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是啊,娃娃怎么會出現在大街上?娃娃今天結婚呢!
攔下一輛出租車,他急切地說,“去教堂!”
可是當他趕到教堂,卻只剩一片空寂。
他猛然想起,自己真是昏了頭了,下午是婚宴,該去酒店才是……懶
于是,馬上又改成另一輛出租。
他趕到酒店的時間剛剛好,娃娃和趙臨青的婚宴才開始,一對新人正在臺上被司儀折騰。
他悄無聲息地走入,在主賓席坐下,就坐在趙市長身邊,秦雨格作為嫂子,也坐在同席。
趙家和連家聯姻,是趙市長和連天雨多年夙愿,如今終于達成,趙市長面上雖笑容可掬,但眼眸里卻隱含著散不去的哀愁。
對于自己的遲到,連天雨低聲做了解釋,然后便注視著臺上的一對新人。
娃娃已經換了大紅的中式禮服,愈加襯得她艷若桃花,此時卻和趙臨青十指相扣,臉上洋溢著恬淡的笑容。
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他的目光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就再也移動不了,前所未有的痛在心里翻騰,甚至有一刻,他極想沖上臺去,把兩人的手分開……
幸而,還有一絲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不行,可是,為了抑制這沖動,他不得不用手緊扣餐桌,直到手指傳來痛楚,他才發現,餐桌底下居然有一顆釘,刺破了他的手……蟲
婚禮見血,似乎是不祥的預兆。
他心中一驚,縱然他不相信這些迷信,可事情擱在了娃娃身上,一切就又不同了……
于是,他趕緊默默祈禱,祈禱娃娃的婚姻平安幸福。
臺上傳來司儀的調侃,要一對新人當眾親吻,他心里頓時像堵了塊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來參加婚宴的賓客們也開始起哄,略微尷尬的趙臨青和滿臉通紅的娃娃似乎知道這一關賴不過去了,趙臨青的手環在了娃娃腰際。
連天雨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只聽見賓客們的哄叫聲此起彼伏,還有人吹著尖銳的口哨,那聲音從來不曾如此刺耳,如刀刃,在他心口刻下一刀又一刀……
一片沸騰之中,他聽見身邊某人的手機響了,混在喧鬧聲中,不那么明顯,然后便是趙市長接電話的聲音。
待司儀把賓客的喧鬧聲壓下后,趙市長的電話也打完了,說道,“臨青的母親也要來參加婚宴……”
他說這話的時候卻不經意朝雨格看了一眼,雨格本來端著一杯茶,聽了這話,手一抖,茶潑出大半。
雨格勉強浮出一個微笑,目光投向連天雨,“天雨,我看我得先走了,孩子要喂奶,不然不知道又得哭多久!”
連天雨點點頭,默許。
秦雨格前腳剛走,趙市長就出了餐廳,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推了個輪椅出現在餐廳門口,輪椅上坐著一個中年女人,消瘦而蒼白。
此時,正好輪到家長致辭,司儀正滿場尋找今日作為家長的趙市長。在電視里見了無數次市長講話,今天居然有機會親眼目睹,司儀怎么會放過這個機會?一眼之下,正好看到趙市長推著輪椅進來。
她大喜,朗聲道,“親愛的來賓朋友們,接下來我們有請趙市長,亦即今日新人的家長致婚禮賀詞!”
市長致辭,眾人平息下來,尤其對輪椅上的女人十分好奇,所以更加屏息靜氣,等待答案。
趙市長推著女人上臺,那女人的面容也漸漸看得清晰了,即便是連天雨,在看到那女人的面容時也大吃一驚,竟然和秦雨格那么的相似……
作為趙市長的忘年交,他從來沒見過趙夫人,只知這些年趙夫人病重,他曾表示過想要探望,但趙市長都以夫人在外地靜養婉拒了,卻原來……
他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主席臺上的娃娃,盯著趙夫人的容顏也驚訝不已,和趙臨青十指相交的手漸漸收緊,趙臨青感覺到了,溫柔回握,在她耳邊低語,“我母親。”
“那你車上的照片……”娃娃想起趙臨青車上那個穿旗袍極具古典韻味的女子,原來竟是他母親!她還一度以為是雨格,可是,這兩人也太像了不是嗎?
趙臨青微微點頭,“是的,是我母親!”
說話間,趙市長已經推著趙夫人來到臺上,娃娃將她的容貌看得更清楚了,沒錯,和秦雨格宛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亦是一身旗袍,只不過,這旗袍顯然是之前定做的,如今的她,一臉病氣,旗袍顯得過于寬大了,然而,這并不影響她與生俱來的氣質,反而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年輕時的她,定是個絕色大美人,那我見猶憐的模樣,那清婉脫俗的氣質是雨格望塵莫及的……
娃娃心中有個疑惑,可是不敢再繼續往下猜……
而趙市長的致辭已經開始了。
“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很高興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犬兒的婚禮。我想,每一位父親一生最高興的事莫過于看著自己的孩子成家立業,所以,今天是我趙沛君一生最開心的一天!拙荊身體一直不好,就在昨天,還在病榻上痛得昏闕過去,按犬子的意思,這婚禮是要延期的,但拙荊堅持,婚禮才得以舉行,她說……一定要在有生之年見到犬子真正長大成人!”說到這里,趙市長竟滿眼含淚,哽咽得說出話來。
頓了頓,又面向趙臨青和娃娃,“孩子,我和你媽終于等到這一天,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以后的歲月里,你們要相互扶持,相互尊重,共沐風雨,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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