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任鴻眉頭一挑:“怎么發(fā)現(xiàn)的?”
“直覺。”
飛鸞鬼王劍道有成,不遜元神劍仙。
她的通明劍心洞察萬物,在華山論劍時就察覺風(fēng)靈武和任鴻間的古怪。
在劍心洞徹下,風(fēng)靈武和任鴻的靈魂宛如一體,只有些微不同。而如今見任鴻,分明就是當(dāng)初的“風(fēng)靈武”。
至于長青子,那就是當(dāng)初東峣城時的事了。
飛鸞鬼王問完,又補(bǔ)了一句:“你和星魔什么關(guān)系?”
此言一出,她立時察覺任鴻身上的殺意。
任鴻笑瞇瞇問:“哦?這也是你的直覺?”一邊問,他身邊浮出朱雀、青龍等等神獸。
飛鸞沒有吭聲,她深吸一口氣,指尖浮現(xiàn)一道青色劍芒。
“東峣城和你指劍交鋒,讓我對劍道別有頓悟。”
我身為劍,氣通百神。
飛鸞鬼王這些年和各路劍仙斗法,又觀摩華山論劍,第一次純陽斗劍,將自身本體千錘百煉,已是不遜仙器的劍材。
她的身體任何一個部位,都可以隨意施展自己的本命劍氣。
青芒一閃,任鴻身前的一只朱雀破碎,劍氣從他臉頰擦過,出現(xiàn)一道白痕。
“咦?”對飛鸞劍氣造成的白痕,任鴻十分意外。
他的六合不滅體經(jīng)過這些年的加持,靈胎紫府層次的攻擊可以完全規(guī)避。
能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淺痕,說明飛鸞鬼王的劍氣殺傷力,已跨入純陽層次。
“有點(diǎn)意思,看來瑯?gòu)职舜蠊硗踔校?dāng)以你戰(zhàn)力最強(qiáng)。”
“這不是當(dāng)然的嗎?比起一群帷幔、屏風(fēng),我這種本體似劍的器物,殺伐更強(qiáng)。”
飛鸞鬼王快速出手,青色劍芒如滿天星雨點(diǎn)去。
任鴻向后退了一步,身前朱雀、青龍化入虛空,扭曲天地法則。將二人之間的短短數(shù)丈距離,陰陽五行法則全部抹去。
自然,碧玉劍芒也全部抹掉。
“你的劍術(shù)不錯,所以我也用‘劍’送你上路。”
“雷澤神劍嗎?也好,試試天下九劍之一的雷澤劍道,也不虛此行。”
任鴻搖搖頭:“雷澤劍再好,也只是一把劍器。你既然明徹劍心,錘煉劍道,我又怎么好意思用一把劍器來壓你?”
“今天,就用我的劍道送你上路吧!”
任鴻伸出手,五指對飛鸞鬼王張開。
“六合。”
這一刻,飛鸞突然感覺自己的劍意被一股粘稠的法則束縛。
不,不是單一的法則,而是一個世界!
在這片渾濛空寂的世界,唯有自己的劍心不滅。
“劍起!”飛鸞鬼王催動劍意,一只青色鸞鳥在身后徐徐展翅,沖著這片虛空天地唳鳴。
大帝四方,天穹之上,各浮現(xiàn)一口神劍。
五劍身邊有青龍、朱雀、白虎、玄武、騰蛇五神,牢牢鎖定青鸞鳥下的鬼王。
“這是五行劍陣?原來如此,你的劍道便是這套五行六合劍嗎?這套劍陣,應(yīng)該是你的指劍大成。”
飛鸞鬼王心性上佳,哪怕明知自己被困劍陣世界中,也毫無懼色,反而有一股豪情。要以自己的青鸞碧玉劍道,和這五行六合劍陣較量一番。
劍者,自當(dāng)死在斗劍之中。
任鴻再度搖頭:“我不會用這五把劍對付你。你能參悟劍道根源,已有劍圣之資。所以,我會以更高規(guī)格的劍道送你上路。”
在他眼中,飛鸞鬼王被自己困入“六合天象珠”演化的虛影。
五行六合之劍牢牢鎖定,讓她無法脫困。
任鴻掌心吐出一道劍意:“開天!”
玉清一脈的開天劍氣,如同一把開天辟地的巨劍緩緩在“六合天象珠”外升起。
飛鸞鬼王眼中,渾濛的天穹被一道亮光斬破。她看到天壁之外升起的偉岸劍身。
那是一把開天辟地的神劍。
同時,也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斬!”
天地間響起驚雷般的聲音,那口巨劍緩緩斬向。
一瞬間,劍氣斬破天地,摧毀四極八荒。五行神劍、六合天道,在這一道開天劍氣中全部破滅。
“開天劍氣,玉清至上法。的確,這是比五行六合劍陣更高明的手段。天地間最強(qiáng)劍道之一。”
飛鸞鬼王靜靜看著自己的身體。在開天劍氣下,自己的本體玉釵被直接劈斷。
劍心、劍道全部毀滅。
天地消失,鬼王重新出現(xiàn)在嫏嬛閣前,看到對面的男子。
遙遙一禮,她顯出本相,斷成兩截的碧玉釵摔在地上。
此釵名“飛鸞碧云釵”,斷開的兩截玉釵作鸞首,鳳尾狀,表面還留有云紋圖案。
碧玉釵外,一只小蟲快速逃命。
對鬼虱,任鴻就沒對飛鸞鬼王那么尊重了。
飛鸞鬼王以小小一支玉釵,參悟劍道本質(zhì),有劍圣之資。鬼虱有什么?
螻蟻而已。
不過這次,任鴻斬草除根,直接用六魂幡裹住鬼虱。
輕輕一抖,陰風(fēng)拂過鬼虱精魄,順著分神和本體的聯(lián)系,散入天地間。
“你茍延這么久,這次便徹底上路吧。”
對于六魂幡中的謾罵,任鴻聽也不聽,小心翼翼撿起地上的碧玉釵,對嫏嬛閣露出一個挑釁的鬼臉。
然而嫏嬛姥姥沒有行動,她忙著和呂清媛爭奪仙府控制權(quán),雖然心疼飛鸞鬼王之死,但根本沒有報仇的余裕。
“不過你等著,等老身掌控太元仙府,順利證道。屆時要你好看!就算你跟三千年前那人有關(guān),我也會給這群丫頭們報仇雪恨!”
……
六魂幡咒殺鬼虱,
這一刻,鬼虱所有子體都感到一陣陰風(fēng)襲來。
九州,泰山派。一位靈胎修士在室內(nèi)修行。忽然,他額頭紅光一閃,鬼虱掙扎著鉆出。卻被緊隨其后的陰風(fēng)化去。傀儡神情一呆,向后一倒,再無音信。
西荒,靈鷲寺的一個小和尚。他腦后出現(xiàn)一只鬼虱尸體,整個人在諸位同門面前,啪嘰摔在地上。
類似的情況在九洲八荒各地發(fā)生。
隨著子體的全部死亡,鬼虱操控的傀儡全部失控,停止行動。
天香螟躲在一處青樓,她眼睜睜看著盒子里的鬼虱被陰風(fēng)化去。
婦人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這……這就死了?”
在她對面,坐著一黑袍,一灰袍兩位神秘人。
黑袍人往鬼虱盒子掃了一眼:“是酆都六魂幡的咒殺之力。這幡邪性的很,專克鬼靈。它當(dāng)年被毀真身,只有一道精魄,自然受不住六魂幡之力。”
灰袍人沙啞道:“這么看,太元仙府那邊失敗了?”
黑袍人:“倒也未必。嫏嬛還沒事,應(yīng)該還在膠著。不過成不成,咱們都該行動了。”
蝗道人:“她畢竟是我們的盟友,還是要幫一把的。”
“那就你去。”黑袍人低聲笑道:“她若證了道君,你覺得咱們?nèi)诉€能壓住她嗎?”
屆時,她還愿意跟咱們?nèi)寺?lián)手嗎?
天香螟:“鬼帝,您可是經(jīng)年的冥君,難道也怕她不成?”
“人間道君和幽世冥君不同。在這陽世,本王只能動用傀儡身,實(shí)力不過元神層次。”黑袍人,不,幽昌鬼帝雙手一攤:“本王目的,原是助她奪取嫏嬛閣,恢復(fù)本源。可她非要在太元仙府證道,這不是擺明刺激那位嗎?那位天皇閣主在數(shù)千年前得道,是‘天道諸子’之首,神性最強(qiáng)者。跟他正面對上,何其不智。”
蝗道人對幽昌鬼帝的話,露出幾分贊同。
沒錯,我那造物主在歷代天皇閣主中都是排在前列的。嫏嬛姥姥非要去他眼皮底下蹦跶,那不是作死嗎?
“那么,我們快點(diǎn)去四方教吧。既然她活不了,那就不管了!”蝗道人:“咱們盡快找到趕山鞭,打開驪山秘境,這才是關(guān)鍵!”
秘境里面珍寶無窮,自己只要吞了里面的天材地寶,絕對可以證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