮中而是設于離城不遠的落沙山上,和天玄宗不同的是白廣城是自古便有的老城,而不是因陰陽宗的出現方聚結而成的,從這里也可以看出一個老牌修真大宗和中小宗門之間的差別。
駕著飛行器,從云曦一行很快便站在了落沙山下,望著綠意蔥蔥的一片山林,多少明白落沙二字何意了,有這樣的綠林在,再猛的風沙想來也是吹不過去的,顯然古人比現代人更懂得綠化造林可以減少自然災害、造福子孫這一硬道理。
因為自己是理虧的一方,所以即便沒人迎接,顧道成也不好硬闖,只得清清了喉嚨,扯開嗓子吼道,“拳義宗顧道成攜徒造訪陰陽宗同道。”
響亮的吼聲,驚起飛禽一片,走獸亂奔,靜謐的山林頓時變得熱鬧滾滾。
他這是拜訪還是踢場子呀,從云曦等人無比鄙視的刮著他,果真是個禍頭子。
沒想到會引發這種后果的顧道成,嘿嘿窘笑的摸了摸鼻子,誰叫拳義宗里全是死小子呢,他都吼習慣了,一時間自是改不了。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駕著飛劍快速奔近,瞪著一群人,臉上是還沒消去的氣急敗壞。
自知惹了事的顧道成不待人家開口便笑道,“在下拳義宗宗主顧道成,特來拜會貴宗宗主。”
雖然他整一個難民的模樣,但是好歹也是一宗之主,作為迎客弟子心里再憤怒也不好失了禮數,于是狠狠的磨了磨牙之后,跳下飛劍,身穿白裙的女子咬牙行禮道,“宗主有請,顧宗主請隨我們上山吧。”
顧道成舉步下了飛劍,一手單背于后,昂首挺胸,微微頷首,“有勞了。”別說還真有點一宗之主的范。
從云曦等人暗自感嘆他亦是變臉一族,也跟著下了飛行器,隨在那兩名弟子身后,慢悠悠的走上了落沙山。
作為修士就算是用走的,肯定也比普通人快上許多的,何況落沙山并沒有天玄宗山門那樣高聳入云,所以半個時辰之后,一行人便已走到了陰陽宗真正的山門外,看著前方那一黑一白的圓形圖案,從云曦心中一陣驚詫,如果這兩片黑白之中多上兩個眼,那么就整一個的陰陽八卦了,雖然處于不同的時空,但是人類對于天道、自然的抽象思維還真的挺一致的。
感嘆之中,他們一行人已步入了陰陽宗,夾道兩邊隔幾米便站著一個陰陽宗的弟子,左邊的一身黑,右邊的一身白,應該就是結成修煉伴侶的配對弟子,只是看了一會之后,從云曦驚愕了,因為她發現,這些配對的弟子中,居然有同是男弟子或是女弟子的,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或是這陰陽宗還不忌諱搞背背山玩百合?
這奇怪的現象南宮皓他們也發現了,一行人面面相覷,皆是既迷惑又好奇。
不待他們研究清楚,那對迎客弟子已帶著他們走進了大殿,看到正坐在上位的一黑一白兩個人,從云曦他們忙收回好奇的目光,畢竟他們來可是幫拳義拳解決困境的,至于陰陽宗的奇怪配對,暫時還是不要管了。
把人帶到之后,迎客弟子朝著那兩人行禮稟報之后,便倒身退出了大殿。而在他們的敬稱中,顧道成一行人也清楚了對方的身份,陰陽宗的正副宗主,男的白女的黑,顯然也是一對修煉伴侶。
顧道成以一臉嚴肅的和對方打了個招呼,而從云曦等人因已化身為拳義宗的弟子,所以只能憋屈的以晚輩的身份給人家行了個大禮。而陰陽宗的正副宗主也不推辭,動也不動一下的便坐在那受了眾人的禮。
莫惜名一邊行禮,肚子里一邊嘀咕,居然敢硬生生受了自己幾名神獸之主的大禮,你這兩個老家伙也不怕折了壽。
待他們直起身后,陰陽宗的正宗主,亦那個男的,意思性的朝顧及道成點了點頭,“顧宗主,請坐。”
這架勢一看就知道肚子還有氣,看來今天的事還真的不好談了。從云曦等人無語默嘆,顧道成剛才吼的那一嗓子怕是吼出人家的新仇舊恨來了,這老頭整一個的就是禍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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