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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冰見何靖華沒吱聲,問道:“二少爺沒事問我這些做什么?我只想把書教好就夠了,別人的家事,不是我能管起的。”
何靖華本想來做說客來的,見韓冰目光冷冷的,就把想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因靖華給慧姍打電話,告訴她雯藍回來了,慧姍初時挺興奮,后來郁郁不樂地說道:“爹的身子一直沒好利落,我現在出不來,你替我向雯藍問聲好,說等過些日子爹好了,我就過去。”
靖華知道胡老爺之病跟胡云山逃婚有關,本想著云山若能和韓冰相攜回鄉,老人的病自然也就不治而愈了,他知道自己拙嘴笨腮,別話沒說好,倒把事辦砸了,胡云山自己惹的禍還是自己去圓吧。想到這兒他笑了笑,站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說道:“我以為朋友一場,你會對云山的家事感興趣,既然你不愛聽我也就不多嘴了,聽清泉說你的衣服總是自己洗,你在這兒不用客氣,若是丫頭們有什么言三語四的,你就跟我說。”見韓冰送了出來,腳步略慢了慢。
韓冰笑道:“我的衣服又不臟,隨便搓兩把就干凈了,何必還巴巴送過去,府里上下每日的衣服,夠她們忙的,我又何必跟著添亂。”
何靖華道:“又不用你送,只要衣服臟了,收拾屋子的丫頭自然會把你的衣服收走。”
韓冰忽然想起那個拎水的小丫頭,才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就做了粗使丫頭,不小心摔倒了,跟前連個扶的人都沒有,富也是命,賤也是命,心里油然生出憐惜之意,何靖華見韓冰手扶著大門,若有所思,就沒打擾她,起身走了。
等韓冰回過神來,見何靖華已走遠了,就回手關了大門。
進了屋,先去書房屋里關燈,一眼掃見椅子上一片嫣紅,他急忙撩起衣服一看,原來自從新婚后,心里一直郁郁寡歡,經期竟遲了一個多月,多虧她事事細心,從蘇州出來時,唯將這些備了許多帶在身上,怕用時買不方便。
回到臥室,從箱子里取了一條衛生帶,另換了衣褲,又將椅子上的血水擦凈,她方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心里后怕不已,要不是剛才何靖華先走出去,否則一切掩飾都將成為泡影。
把衣服洗凈晾好,已過了半夜。韓冰還有痛經的毛病,坐到床上心虛氣悶,而且小腹墜墜的疼,腰像是要斷了一樣,她強撐著身子,去倒了一碗水,喝了口熱水方覺得好了許多,又因經量大,一夜起了好幾次,又是換又是洗,又不敢把東西晾到明面上。
等第二天,清泉給她送飯時,見她萎靡不振,還以為她生病了,忙問用不用去請大夫,韓冰笑著搖了搖頭道:“可能昨晚上沒吃好,肚子有些痛,一會兒就沒事了,千萬不要聲張。”
吃過飯,去院子里打水時,見刻兒被一群丫頭簇擁著走進來,韓冰笑著把盆放到石階上,接過去,問道:“今兒怎么帶了這許多人過來,常時不是總纏著讓柳枝接送嗎?”
刻兒笑道:“早起四姑姑說,我是大家貴公子,身邊沒個三五人陪讀,倒不如生在小門小戶,我說讓柳枝陪讀,四姑姑說,柳枝姑姑年歲大了,記性不好。”
韓冰一聽他說柳枝年歲大了,忍不住撲哧一笑,旁邊一個小丫頭把書包放好,又把刻兒的茶杯擺好,走過來,刻兒三步兩步走過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那小丫頭低聲笑道:“四小姐早起找柳枝有事,偏小少爺非讓柳枝姐陪著上學,被四小姐說了幾句,非要帶我們來陪讀,今兒韓先生就勉為其難,連我們也一起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