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兩口子不辭辛勞的運著黃豆,而懷榆則趁著天還亮堂,開開心心的扒著這堆破爛。
金屬的被芬達單獨放在一邊,懷榆如今扒拉著的,是當初倉庫里那堆能吃的——
準確來說,曾經能吃的。
畢竟6年前的方便面,7年前的酸辣粉,還有6年前的蘇打餅干……
每翻出一包來,懷榆的臉色就慘淡一分。
而隨著一樣樣吃食被她翻出來,就好像也能看到沉星他們當初收集物資時的心理狀態——
都6年了,肯定不能吃了吧?
可這是方便面酸辣粉蘇打餅干啊!萬一還能吃呢?就這么丟掉,太浪費了吧?
要不還是留著吧,說不定有一天鐵胃進化……
就問這個世道,東西過保質期了還能吃嗎?
能,但不多。
假如保質期只過了一年,懷榆發誓她今晚就要吃豪華方便面!
但……
如今她哭喪著臉將這堆東西一包包的堆在一邊,真的覺得還不如不看。不看最起碼沒有那么饞,但如今心里跟貓抓一樣,根本穩不住啊!
等到翻出一包螺螄粉而保質期同樣在6年前時,她終于受不了了,直接一甩袋子,決定再不看這堆破爛了。
真的很破爛!
這些賣家真的很討厭,既然都添防腐劑了,為什么不多添一點呢?保質期只有一年兩年三年是什么意思啊?
就不能一口氣保6年嗎?真的沒有一點憂患意識,太討厭了!
她一邊眼淚從嘴角淌下,一邊恨恨轉頭看向另一堆雜物,伸手就從里頭扒拉出一個小型塑料置物架。
咦?
懷榆將置物架拿到面前來仔細打量,發現正適合放家里那些無處安放的小物件,于是又重新開心起來。
接著是一個貓砂盆——
但這個裝不下雞崽也裝不下鵝崽同樣裝不下克太郎——能裝,但是沒什么多余空間了,懷榆想了半天沒想好怎么用,只好又放一邊去了。
然后是——
好么,六年前的貓糧。
假如災變剛起的那會兒,這個還是挺受歡迎的,因為不光很多人帶了自己心愛的如同家人一般的寵物,還有很多人吃不飽。
這貓糧不管是給寵物吃還是給人吃,總能撐上一段的。
但如今……
懷榆嘆了口氣。
接下來是一瓶洗地機專用清潔液。
懷榆默默盯著看了半天,但怎么想自家的水泥地都用不上這個東西,只好也堆到一邊了。
緊跟著是一套洗護用品!
上面全是外文,包裝也格外高端大氣,標價1098/套,聞起來還是特別高端的香氛味道,沒有變味,明顯還能用。
懷榆高興起來,果斷將這個歸到一旁。至于包裝盒上面大大的貓頭和“cat”字符,她是一點也沒注意。
垃圾堆里找寶貝的感覺真好!
懷榆勁頭十足,剛剛被方便面螺螄粉傷害的心瞬間修補,而后手氣接連爆發,又從破爛里翻出一個塑料運動水壺來!
“啊啊啊!”她高興地叫了起來,明明如今也不差買水壺的大幾十分了,但就是像找到寶藏一般。
快樂超級加倍!
……
這一通翻找直到夜幕來臨,太陽能燈都照不亮這大堆雜物了,她才戀戀不舍的收手,然后將翻出來的好東西一趟一趟地搬回了屋子。翻撿的時候沒注意,如今往屋子里塞,原本還空曠的小屋瞬間充實起來。懷榆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將這些東西一一分類放好,而后再次確認——
棗子叔的人脈,真的好多哦!
雖然是挨打的人脈,但不管挨打還是被打,反正是有人脈嘛!
想到這里,第2天一大早,懷榆又去摘了一大簍新鮮豇豆,這才帶著病號加餐又一次來到花城醫院。
勞動節后,來醫院看病的人明顯多了許多,但都不是什么大問題,整個大廳里都飄散著一股跌打損傷膏的味道——
想來這番勞動也確實是辛苦了。
今天的病號餐是豇豆肉沫,這些6年前被大家吃倦了的豆角,如今在周潛這里卻是難得一見。
他已經在醫院里躺了很久了,等吃完了飯就告訴懷榆一個好消息——
“今天做完檢查,明天就會安裝假肢了。”
“這么快?”懷榆不懂醫療,但周潛是她從鬼門關拉過來的,當初那條殘疾的腿泡在水里,她每天都在擔心會感染會危及生命……
可如今這才幾天呀,怎么就能安裝假肢了呢?
“不算快了。”
周潛卻瞅了她兩眼:
“現在大家的身體素質比災變前強了很多了,像我們這種防御軍更是優中選優,恢復力很快的。”
“要不是失血過多再加上神經受損,截肢后第三天就可以安裝生物材料進行義肢磨合了。”
這些比對民眾生活明顯走在前沿的技術,懷榆不懂,她只問道:
“那裝了之后你要離開嗎?”
“我聽說像你們這種受傷的,都會調去帝都的軍校做教練或者老師。”
每一個能在災變中活下來的人都有著大量的生存經驗,而直面過變異動植物的防御軍,也同樣是寶藏。
他們講出的每一個細節,可能就是存活的關鍵。
這幾年政府雖然很窮,可在這方面,仍是想方設法的補償他們。
這也是如今明知危險,民眾們對于參軍報名卻毫不抗拒的原因之一。
周潛卻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是那種滿心滿眼都只有家國大義的好人,就不去教學生了。”
他重視私人情感更甚于大局,這么些年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合格的防御軍。
此刻,他看著懷榆認真問道:“假如我去申請薔薇公館2號區,你會幫我蓋房子嗎?”
“啊?”
懷榆先是驚喜起來:“你要來跟我做鄰居嗎?真的嗎真的嗎?!”
“哇!我一定會好好跟薔薇走廊講,讓它不要打你的!”
她的驚喜毫不遮掩,房里都充斥著這明明白白的喜悅。
但——
懷榆很快就皺著臉:“真的要我幫忙蓋房子嗎?好苦哦……我不太想蓋……”
她實話實說,甚至這會兒都不敢回想當初蓋樹屋時的辛苦。再來一次,說不定都沒有那么大的毅力。
因此小姑娘想了想,認真說道:“不然你住我以前的樹屋好了,雖然割破了,但沒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