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回到了苑子,只是剛走到自己的房間外,墨修淵的房間就被從里打開了,蘇岑歪過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墨修淵,墨一站在不遠處,時不時看過來,又不敢多看,生怕打擾了他們。(.)
“怎么?”蘇岑歪過頭,詢問墨修淵。
“你……去什么地方了?”墨修淵猶豫了很久,才問出聲,又怕蘇岑煩,顯得惴惴不安。
“白日里抓蘇黎彥的時候,抓到了大皇子,大皇子是那種人,所以過去取心頭血了。”蘇岑也懶得再解釋,干脆直接說了出來。
墨修淵先是一愣,眸底閃了閃,一直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
“……好。”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
蘇岑倒是也不著急,只是在墨修淵愈發不安時,重新開口:“墨修淵。”
“嗯?”墨修淵迅速抬頭,“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蘇岑側過身,朝墨修淵走近了幾步,眸色瀲滟間,帶著一抹銳利的鋒芒。
“瞞著你?我能瞞著你什么,唯一瞞著你的,也就是這眼睛的事情了,可后來……后來……”墨修淵似乎想到蘇岑先前的發怒,怕再惹了蘇岑,沒敢把到了嘴邊的話繼續說下去。
“除了這,沒別的了?”蘇岑更靠近了一步,兩人之間只有一步的距離。
墨修淵甚至能感覺到她周身的氣息,從鼻息間蔓延到腦海里,讓他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只是意識還是很清楚:“沒有別的了。”
“是嗎?”蘇岑瞇瞇眼。
墨修淵瞳仁動了動,“是。”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掌心里都是冷汗。
他不知道蘇岑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可這怎么可能?自己唯一說過的就是玄空,可他很確定,玄空不會說出來。那么,她就是只是懷疑,沒有確切的證據,她怕是也不真的覺得有什么。
他身體出現的問題,他絕不能讓她知曉,否則,接下來她會做什么,怕是不用想都知道了。墨修淵于是笑了笑,清冷的眉眼俊美平和:“我還能瞞著你什么,別多心了,蘇黎彥說出斗篷人的下落了嗎?”
“還沒有。”蘇岑直勾勾盯著墨修淵的眼睛看,可的確是沒看出半分異樣,難道真的是她多想了?“我們明日啟程,你準備一下,到時候良王會過來通知我們。”
“良王也要跟著去?”墨修淵身體一僵,臉色微微變了變。
“嗯?”蘇岑已經轉過了身,聽聞這,回身,只是因為墨修淵的表情隱藏在暗處,并不能看得很真切:“他不去,還有幾日就要登基了,怕趕不回來,更何況,他已經幫了我們不少了,這一次也很危險,就不讓他去了。”不過,大皇子卻是要跟著去的。
十日,十滴心頭血,等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就能取完了。
“……好,那明日啟程。”墨修淵神色舒展開,因為蘇岑的那個‘我們’愉悅了起來,心情頗好,以至于這一晚上酣睡至翌日。
蘇岑很早就起身了,蘇岑起來的時候,難得墨修淵還未醒,蘇岑讓墨一噤聲不必喊醒墨修淵,她之所以天不亮就起身,是因為要去找一個人。墨修淵不肯說實話,可他不可能若是有事真的一個人都不告訴,墨白重傷未愈,他不可能告知墨白,那么唯一剩下的也只有一個人了:玄空公子。
蘇岑找到玄空公子時,他也是得到了昨夜墨一后來帶給他的消息,打算跟著前往,只是沒想到,一大早敲門,他打開門,卻看到了蘇岑。
“郡、郡主,你……怎么來了?”玄空心頭一顫,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本郡主不能來?”蘇岑緊繃著面容,臉色沉郁,看起來似乎正在因為某種事情而發火,“他都這樣了,你伙同他竟然瞞著我?!還是你覺得,他怎么樣都無所謂?”蘇岑沒等玄空開口,直接咄咄逼人的問出聲。
玄空一愣,臉色慘白:“郡、郡主,你、你知道了?!”
蘇岑臉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是波濤洶涌,還是讓她猜對了嗎?她自然不清楚,不過是詐一詐玄空,沒想到,真的炸了出來:“是,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你們瞞的我好苦。”
玄空并未察覺到蘇岑話里的意思太過怪異,畢竟蘇岑對墨修淵一直是不怎么上心的,畢竟過往他們之間的仇恨太深,即使如今冰釋前嫌,卻也只是比冰點稍微好上那么一丟丟而已。
可蘇岑這反應,著實太過怪異。
可玄空卻是信了,他想到郡主上一次竟然能猜到王爺眼睛看不到,這一次,怕是也不知道怎么就知曉了,所以王爺沒瞞住,就坦白了。
玄空揉著腦袋,神色凄涼:“郡主,屬下也是沒辦法,我已經寫信給師父了,若是能遇到師父剛好在附近能趕來的話,也許……王爺還有一線生機。”
蘇岑心頭一震,即使猜到了,可真的聽到了,心里還是像是梗了一塊石頭,喘不過氣來。
她沒說話,靜靜地垂著眼。
玄空沒察覺到蘇岑的異樣,揉了一把臉:“郡主,你勸勸王爺再等等,能撐一時就一時,王爺就算真的撐不過去了,屬下……也下不去手啊。”讓他親手殺了墨修淵,這種事,他怎么也……
如果他真的這么做了,以后午夜夢回,怕是這一世都難安。
“下手?他讓你做什么了?”蘇岑慢慢抬眼,一雙清透的鳳眸,里面隱隱浮掠著暗色。
“嗯?”玄空愣了下,“郡主?”
蘇岑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定定落在他詫異的眉眼上:“他什么都沒與我說過。”
玄空驟然坐直了身體,須臾間反應過來蘇岑的意思,臉色煞白:“郡主你詐我?”
“兵不厭詐,更何況,你們的確有事瞞著我不是嗎?”蘇岑長吐一口氣,臉色卻并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玄空沒吭聲:“……”
“你就算不說,我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的,說與不說,如今有區別嗎?更何況,就像是你先前說的,告訴我,我還能提前準備一番,到時候,就算是真的出事,也不至于讓你動手,他讓你動什么手?”蘇岑瞇眼,聲音透著一股子涼薄的味道,只是神色間卻是沉沉浮浮,里面浸著一抹復雜的感情。
玄空心里一動,許久,才啞著聲音道:“王爺知道了,會怪屬下的。”
他怎么也沒想到,他聰明一世,反倒是讓郡主幾句話給把王爺交代的事情給詐了出來,可就像是郡主所言,事情已經這樣了,他也只能都說出來,否則,讓郡主去問王爺,怕是王爺會走極端。
在王爺的心里,郡主的位置從來都是高于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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