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原
浦原喜助明顯的呆滯了一秒,接著立時就收回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然后迅速后撤一步,退出了我的直接攻擊范圍,同時右手也按上了腰間別著的紅姬:“你究竟是誰?”一張胡子拉碴走頹廢風的大叔臉頓時嚴肅正經了許多,他一邊說,一邊還用充滿了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將我仔細打量了個遍,可惜的是我使用的雖然是山寨版的CPU,但殼子卻確確實實是原裝進口的正版,最不怕的就是那驗鈔機一樣的眼神了,更何況我目前還處于重度饑餓的狀況,而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演技水準那向來都是呈現突飛猛進狀態的,所以我橫眉冷目直面X光的考驗,也不吭聲,只是冷冷的把千本櫻貼著他的喉嚨跟著往前一遞,交飯不殺!
浦原喜助的目光在我剛正不阿的臉上轉了許久之后,終于被我的滿身正氣所斥退,轉而開始仔細研究起我頂在他脖子上的千本櫻。結果沒瞅一會,他就松了口氣,然后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了把小扇子,一邊扇一邊接著笑:“哎呀,明明就是我比較窮啊,我都失業很久了!”我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半晌,才忽然冷聲道:“她養你?”
“……”
眼看一下子浦原喜助的笑也僵了,手也僵了,啪嗒一下,就連那把在他拿在手里不斷呼扇的小扇子也掉了,對于傳聞的可信度,我在心里再度提高了十幾個百分比。看他這反應,明顯就是被戳中要害的心虛表情,活脫脫一副力圖頂天立地,空有大男子主義思想,妄想維持面子,卻不得不依靠女人的包養來生存的頹廢大叔樣。照這么看來,浦原家依靠四楓院夜一變貓,接貓食廣告來維生的傳聞果然是真的!
不過等浦原喜助從石化狀態中恢復過來后,他才像是徹底放松下來了,先前那凝重的氣氛,也瞬間被他臉上又再接再厲露出來的猥瑣笑給沖沒了:“看來我確實沒認錯人,不過朽木少爺的變化可真大啊!”說到后一句的時候,他的嘴角還不由得有些抽搐。糖衣炮彈打不倒光榮的尸魂界有產階級戰士,我冷冷的看著他,刀尖還是一動不動的牢牢對準他的喉嚨:“我記得,你犯下的罪很重。”
浦原喜助整張臉都抽了一下,一邊有些訕訕的笑,一邊用剛剛才從地上撿起來的那把扇子慢慢的往外撥我的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會用食物來給自己贖罪的!”
我冷冷的接著盯了他好一會,才鏘的一聲收刀回鞘,不管怎么說,冤大頭終于逮到了。
一路跟著浦原喜助回了他那家知名度極高的浦原商店,不得不說,比死神開篇剛出場的時候還要破爛——釘的歪歪扭扭,還掉了根釘子正在隨風一呼扇一呼扇的招牌,脫皮掉漆褪色一樣不缺還坑坑洼洼的門,以及墻皮掉的連里面的磚頭都露出來的墻壁,足以和小說中乞丐們的專用窩點破廟PK一下破爛程度了,而且據我估計還不一定輸。果然是社會主義好,穿越以前這種造型的我都只能在電視里追憶了,現實中實在難覓風采如此超然不群于四周景物的建筑物,果然是萬惡的、腐朽的、該被打倒的資本主義啊!在這樣的一扇門前,我不由自主的猶豫了,這房子的形象實在是不能不讓我聯想到天花板砸下來,房子倒塌這一類會嚴重危及到人身安全的問題。不過考慮到五十年后的死神開篇這房子仍然健在,最重要的是腸胃對我的意志的殘酷壓迫,我最終還是狠了狠心走了進去,一邊走還一邊默默安慰自己:看內涵、看內涵。
……有一種人,他永遠堅持著以最真實的自己來面對別人,而有一種房子,它也會始終堅持表里如一的優秀品質,將這一美德體現的最明顯的,莫如我所身處的這一座,它就是浦原商店。一進門,看著滿墻色彩各異,但絕無與墻壁本色雷同的大花補丁,我終于悟了,再餓也不該來蹭窮人浦原的飯啊,再說他能拿出什么樣的東西,樹皮?草根?觀音土?或者再強點,剩菜餿饅頭?糠皮野菜什么的我估計他還沒錢坐車去鄉下,不過也說不準,不都說窮到極處那就是交通基本靠走……他拐帶走瞬神夜一果然是有預謀的!
我看著浦原喜助端出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拉面往我眼前放,再看看拉面上浮著的僅有的一星半點蔥花,冷冷的下了結論:“……你的罪在加重。”居然讓大白吃拉面這么平民的事物,最重要的是你居然都不放點裙帶菜。
“……”見浦原喜助抽搐著準備再端回去,我迅速的一抬手按住他的胳膊,用最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眼神看向他:“但是我決定仁慈的寬恕你!”不管怎么說,你至少還記得要放點蔥花……我覺得你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嚴格參照最先進的食品健康認證體系,而且特別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拉面上有沒有傳說中的黑點之類的東西,同時還對拉面的氣味進行了成分、年代分析,然后我很欣慰的發現,現在日本的社會福利還是做得不錯的,連這么窮的人家都還能吃得上保質期內的拉面。餓的狠了,我也顧不上浦原喜助端上來的食物水準與我在朽木家時的巨大差距,默默的端起碗來就吃,不過為了提高大腦的運轉速率,即使是在吃飯的時候,我也沒閑著,比如我現在就在思考一個很嚴重的,會直接關系到我的生死安危的問題——怎么才能從浦原喜助那里榨出第二碗拉面,來滿足大白那飯桶一樣的胃。
在默默的思考著瀞靈廷正義的未來的時刻,我一邊吃一邊下意識的抬眼瞥了浦原喜助一眼……別以為你拿把小扇子遮著,我就不知道你在那里心疼的臉直抽抽!不過很奇異的,我竟然只吃了一碗就飽了,說實話,其實我剛剛就已經開始在思考,如果真榨不出拉面,要不要干脆在他家里翻出崩玉來越界召喚一下藍染的。
等我吃完了,碗也放下了嘴也抹了,浦原喜助才呼扇著小扇子,又拉低了一下帽檐:“不知朽木少爺怎么會來到現世的?”。……你又鬼鬼祟祟的偷看我,不過,不得不說,這人一吃飽,心情就好,就比如說我吧,眼下的浦原喜助在我眼里,就連滿下巴那頹廢的胡渣都顯得性感了許多,于是我很給面子的抬起了下巴,冷冷盯著他:“履行吾輩職責,懲治罪惡。”說到底將來大白挨刀還不是你害的,別以為叫的親熱點就能官匪一家親了,現在是工作時間,嚴肅點!
浦原喜助嘴角抽抽著,小扇子呼扇的更快了:“現在中央四十六室已經允許隊長級死神隨意出入現世了嗎?”
“不允許。”我冷冷答道,要不是被市丸狐貍給陷害了……好吧,他還真沒在背后伸黑手推我下來,不過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就太傷害大白了,我實在不忍心開口……眼見浦原喜助很有些想繼續問下去的樣子,我搶先一步開口道:“這里是哪里?”
浦原喜助拉了拉帽子,繼續猥瑣笑:“這里?當然是現世啊……呃,”他小心翼翼的再度用手里的扇子撥開頂到喉嚨上的千本櫻,“咳咳,開個玩笑而已,這里是空座町。”浦原喜助沖著我唰的一下打開了小扇子:“歡迎來到浦原商店!”
我沒理他,四處看了看,又閉上眼,默默的感受了一下,才對著浦原喜助冷聲道:“你的妻子呢?”叫姘 頭實在不太好聽,也不符合大白的家教修養,最重要的是,我聽說山本總隊長目前正在試圖樹立尸魂界的文明之風……據說五番隊是先鋒。
“啊?”浦原喜助手里的扇子顫了顫,又有往地上掉的趨勢:“那個……”
那么……“未婚同居?”
浦原喜助整個人都陷入了帕金森式的顫抖中:“我,我和夜一之間……”
我面無表情的打斷他:“我不關心你們的關系。”反正瀞靈廷里還有一個時刻準備著劈死負心漢的碎蜂在,而且其實我一直很敬佩你的勇氣的,這世上不是誰都敢為了愛情去直面瀞靈廷第一暗殺部隊的,尤其我還聽說了刑軍的現任軍團長碎蜂同志常年都在苦練徒手拆人技。
由于深受現代觀念熏陶,我十分明白這時候絕不該去打探別人的隱私:“我只希望你能幫忙讓我回瀞靈廷。”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在幾十年后幫小強草莓破開了瀞靈廷的后門。
浦原喜助繼續僵硬復顫抖中:“我們真的……”
我繼續面無表情的打斷:“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有沒有辦法……我不關心你的隱私。”廣大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們兩個的關系早就被定性了,解釋也沒用,再說作為幕后隱藏級BOSS,你就不能有點魄力,讓別人說,同自己的居去嗎!
浦原喜助明顯被噎的一口氣沒上來,不過等他倒過氣來的時候,雖然嘴角還在抽抽,但已經基本恢復了鎮定,繼續呼扇小扇子:“地獄蝶你沒帶嗎?”
我要是帶了還至于淪落到蹭救濟戶的拉面吃嗎?再說我不就是覺得反正也不出國,就追求個高科技,大把銀子砸下去暫時把地獄蝶給升級換代掉了嗎,結果那新版通訊器什么都好就是打不了兩界長途!
見我臉上的溫度又再創新低,浦原喜助唰的一下收起扇子:“這樣啊,不過我倒是沒想到,竟然連朽木家也沒有穿界門。”
那不是當然的嗎!要你是皇帝,會讓帶兵的重臣在自家的紫禁城墻上開后門?
浦原喜助沉默了一會:“我明白了,不過穿界門還要等幾天才能設置好。”
我微一點頭,伸手遞給他我的新版通訊器:“請幫忙修改一下。”這玩意修修還能用,好歹也價值很多錢,科學技術真是黃金和鉆石啊……
浦原喜助探頭瞅了瞅:“沒問題,不過……”
一見他帽檐底下的眼睛里突然閃過一道那傳說中的寒光,還不等我的危機意識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本能的乍然間雙手一合,拍蒼蠅一樣,生生夾住了朝著喉嚨刺過來的一道寒氣四溢的刀光。“許久沒見,朽木大少爺介意指教一下嗎?”浦原一邊拉帽檐,一邊開始悄悄用力往回抽紅姬。
我默默的轉頭看了一眼,剛剛被我情急之下甩出去,碎了個四分五裂的通訊器,眼里也同樣冒出了兇光:“……非常樂意!”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沖榜中,請大家支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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