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順風順水到達婆羅洲,對于王天的到來,這位稱霸婆羅洲的坤甸王獻上了自己巨大的熱情,不說兩艘花銀子都買不到的戰(zhàn)艦,就是王天那似若玩笑般“逍遙王”封號,也足夠他上心了。
但是王天并不關(guān)心坤甸王對他的態(tài)度,也不關(guān)心那幫海盜去留,這些自然有坤甸王的手下會很好的安置。他首先要確認王懷南的身份是否真的是他的后人,當然婆羅洲方面有足夠的證據(jù)來證明,最多就是開棺取出那塊玉佩,當然這是最不可取的手段。
這是他自明朝留下的兩支血脈之一,斷絕在這片莽荒之地,想到他是死在番邦之人的亂槍之下,使他對荷蘭這個小小番邦是無比痛恨。
不過看到這些為了能有一口飯吃而飄洋過海討生活的華夏子民,他又有些欽佩。他為了王懷南必須去找荷蘭人的麻煩,但是首先要為這些人的安全考慮,如果因此而牽連到他們的安全,那么就是一件得不嘗失的事情。
王天立即在心里定下主意,他是不會放過巴達維亞總督的,也不介意把巴達維亞鬧得個天翻地覆,如果荷蘭國敢替小小的總督出頭,他更不介意跑去荷蘭國一趟。
打定了主意,王天就登上了前往華人口中名叫椰城的巴達維亞的快船,他的這一舉動,在婆羅洲眾人的眼里是瘋狂的,那里是有著兩千重兵守衛(wèi)的軍事大鎮(zhèn),一個人想要去挑動它,是一種送死的行為,完全嚇翻了整個婆羅洲,坤甸王急急召集士兵,分乘三艘戰(zhàn)艦追趕王天,想把王天勸解回來以后再尋找報仇的機會。
但是王天是什么人?沒有什么危險能夠讓他看得上眼的,前往就是刀山火海,他都可以一路輕松的趟過去,區(qū)區(qū)兩千人的小部隊,他只當一盤蔥。
快船入海之后,王天就直接棄船從空中走了,認準方向一路疾飛,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到一座沿海城市的上空,掏出一張地圖仔細的對比了一下之后,確認這座城市就椰城。
看準一個沒有人影的角落,王天隱住身形落了下去,然后轉(zhuǎn)入一條大街,這是一個貧富差異巨大的城市,街上隨處可見沿街乞討的乞丐,不時有裝飾豪華的馬車駛過,更有一隊隊的巡邏士兵在巡街。
由于椰城屬于荷蘭人的地盤,加上婆羅洲發(fā)展形勢良好,在椰城的華人已經(jīng)很少了,大部份人是土著居民,承受著荷蘭人的沉重盤剝。
王天并沒有馬上沖總督府而去,而且也不屑做偷偷摸摸的刺客勾當,每到一個地方他總會遛達一圈,先看看異域風情,然后再上門鬧事。
現(xiàn)在的椰城可以看作一個軍鎮(zhèn),雖然看似繁華,但是總有一股血醒之氣,在街上巡邏的士兵總是用一種懷疑眼光的看人。
王天一身的行頭明顯不是本地人的打扮,與華人也不盡相同,華美的明式衣衫,水墨畫的描金折扇,一眼看去就是一個翩翩公子,十足的上流人物,站在街上,頓時迎來了無數(shù)的眼光,尤其巡邏兵更是緊緊地用懷疑的眼光盯著他,但是又不敢冒然上前。
對于人們的好奇目光,王天已經(jīng)是見得多了,自然是視若無睹,神情悠閑的沿街而走,那一隊五人的巡邏小兵一邊跟在他的身后,一邊嘰哩咕哩的交談一番后就分出一人脫離了隊伍。
王天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也不需要知道他們在講些什么,反倒是對這個椰城的建筑起了極大的興趣,街道兩邊的建筑說得上是風格迥異,與馬尼拉相仿,但是讓王天皺眉的是街面上是一片的臟亂差,也許是剛剛下過雨不久,污水遍地,街邊的小溝更是臭不可聞,蠅蚊亂飛,才走了一小段路,干凈的薄底快靴就沾滿了污泥,環(huán)境比馬尼拉真相差太多。
前方的一條小街口忽然鉆出五個大漢,高矮胖瘦各異,帶頭的是一個又高又胖的四十多歲年紀的大漢,上身套著一件黑色短衫敞開著懷,露出一身的黑毛,下身一條黑色燈籠長褲,腳上布腳,如同一陣風般往王天的方向迎面走來。
“呵。”王天輕輕地笑了起了,瞇起了眼睛,正想著怎么去生點事端出來,正巧有人送上門來了。
雙方的距離在腳步下越走越近,一頭是巨型大漢在急匆匆趕路,一邊是翩翩公子在悠閑逛街,這個場景有那么一點點反差。
雙方就這樣碰在了一起,黑衣大漢仿佛因為趕路而不經(jīng)意撞上了翩翩公子,體重超過兩百斤的大漢撞過去,誰吃虧都不用腦子去想,旁人開始換上了同情的眼光看向王天。
可是王天會讓大漢撞倒在地嗎?這是不可能的,雖然人家本來是找碴的,他好借機發(fā)揮,但是他也不能這樣讓人給撞倒了,身形稍稍一偏,只是擦身而過,但是那把描金折扇輕輕得往前一伸,立即戳穿了黑衣大漢敞開的黑衣,只聽得“嘶”的一聲長響,撕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黑衣大漢神色一怔,一張大嘴馬上裂開了,那一雙眼睛睜得如同銅鈴般大小,聲如霹靂:“小子,走路不長眼睛啊?明明看見本大爺急著趕路,卻不躲開,現(xiàn)在又把大爺?shù)囊路o弄破,你自己說要怎么個賠法?”
王天笑了,想不到來找他麻煩還是華人,而且這個大漢的腦子轉(zhuǎn)得還挺快的,于是斜了他一眼,故作不屑地道:“不過一件破衣,能值得多少錢?”
黑衣大漢頓時怒吼:“你說什么?一件破衣?大爺這一身衣服是請西洋的設(shè)計大師設(shè)計定做的,足足價值千兩銀子,整個南洋就只有本大爺這一套。你們告訴他,這衣服值不值錢?”他身后的那幾個跟班立即同聲附和。
王天哈哈一笑道:“這么說,你的意思就是說要本公子賠你千兩銀子了?”
黑衣大漢嘿嘿笑道:“那是自然,你弄破了本大爺?shù)囊路匀灰鲀r賠償。這個道理本大爺走遍天下都是說得清,所以,小子,乖乖拿銀子出來,省得本大爺招來荷蘭人,把你抓起來投入大牢,那時的滋味可就不太美妙了。”
王天故作為難的道:“本公子還真的有點害怕了,可惜的是本公子身上沒帶銀子,那該如何是好?”
黑衣大漢惡狠狠地道:“什么?沒銀子?那么,小子,只好請你去礦山挖礦了,什么時候賺夠了銀子,什么時候再放你走。”
王天笑嘻嘻地道:“本公子既沒銀子,也不想去什么礦山,倒是想去你家做大爺,你肯嗎?”
黑衣大漢勃然大怒:“你想做誰家的大爺,找死!”說罷伸一雙蒲掌大手向王天抓來。
王天伸手輕輕一掌就把黑衣大漢的手拍開了,不輕不重給了他一下,既打痛了他,又沒有多大的問題,完全是剝?nèi)说拿孀印?
果然黑衣大漢氣得火冒三丈:“小子,你竟然敢還手,看本大爺不抽死你。大家還楞著干什么,抓住這小子,往死里給我揍他!”幾個跟班聽到老大的招呼,嗷嗚一聲就圍了上來,揮起拳頭就往王天的身上招呼。
可惜這幾個打起架來都沒有章法的人,如何能碰得王天的一根毫毛,這個一拳揮出,王天的描金折扇就敲在他的手腕上,頓時打得他手腕骨折,那個一腳踢出,描金折扇就敲在那人的小腿上,“咯”的一聲小腿骨就斷了,幾扇子敲過去,倒下了一地的斷手斷腳的人,抱著斷手斷腳在地上翻滾呼叫。
“#¥¥%¥—……—”一陣嘰哩咕嚕的叫喊聲從身后響起,那隊巡街的五個荷蘭士兵平舉著手中的火槍圍了上來,長了鋒利的刺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王天不懂他們在講些什么,不過從他們的表情上看都不會有什么好事情,只是他本就是個膽大妄為的人,又是來找荷蘭總督的麻煩,更不用怕什么。
黑衣大漢被王天一扇子敲掉了手骨,另一只手捂著斷處,痛得滿頭大汗臉色發(fā)白,突然的變故讓他嚇傻了眼,立即明白自己一腳踢到了鐵板,但是看見荷蘭兵出頭,膽子又大了起來,在這里荷蘭人就是天,躲到了荷蘭兵的后面咬牙切齒道:“小子,千萬不要得意了,你已經(jīng)犯下了無故傷害他人的重罪,荷蘭的大爺要你識相點,乖乖地跟他們走,然后洗干凈屁股坐牢房去。”
王天的眼光掠過幾個荷蘭兵,射在黑衣大漢的身上,眼睛里有一種冰冷的寒意讓黑衣大漢一緊。
五人的巡邏隊對著王天再次嘰哩哇啦叫喊了起來,可是王天卻充耳不聞,反而仔細的打量起他們手里平舉著的火槍起來。他們握著的火槍與大清兵裝備火槍有明顯的不同,那次在北京城見識到的火槍需要幾個人一起操作,速度慢不說,威力更是不強,對他的身體沒有半點的傷害,不知道這幾支火槍的威力會怎么樣,會不會給他帶來傷害。
看到王天無動于衷,幾個荷蘭兵再次叫了起來,明晃晃地刺刀逼到了王天的身上,只要稍稍再進一點,就要刺穿他的一身錦繡華貴的衣衫,刺進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