諮詢中心
雲汐到的時候，雲霽陽剛好也在。
最近雲汐來得少，雲霽陽不忙的時候就會過來看看。
“哥。”
看到他在跟助理說事情，雲汐走到他身邊站著歡。
環視接待廳，平時就很整潔，但今天看著特別不一樣。
“剛剛纔讓她們徹底整理了一次，快過年了，要有點新年的新面貌。岑”
跟助理交代完事情的雲霽陽轉頭對雲汐說。
那麼多年的感情，即使不是親生血緣關係，也已經有了默契，他知道她在看什麼。
“嗯，不錯。”雲汐收回目光，笑了。
“現在急著去公司麼？要不進去坐坐？”雲汐示意自己辦公室的方向。
雲霽陽點頭，讓路過的助理送兩杯溫水。
“難得你早上喝這個？”
兩人往辦公室裡面進，雲汐挑眉，雲霽陽跟慕彥沉一樣，都很喜歡早上喝咖啡，現在竟然跟她一起喝溫開水，確實難得。
“嗯，最近有點上火，嗓子不舒服，煙都抽得少了。”
雲霽陽在沙發上坐下。
“上火……”雲汐看他，試著問：“沒休息好？”
“也不算，大概天氣乾燥也有原因。”雲霽陽改口。
雲汐看著他，輕點個頭，沒有再繼續往下問。
不一會助理把兩杯水送進來又出去了，雲霽陽拿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靠著沙發背輕嘆。
“童童現在放假了，天天在家不是玩玩具就是吵著說要見姑姑，真是拿他沒辦法。”
說著無奈的笑起來，但那笑是寵溺的。
“那就帶他來啊，我在家也無聊，慕彥沉都不怎麼讓我出門了。”
雲汐喝了兩口溫水，想起什麼來，擔心自己等會忘了，起身去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拉開抽屜找點東西。
“不了，你現在肚子越來越大，他在邊上你帶著辛苦。”
雲霽陽的目光落在雲汐的肚子上，一直，她在他眼裡就是個長不大的妹妹，是他永遠的妹妹，可是一轉眼，這個人也要成爲孩子的媽媽了。
時光荏苒，只能感嘆。
“家裡還有傭人在，怎麼會辛苦，而且童童那麼乖。”
說到自己疼愛的小侄子，雲汐臉上都有笑容。
翻找了一會，找出來一個盒子，拿過來擱在雲霽陽面前的茶幾上：“這是我跟彥沉送給童童的，一直忘了，正好當新年禮物吧。”
雲霽陽拿起來打開看，小盒子裡是一枚翡翠的長命鎖。
翠綠的顏色，上好的料子，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你們還破費這個做什麼，都是一家人，小小年紀哪裡要這麼貴重的禮物。”雲霽陽皺眉。
雲汐本來對這些就有研究，剛剛又說是她跟慕彥沉一起送的，慕彥沉那樣的人，一般出手也是大手筆。
“其實準確來說是上一次彥沉去參加一個慈善晚會拍的，我當時沒有去，他拿回來就說是給童童的，童童總是姑父姑父那麼甜甜地叫，彥沉怎麼會不喜歡他——你就替我們拿回去吧，這是他對這個小侄子的一點心意。”
之前雲汐把這禮物帶出來要親自給雲童宇的，結果那天在諮詢中心拿出來看了之後竟然隨手放進了抽屜裡，纔會拖到了今天。
“好吧。”
雲霽陽也不再推脫，這翡翠長命鎖看著確實討喜，寓意好，就給自己兒子留著吧。
再說了一會話，助理敲門進來，抱著一疊的文件。
“我得去公司了，你別忙太久，處理不完的等我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注意休息。”
雲霽陽站起身。
雲汐點頭說好，他就先走了，剩下助理開始給雲汐講這段時間中心裡的情況還有待辦的事情。
“嗯，離過年也不遠了，這段時間基本上就不需要接新的案子，如果有客人確實需要，也只能預約年後回來再開始做。”
“還有這些，最近都整理好一份……”
雲汐看了那些文件，一一跟助理交代。
說得差不多了，門外又有人敲門。
“請進。”
雲汐揚聲應。
推門進來的是前臺另一個接待，說：“雲醫師，外頭有位小姐要見你。”
雲汐疑惑：“貴姓？”
“她說她姓宋。”
話剛說完，助理身後就出現了一道身影，雲汐視線一轉，果然是宋清雅。
人都在門口了，還能如何，雲汐只能說：“請進來吧。”
桌前原本交代事情的助理也合上文件出去了，宋清雅踩著高跟鞋邁步進來。”
助理臨走的時候自然地想要把辦公室的門給帶上，雲汐先說：“不必關了。”
雲汐就坐在自己辦公桌前，跟站在沙發那邊的宋清雅之間隔著些距離。
“等會我還有事要離開的，如果有什麼話的話，儘快說吧。”
她真的覺得跟宋清雅之間沒有什麼話可說，也沒覺得要多客套。
“雲汐，上一次我跟你提的事……”
宋清雅的態度跟上次去慕家找她的時候差不多，看著挺親和的。
雲汐回想，纔想起來，是說讓她接受宋梓睿跟沈心的事？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如果可以，我來給你跟哥哥還有我媽安排一次見面，你們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雲汐望著她，真是不明白了：“你爲什麼就是那麼積極，這件事，對你到底有什麼意義？”
宋清雅的這種殷勤跟積極，雲汐真的覺得太不正常。
“沒有啊，我就是希望大家都能盡釋前嫌，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嘛。”宋清雅說。
“我對這件事不想回應什麼。”
收拾了自己的包，雲汐起身，看看時間，跟陸司堯約的快到了。
對於雲汐這樣的冷淡，宋清雅只能把自己的脾氣壓下去：“雲汐，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好——”
“抱歉，這個我真的不想多提，也不是外人說什麼就能有什麼改變的，我跟人有約，恕不奉陪。”
雲汐直接往外走，宋清雅只好跟出來。
接待廳裡坐著看報紙的小虎看到她出來了，立即起身過來。
看到宋清雅，小虎有點擔心，“少奶奶？”
看向宋清雅的目光，有點防備。
“我們走吧。”
雲汐對小虎說，然後就先邁步出去了，小虎看了宋清雅一眼，緊跟上。
宋清雅看著他們離開，有點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家裡現在一團亂，宋江成要跟沈心離婚或者說要她搬回老家去的意思似乎很堅決，現在這個家唯一有點希望能夠勸動宋江成的就是宋梓睿了，可最近宋梓睿也是情緒不高，還老說什麼出去住一段也好。
他是不著急，可是宋清雅著急啊。
就算宋江成不會真的跟沈心離婚，光是讓她搬回老家這一條，宋清雅也覺得心裡不安，沈心若是走了，接著她是不是也會被趕出去，讓搬到別的地方？
來找雲汐說情，她又是這種態度，宋清雅心裡其實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只是都忍著。
現在還能怎麼辦，在這樣下去，她在宋家的地位就真的不保了，能不能繼續住下去都是未知數，要不然也不會舔著臉來找雲汐。
這麼想著，她趕緊跟上，想要再跟雲汐談談。
－
擡頭望，海邊的這一個度假酒店，還是很美好。
上一次來“雲歸”，是因爲婚禮在這裡舉行，之後一直忙得沒有時間出來散散，這一次來，是因爲陸司堯約在了這裡。
小虎開車將雲汐送到酒店後，接到家裡一個電`話，說是家裡有事要回去看看，雲汐同意了。
這裡是慕氏的地盤，員工都認得這個慕氏的總裁夫人，要不然小虎也不會放心走開。
雲汐由員工領著上樓去見陸司堯，而小虎開車重新下山。
一輛出租車從旁經過，小虎沒有注意到，那輛出租車後座的人正是宋清雅。
－
樓上視野極佳的一個包間，陸司堯面對落地窗而立。
背影高大挺拔，在地上投下一道拉長的影子。
聽到腳步聲，他轉回頭來，面色認真地望著雲汐，看她一步步往他走近。
雲汐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撥了撥額發：“怎麼？”
“沒什麼。”
陸司堯收回目光，再次望向身前窗外的海景，冬天的海，很蕭瑟。
“其實哪兒都是一樣，有好，也有不好的地方，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對寧城的感情那麼深。”
“如果喜歡，其實你也可以留下來，這裡不是還有你的外婆在。”
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有歸屬感，要不然像是落葉，吹到哪兒都無所謂。
陸司堯的母親已經不在了，而他父親那邊的親人，他肯定是不想接觸的，那麼只剩下寧城了，這邊有最疼他的外婆，還有把他當兒子的舅舅。
“我舅舅一直在動員我外婆去國外一起，也不知道她最後會不會同意，我有時候會擔心，自己留下來越久，對這裡越有感情，等以後親人都不在這了，會感傷——”
“那麼還不如趁現在一切都很美好的時候我先離開，那麼，美好的回憶就永遠都存活在我的記憶中了，不會有人去樓空的那一段。”
雲汐望著他的背，這個人總是把自己弄得很冷酷，很我行我素，但是其實，他心裡也是柔`軟的，害怕面對分離還有傷感。
“就算你外婆他們不在這了，還有你的朋友在，想回來看看，隨時都可以。”雲汐說。
門外，宋清雅走在過道里，服務員在前面帶路。
出租車一路載著她跟著小虎的車來到“雲歸”這邊，看小虎離開了，剛纔她很平常地謊稱自己跟雲汐有約，服務員就把她帶上來了。
平常雲汐都不來，今天特意過來一趟似乎是見朋友，而宋清雅又那麼說，服務員就以爲她也是雲汐要見的朋友之一。
走到門口的時候宋清雅一眼看到裡面的陸司堯，一怔，忙轉頭對身邊的服務員說：“謝謝你，我進去就可以了，裡面有一個我很久沒見面的朋友，我想不動聲色給他一個驚喜。”
“哦，好的，那小姐你請自便。”服務員點頭，先行離開。
－
“Byrne跟我提起了你，其實他——”
“我不需要他的幫助，我自己感覺還不錯，你看這個光，我面對它的時候自己是沐浴著陽光的，確實。但是……我的身後，還是有暗影。”
陸司堯面對落地窗外太陽的方向：“光跟影子，不是永遠都同時存在的嗎，我覺得挺好。”
雲汐沒說話。
他轉回身：“雲汐，我唯一感謝的是那個時候他安排了你來給我做治療，或許你們都說他是最厲害的，但是在我心裡，你纔是最棒的那一個治療師。”
“有時候想想，你低調地隱藏自己的能力是對的，人太能幹並不是好事，你是女人，再厲害也該是讓男人照顧，慕彥沉……很有福氣。”
宋清雅一個人在門外聽，聽著聽著不禁皺了眉，陸司堯這話裡的意思，有點怪啊？
雲汐不就是那個什麼心理諮詢中心裡的一個菜鳥醫師麼，大家都知道的啊，而且還仗著自己哥哥是老闆三天兩頭不去上班……
怎麼現在說得好像，她身上另外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