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血霧在廢墟中蔓延,越來越濃,很快濃郁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季尋猜到是那位尼古拉伯爵準備要動手了。
困在這秘境裡遲早都是死,蟄伏七天,現(xiàn)在要最後一搏。
必然猛烈。
季尋能想到這點,其他那些還存活的人必然也能想到。
別人尚且不說,十三假面騎士那些人必然會出手阻止。
雖然不知道除了梅林大師之外,十三騎士還來了幾位。
但想著蘑菇頭既然敢動手,必然是有一定把握的。
還有宮武。
那老頭子應(yīng)該沒那麼容易死的。
“我又能做點什麼呢”
季尋陷入了思考。
他知道正面戰(zhàn)鬥自己沒資格摻和。
但一副牌局裡,不都只是大牌。
有時候小牌也會有不可思議的妙用。
比如某些規(guī)則裡,敵人手裡有一張王牌,而自己是一隊小三。
牌力雖不對等。
但對方也管不住你。
季尋手裡還有【竊神者指環(huán)】,也不懼猩紅污染。
這是其他人不具備的特殊條件。
想到這裡,季尋打算跟著戒靈指引的東南方看看。
就是血霧瀰漫起來的第一時間,偌大的廢墟里各方勢力也行動了起來。
某處地下,奧蘭新王、銀月首領(lǐng)、王下四騎士,還有一堆護衛(wèi)和信徒碰頭在了這裡。
亞瑟的臉色已經(jīng)陰沉了好幾天。
他此刻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權(quán)限被竊取了。
而唯一能辦到這點的,就是和王室同氣連枝的宮廷大祭司南氏一脈,還有同樣擁有奧古斯都血脈的初九。
“該死的,早知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掉那賤種!竟然想竊取本王的王權(quán),簡直癡心妄想!”
“今天神墟寶庫的大門就會打開了。那尼古拉伯爵看樣子已經(jīng)成功凝聚出‘神性物質(zhì)’,想強行衝出去。”
“陛下,那些吸血鬼曾經(jīng)可是威脅到了塔倫先朝的隱患,如果放任他們出去了,哪怕是我們未來複國,必然也是一個大隱患”
“嗯。十三騎士的人必然會出手。等他們打得兩敗俱傷,我們再出手解決吧。最好把兩邊都一起幹掉。”
“是,陛下。”
“.”
另一邊,季尋已經(jīng)走入了血霧裡。
最近幾天瘋狂刷怪,超高的悟性和實戰(zhàn)加持下,各種技能熟練度都蹭蹭暴漲。
“氣”和“意”的感知能力也得到大幅提升。
所以哪怕是在霧氣裡,季尋也能清楚地感知到四周隱藏的怪物。
而且這血色霧氣對旁人來說有污染,但對於已經(jīng)被污染了他,像是魚進入了水裡,反而有種暢遊的順暢。
甚至他能通過血氣,嗅到幾公里外的怪物氣息。
季尋也因此想到了一點:“這血霧應(yīng)該是那些吸血鬼用來擴展感知的手段?”
手指上佩戴的【竊神者指環(huán)】在貪婪地吸收著血氣。
他也明顯感覺到那小蝙蝠凝聚的肉身在變強。
雖然依舊像是螞蟻一樣脆弱,一碰就死。
但這戒靈的用處也逐漸凸顯。
戒靈可以主動吸收血氣,來修復(fù)季尋這個主人的傷勢!
也就是說,理論上季尋在這種血霧狀態(tài)中,只要不是當(dāng)場暴斃,就是持續(xù)灌入療傷藥劑的恢復(fù)狀態(tài)。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另外一種版本的「不死咒」。
只是現(xiàn)在戒靈還不夠強大,四周血氣也不夠濃郁,只能恢復(fù)一點皮外傷。
但未來這戒靈成長起來,未必不是保命利器。
這也是季尋對這戒靈抱有很大期待的最重要原因。
“所以,在這種環(huán)境中戰(zhàn)鬥,那些吸血鬼擁有了不死之身?”
季尋也猜到了這些血霧的兩個重要用途:感知擴散和吸血恢復(fù)。
小蝙蝠一路吸血,季尋就一路小心翼翼地順著地下管道去往了西南方向。
走著走著,將近一個小時之後,怪物驀然就消失了。
季尋知道,太陽出來了。
從前兩天開始,其實就已經(jīng)能大致估算日出時間。
看了看懷錶,正好是凌晨六點。
“不過,爲(wèi)什麼吸血鬼會選擇這個時間節(jié)點呢?”
季尋擡頭看了過去。
和之前幾天一樣,怪物消失的瞬間,四周的建築物也從廢墟變成了完好的樣子。
天空中開始出現(xiàn)了點點金光。
可是因爲(wèi)血霧的原因,光線並沒有照射到地面。
但奇怪的是,今天的陽光一出來,那種死亡的壓抑感竟然消失了?
季尋總覺得發(fā)生了什麼。
幾個跳躍,躍上了附近最高的那棟樓。
這一看,他瞳孔猛地一縮:“可以出去了?”
肉眼可見,一輪火紅的太陽正緩緩從血霧中升起。
而太陽之下形成了一扇巨大的扭曲光門。
原來這神墟寶庫是到時間了,就會自動打開?
不僅僅是季尋,城市裡其他地方的倖存者也有不少登上樓頂,看到了這一幕。
隨即,整個城市都沸騰了起來。
“你們快看,秘境出口出現(xiàn)了,可以出去了!”
“哈哈哈,我們終於活下來了!”
“快走!我們快出去!”
“.”
今天的日光格外明媚,驅(qū)散了人們心中的絕望。
距離那光門近的倖存者們迫不及待朝的出口涌去,轉(zhuǎn)眼就消失不見。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也都涌了過去,大都順利地通過了光門。
不過其中也有一些傢伙剛暴露在陽光下,身上就燃燒了起來。
有吸血鬼,有銀月信徒,還有一些不知道信仰什麼舊日神明的其他信徒
如季尋猜測的那樣,這太陽有篩選的作用。
但凡有舊神信仰,必然會被日光所灼。
有這層屏障,足以將整個無罪城裡的舊神信徒一網(wǎng)打盡。
季尋看著那輪太陽,心中一瞬間也有種莫名震撼,明白了“逐光者”的含義。
這一刻,看到了光,真就看到了希望。
雖然秘境出口出現(xiàn)了,但季尋的內(nèi)心很平靜。
因爲(wèi)他知道事遠遠沒有結(jié)束。
果不其然,秘境出口剛出現(xiàn)不久,瀰漫全城的血霧突然就沸騰了起來。
原本只是瀰漫在城市下層。
此刻卻在一股神秘兩的催動中翻騰了起來,像是沙塵暴一般,遮天蔽日。
連太陽都變成了血紅色。
同時那血色霧氣中,成百上千的吸血鬼撲騰著巨大的肉翼,齊齊朝著那光門衝了過去。
季尋看到這裡,已然明白,那位尼古拉伯爵這是想借助血霧遮掩太陽,強行闖出去?
不過沒等那些吸血鬼衝出去。
一羣人就攔在了那裡。
宮武、梅林、秦如是、傳奇賊皇「夜影」昆圖,還有聯(lián)邦幾位大議員的護衛(wèi)們,各種大小勢力的高階卡師們
很多聯(lián)邦鼎鼎大名的高手們自覺守護在出口前。
他們背朝陽光,一臉決絕地看著血霧中的那些吸血鬼。
所有人都知道,那些舊日信徒這是要拼死一搏了。
而現(xiàn)在,需要有人留下,阻擋他們。
原本他們很多人是可以離開秘境的。
但越來越多的人留下了。
這次死了很多人,人們慶幸自己還活著,也慶幸他們都得到了各自的大機緣。
但所有人都清楚一點。
真要放任這些舊神信徒出去,一切的犧牲都沒意義,機緣沒意義,權(quán)利也沒有意義。
越是站在高處的卡師,越是能看清楚這點,感受到肩膀上的責(zé)任。
卡師文明賦予了他們超凡。
這就是他們要守護東西。
而不是任由信仰污染蔓延,變成舊神的奴隸,變成吸血的怪物。
這些留下的高手們開始了對血霧中吸血鬼的狙擊,大戰(zhàn)一瞬爆發(fā)。
有高手們的壓制,出口那方圓數(shù)裡的地方纔沒被血氣覆蓋,也給了那些低階卡師逃出去的機會。
“嘭!”
“嘭!”
“嘭!”
“.”
戰(zhàn)鬥頃刻就進入了最激烈的狀態(tài)。
那些吸血鬼準備多日,等的就是今天。
但凡他們能逃出去一部分,就算成功!
季尋看著秦如是和宮武的身影出現(xiàn),也鬆了一口氣。
還活著,也就是說明,他們斬殺了成功通過了高級影子試煉。
變得更強了。
但又看著血霧中那密密麻麻如過江之鯽的吸血鬼身影,季尋臉上也浮現(xiàn)著凝重,心道:“原來無罪城裡竟然藏著這麼多吸血鬼.”
偏偏之前,竟然半點消息都沒有。
整個聯(lián)邦都沒聽說過“血瘟疫”的問題。
看著那些面孔,甚至很多吸血鬼都是聯(lián)邦有頭有臉的人物。
如果不是這次鬧了這麼大動靜,這些吸血鬼怕是什麼時候完全滲透了聯(lián)邦高層都不知道。
正是蘑菇頭以身入局,這才吸引了“污染源”的尼古拉伯爵親至。
看得出來,那些猩紅信徒次爲(wèi)了想殺掉逐光者,真是下了血本。
畢竟逐光者的佈局給了對方太多的迷惑。
利用聯(lián)邦第一財閥宋家的變故,還有舊大陸的一些消息,幾乎把五位大議員和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吸引來了無罪城。
做出了一副要集中高級戰(zhàn)力和吸血鬼決一死戰(zhàn)的架勢。
正因爲(wèi)尼古拉伯爵瞭解逐光者,知道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徹底解決這個隱患。
他們也才同樣選擇了集中兵力應(yīng)戰(zhàn)。
甚至將那個至關(guān)重要的“罐子”,都當(dāng)成了誘餌。
這才成功誘殺了賈彧。
然而沒想,這秘境纔是殺招。
現(xiàn)在纔是大決戰(zhàn)。
看著遠處那越發(fā)激烈的大戰(zhàn),季尋也眉頭緊皺。
不過
如果僅僅是靠武力分出勝負,好像也是五五開?
哪怕宮武在,也不見得能攔住同樣是半神境,還不知道多強的尼古拉伯爵。
那種層次的戰(zhàn)鬥,沒有絕對碾壓的實力,很難短時間內(nèi)分出勝負。
就季尋對蘑菇頭那算無遺策佈局能力,不至於最後的勝負是完全靠運氣吧?
就是這念頭一起,他腦子突然靈光一閃:“對了.那咒文陶罐!”
他想到了一個關(guān)鍵點。
他可能是爲(wèi)數(shù)不多知道“罐子”存在。
也知道罐子是污染源的人。
一切事件的起源,都是一百多年前那個泄露的罐子。
對於舊神信徒來說,他們的性命在“神明”面前不值一提,完全是可以隨時付出的。
也就是說,哪怕是那位尼古拉伯爵,都可以隨時戰(zhàn)死。
但罐子,絕對不能被留在秘境裡!
想帶著罐子硬衝出去,也是賭運氣。
一旦被發(fā)現(xiàn),必然被圍剿。
對方未必會願意賭。
“會不會,其實這戰(zhàn)鬥只是表象,那些傢伙是想用某種更穩(wěn)妥的方法,把罐子送出去?”
季尋覺得可能性很大。
而且還有一點,旁人不知道罐子在哪裡,但“旺財”知道啊!
這戒靈本就是本神性污染形成的靈性,對猩紅腐敗的感知非常敏銳。
別看現(xiàn)在大戰(zhàn)得熱鬧,但肩膀上蝙蝠指向猩紅腐敗最濃郁的地方,還不是戰(zhàn)場。
而是西邊地下某處!
“我怎麼覺得我好像抓住要點了?”
季尋眸子震顫,腦中思緒飛轉(zhuǎn)。
如果他想離開,現(xiàn)在就可以混在那些倉皇逃出的人羣裡出去。
但是
他怎麼可能離開啊!
季尋嘴角微微揚起了弧,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看著遠方。
火力全開的宮武已經(jīng)和那位尼古拉伯爵交上火了。
兩人看著短時間內(nèi)根本分不出勝負。
而另外一些高階血族和被秦如是一衆(zhòng)高階卡師拖著,打得也難解難分。
但事實就是,吸血鬼早就料到了這場惡戰(zhàn)。
佈置的血霧不僅能抵擋陽光,還是獲得了“無限恢復(fù)”的能力。
只要不當(dāng)場暴斃,在血霧中,他們的傷勢能快速復(fù)原。
這樣一來,持久戰(zhàn)卡師這邊必然會吃虧。
最終不見得能守得住出口。
所以,先殺掉這些吸血鬼,必須先破了這血霧。
季尋腦子裡一下就理清了因果關(guān)係。
想到這裡,他沒多觀戰(zhàn),而是縱身一躍,消失在了血色霧氣中。
不多時,幽暗的地下甬道里。
無罪城擁有四通八達的地下管網(wǎng),真要有什麼藏在這裡,極難被找到。
那些吸血鬼的佈局也很有迷惑性,這附近方圓幾公里的地面地下都瀰漫著差不多濃郁的血霧。
進入某個範圍之後,才發(fā)現(xiàn)這似乎是一個大型陣法。
他要找的地方,就是陣眼。
換作別人來,想要在這四通八達的地下管網(wǎng)裡找到一個罐子,沒個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
可季尋有“旺財”。
這戒靈一路吸收著血氣,指引著季尋朝著管網(wǎng)深處走出。
地底的血霧本就濃郁,幾乎到了完全看不見路的地步。
這裡已經(jīng)是防毒面具都無法隔絕污染的程度。
不過季尋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
之前還沒覺得這條路如何特殊。
後來當(dāng)他感知到了,霧氣中有一些像是老鼠一樣弱小的“氣”的時候。
他就猜到,這八成是吸血鬼的“眼線”。 大概也是蝙蝠一類的生物。
容易被人忽視,才更隱蔽。
季尋也沒多理會,直接就走了進去。
他猜測那些眼線應(yīng)該是有某種手段能感知到他也是“同類”。
不然靠近的第一時間就應(yīng)該有高手來攔截了。
沒人來攔截,季尋就一路下行。
七拐八拐,很快當(dāng)他穿透某個陣法節(jié)點屏障的時候,四周的血氣濃郁了數(shù)十倍!
一瞬間,他就意識到,找對地方了。
肩膀上的旺財已經(jīng)非常興奮了,大口大口吞噬四周的猩紅血氣。
季尋就這樣一路走了進去。
但他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被什麼存在盯上了。
“奇怪了”
季尋知道這是他越發(fā)熟練的第六感“意”察覺了什麼。
可也不知道那股感覺源自哪裡。
仔細感知了一下,好像又沒有敵意。
他也沒去多想。
都走到這裡了,怎麼都要進去看看。
季尋也沒表現(xiàn)出任何忐忑。
反正已經(jīng)深入老巢。
一旦被發(fā)現(xiàn),幾乎必死無疑。
擔(dān)心都是多餘的。
反而裝作正常的“吸血鬼”,纔不會驚動那些怪物。
沒多久,季尋走著走著,鼻息間那股腐敗血液的惡臭越發(fā)濃郁,視野豁然開朗。
“就是這裡!”
季尋目光微微一凜。
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大量的高階魔核和晶石佈置的祭壇。
這一幕似曾相識。
因爲(wèi)一百年前,他也看過類似的祭壇。
巨大的血池正咕嚕咕嚕沸騰著,四周的血氣,就是血池蒸騰冒出的霧氣。
而血池中央,還矗立著一根雕刻獨眼怪物的石雕。
這一看,啓迪出來竟然是一件災(zāi)變物。
尼古拉伯爵是 X局元老之一,他手裡的古老物件非常多。
就謝國忠所言, X局的倉庫裡本就收容了很多無法處理的舊神物件。
眼前就是一件。
【 X-331-獨眼古神石雕】
詳解:某個已經(jīng)消失在歷史中的古老教派信仰之物,殘存了濃郁神性,它能維持一些神力驅(qū)動的陣法;
“找到了啊.不過,竟然不是罐子?”
季尋看到這石雕的一瞬間,彷彿就看到如何破局了。
小丑面具可以吸收神性,而他自己也能吸收血池裡的超凡特性,還有戒靈
這對旁人是極惡的污染物,對他來說,可是寶貝。
不過,季尋看到石雕的第一時間,這纔看到血霧朦朧中,一尊高大的人影站在裡。
他心中急喝一聲:“不好!”
哪怕只是看到了輪廓,季尋也猜到這傢伙是誰。
之前洪樓裡,那尊穿著五級遺物【弗雷德裡克一世的銀輝鎧】的傢伙!
“嘶”
季尋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瞬就冷靜了下來。
他倒是不意外這吸血鬼老巢有守衛(wèi)。
只是看著這鎧甲,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要知道這傢伙之前就是憑藉著鎧甲硬鋼了一個傳奇盜賊的攻擊。
這玩意就是擺在這裡,季尋都拿它沒辦法。
不僅僅是他,甚至是絕大部分傳奇來了,都只能吃癟。
除了宮武那樣絕對武力碾壓的,又或者梅林那樣剋制手段的卡師纔可能解決。
季尋腦子裡一瞬想到了太多思緒,卻只有兩個字:死局!
但同時,他也疑惑道:“這傢伙竟然沒發(fā)現(xiàn)我?”
季尋看著那一動不動的巨人,還以爲(wèi)是自己的【血瘟疫】,讓它沒發(fā)現(xiàn)。
然而剛想著走兩步試試,耳旁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別亂動,那傢伙被我控制住了。只要不主動攻擊他,就不會清醒。”
季尋瞳孔一縮,也大感意外:“南鏡?”
他一聽這熟悉的語氣,腦海裡立刻就浮現(xiàn)了那個丸子頭小姐的臉龐。
他也這才恍然,原來剛纔一直覺得自己有被什麼跟著,是她?
南鏡也來秘境了?
噢,也對。
她是奧蘭大祭司一脈的傳人。
無論三千年前的薪火城,還是這神墟秘境,怎麼看都和那一脈脫不開干係。
季尋驚訝地問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耳旁立刻傳來了迴應(yīng):“因爲(wèi)季尋先生伱身上有我留下的命格糾纏啊”
她又解釋道:“我之前就一直在這附近轉(zhuǎn)悠,但是沒找到陣眼的位置。後來發(fā)現(xiàn)你也來了,還一直深入,然後就跟著你了。對了.你怎麼能找到這陣眼,還沒被那些吸血鬼眼線發(fā)現(xiàn)的?我還怕你被發(fā)現(xiàn),一隻擔(dān)心呢”
“.”
季尋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真要說清楚,還得從一百年前說起。
但此刻沒那麼多時間解釋,他直接道:“這個晚點再說吧。對了,這陣法怎麼破?”
來這裡,當(dāng)然是要想破除陣法。
他說著,四處看了看,也沒看到人影。
“我在這裡呢”
一聲笑聲,一個披著特殊斗篷的人就憑空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掀開斗篷,看著那標誌性的丸子頭,不是南鏡又是何人?
季尋也看著很神奇。
明明沒感知到氣,她怎麼一直跟著的?
南鏡看著季尋,燦爛地笑了笑:“季尋先生,好久不見吶。”
上次兩人見過,在上邦監(jiān)獄匆匆一撇。
當(dāng)時她正和那位奧蘭新王搶陰兵。
沒來得及打招呼。
現(xiàn)在,在這秘境裡又見了,格外親切。
季尋微微一笑:“嗯。小南,好久不見。”
南鏡知道他疑惑什麼,道:“因爲(wèi)有糾纏你的命格,我就用逆通靈術(shù)藏在你的‘靈’裡了。”
季尋又聽到了一個新名詞,“靈?”
南鏡道:“對啊。萬物有靈,就是那個靈。這是通靈師一脈裡一門必修的秘法。就和氣功師的氣一樣。”
季尋恍然道:“哦。”
說著,這位丸子頭小姐眨了眨眼道:“不過季尋你的感知變得很厲害啊,你剛纔好像都發(fā)現(xiàn)我了。你是領(lǐng)悟了自己的‘意’了?”
季尋神情微微有異:“嗯。”
南鏡看著他的表情,若有所思,沒多問。
老朋友見面,季尋和南鏡都覺得挺高興。
但現(xiàn)在不是閒聊的時候。
破除陣法纔是關(guān)鍵。
季尋想動手,卻又看著不遠處那尊鎧甲巨人,問道:“你能控制那傢伙多久?”
雖然他猜到南鏡現(xiàn)在的實力今非昔比,但總覺得問問更穩(wěn)妥。
南鏡毫不在意道,解釋了一句道:“裡面的傢伙能承受這鎧甲的法則反噬,是因爲(wèi)他身體很特殊。因爲(wèi)它是一頭血瘟疫污染的縫合怪人。相應(yīng)的,他的精神力非常薄弱。這鎧甲雖然強,但短板也很明顯,它還有一點殘缺,想控制也不難當(dāng)然,這是逐光者給我說的。這件鎧甲在X局倉庫放了很久了,旁人都快遺忘了,那位卻研究得很透徹”
“.”
季尋一聽恍然了。
難怪梅林他們會出現(xiàn)在正面戰(zhàn)場。
原來早就有了安排。
而且那蘑菇頭之前潛伏在謝國忠身邊,看來是瞭解了很多 X局的秘密。
不僅針對那些猩紅教徒,還猜到了他們可能用的手段。
這【弗雷德裡克一世的銀輝鎧】就是隱藏牌。
敵人不用還好,一用,那破綻就致命了。
之前以爲(wèi)梅林出現(xiàn)在洪樓對付這傢伙是偶然。
現(xiàn)在一看,才知道是必然。
季尋也沒想到那蘑菇頭的佈局竟然這麼深。
但沒去細想那些和眼前局勢無關(guān)的事情,
他又問道:“那現(xiàn)在要怎麼辦?”
南鏡也道:“我之前打算是直接把這個血池用通靈術(shù)丟到‘冥界’,又或者其他地方。但動靜會很大,也會出現(xiàn)一些不可控風(fēng)險最重要的是,我一旦通靈被發(fā)現(xiàn),可能會引來一些討厭的傢伙來搗亂.”
丟到冥界?
季尋一聽這脫口而出的法子,眼角一跳:這丫頭的手段,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麼生猛了嗎?
噢,也對。
他立刻就想到之前上邦監(jiān)獄,南鏡就是混在陰兵裡從冥界之門出來的。
看樣子,這位曾經(jīng)要自己庇佑的丸子頭小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非常厲害了。
南鏡這話顯然沒說完,歪著腦袋看著季尋。
那雙晶瑩的大眼除了曾經(jīng)的純真浪漫,也閃爍著真正的智慧光芒。
她轉(zhuǎn)而問道:“但好像季尋你有其他辦法?”
她猜到季尋能順利來這裡,必然有特殊手段。
敢來這裡,也一定有一些自己的辦法解決問題的。
季尋點點頭,直接道:“嗯。我能吸收著石柱上的神性,也能吞噬血池的超凡特性.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引來麻煩。”
南鏡聽著明顯一愣,大眼滿是驚訝和欣喜:“哇季尋先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神性都能吸收?”
驚訝是真的驚訝。
畢竟沒人比她大祭司一脈更清楚“神性”和“舊神污染”的可怕。
居然有人能吸收?還是自己認識的好朋友?
就像是曾經(jīng)一起冒險一樣,季尋總會在絕境中突然冒出的破局能力,而這丸子頭小姐也總會被髮出迷妹般的驚歎。
現(xiàn)在也是如此。
雖然自己也變得很強了,但依舊發(fā)自心底的覺得他很厲害。
這話換做之前,季尋聽著也不臉紅。
但現(xiàn)在嘛
他瞥了這姑娘一眼:“南鏡,你才很厲害了好吧?”
那動不動從“丟冥界”的手段,他的境界是真看不懂了。
“啊?”
南鏡看懂了季尋的目光,彷彿有些後知後覺。
隨即她咧口露出了一對可愛的小虎牙,一臉被誇了很開心的樣子,“嗯,我還好啦。”
曾經(jīng)冒險一直都要大家庇護的小通靈師,現(xiàn)在也能幫上忙了。
開心~
但兩人本就有過命的交情,也用不著矯情什麼。
南鏡看了看血池,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胸脯,用從來沒有過的自信語氣,道:“麻煩肯定是會有的。不過有我呢。我?guī)湍銚踔 ?
“嗯。”
季尋看著她那表情,笑笑不語。
明明很厲害的,但那蠢萌蠢萌的表情,這反差很容易讓人輕敵啊。
突然冒出來一個幫手,季尋也覺得成功概率大了很多。
雖然哪怕是隻有一個人,他也準備要動手的。
南鏡又在那鎧甲人面前搗鼓了一下,加固了一下精神控制。
“季尋先生,你大概要多久?”
“至少一個小時。”
“嗯。你安心吞噬。我會盡量幫你解決其他麻煩。”
“.”
季尋走到了那血池旁。
腐蝕性已經(jīng)濃郁得像是硫酸的血池,此刻對他來說,問題不大。
肩膀上的小蝙蝠也歡快地一頭就扎入了血池裡,嗷嗷進食。
這血池裡都是超高品質(zhì)的【腐敗血媒】,還蘊含了神性。
看著數(shù)量和質(zhì)量來看,大概是尼古拉伯爵利用 X局高層的權(quán)勢便利,儲備了多年的存貨。
這也是季尋見過最優(yōu)質(zhì)的超凡特性。
好在之前擊殺影子得到將【盛宴】技能提升到了 Lv4,現(xiàn)在吞噬的效率暴增了數(shù)倍。
否則看著這一池血水,還真有些望洋興嘆。
季尋拋開了腦中雜念,當(dāng)即就吞噬了起來。
啓迪也嘩啦啦刷屏。
「你使用了盛宴吞噬,氣血+0.03」
「你使用了盛宴吞噬,力量+0.002」
「盛宴吞噬,韌性+」
「.」
超凡特性之濃郁,幾乎每吸收一口,都像是吸收三四階的災(zāi)厄?qū)企w那樣濃郁程度。
特別是體質(zhì)和氣血屬性,簡直是肉眼可見的暴漲。
而且小丑面具也再不停地吸收那【 X-331-獨眼古神石雕】裡的神性。
面具上的色彩,也一點點地變深。
季尋覺得,真要吸收完,他目前階位的屬性也該滿溢了。
甚至還多很多。
季尋的方法比南鏡說的“丟冥界”的方法動靜小了很多。
至少短時間內(nèi),全然沒被人發(fā)現(xiàn)。
兩人就像是在米倉下打了個洞的倉鼠,偷偷摸摸地竊取著猩紅教派的那些人儲備多年的腐敗物質(zhì)。
但之前偷得少,還不覺得如何。
後來米倉裡的米肉眼可見的縮減了,外面的人也立刻察覺了。
地面上。
此刻一衆(zhòng)卡師和吸血鬼大軍正在圍繞出口惡戰(zhàn)中。
吸血鬼們仗著血霧能自愈的優(yōu)勢,越發(fā)逼近秘境出口的光門。
眼見持久戰(zhàn)卡師這邊優(yōu)勢越來越小。
可某個瞬間,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血霧淡了一大截。
而且還在持續(xù)變淡!
旁人還沒想明白髮生了什麼,有一羣正在暗中觀戰(zhàn)的人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
某棟大樓裡。
奧蘭新王亞瑟看著消失的血霧,眼中陰鬱至極,冷冷自語:“有人竊取了神性?呵呵南祭司啊,你到底給我隱瞞了多少麻煩啊!”
他掌握了秘境的部分權(quán)限,立刻就察覺了這變化。
能辦到這點的,在他眼裡,只有奧蘭王庭的大祭祀一脈。
想到這裡,亞瑟怒不可遏。
他不想看到猩紅教派的人逃出去,
但更容忍不了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