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E簡稱紅斑性狼瘡,好發於年齡二十到三十五歲之間的臺灣女性,陳若瑀和海小霓當初就是在SLE的社群網站認識的。
目前擔任家事秘書的海小霓笑咪咪的點頭,「老板早就知道了,我可是在面試的時候就誠實告知,所以我才說我很幸運啊!」
海小霓忽然一臉曖昧的看著利冬陽和陳若瑀,話題重心頓時轉移到這對戀人身上,「那你呢?小瑀?前幾天不是有回醫院去看報告嗎?醫生說什麼?我明年是不是可以抱到你和大冬的小baby了?」
不同於陳若瑀微微羞赧的模樣,利冬陽倒是大方地公布好消息。
「你怎麼跟主治醫生說一樣的話?說到這個,你什麼時候還要去拿藥呢?算算時間,你也該檢查了……」
接下來,利冬陽和海小霓討論著是不是直接在臺北檢查就好,不用再回高雄。
巫靜妍在一旁聽了好一會兒,再加上明春樹主動的解釋,才終於聽懂剛剛那段談話,與海小霓和陳若瑀的互動也自然親切了一些。
她知道SLE是什麼。
她也欣賞越挫越勇的性格,更欣妄自菲薄的女性!
嚴格說起來,今晚的聚餐可以說是成功的一半。
當然,巫靜妍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和其他人建立什麼深厚的情誼,但是以後相處融洽倒也不是什麼難題。
在各自解散之前,三個女子圍在一起說了幾句悄悄話,還不時的偷覷了故作輕松的明春樹幾眼,最後,利冬陽丟了一句「你自己保重」,就拎著其他兩個女子離開。
巫靜妍倒是神秘兮兮地三緘其口,不管明春樹如何旁敲側擊,就是不閑透露半絲線索。
算了,她看起來心情不錯,應該只是一些不打緊的閑言閑語。
明春樹這麼一想,原先七上八下的忐忑心情倒也慢慢平穩了下來。
回到公寓住處,兩人洗去了一身襖熱之後,巫靜妍突然慎重其事的向明春樹道謝,還奉上捧在手心里的那杯熱茶。
「謝謝。」
要不是這陣子共處一個屋檐下,她還真不知道他有不喝冰涼飲品的習慣呢!
明春樹理所當然的接過那杯茶,卻伸手揉亂了她那一頭長發。
「會說謝謝了,有進步。」他故意出言調侃,她一句簡單的謝謝卻讓他頓時卸下心中的千斤重石。
只要維持現狀,就是一種進步了。
巫靜妍瞅著他放松優閑的神情,忽然幽幽冒出一句,「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到處跟別人說你喜歡我,是意陷害我的。」
「噗……咳……」明春樹嗆咳了起來,手上的熱茶潑出去了一半。
巫靜妍冷靜地抽了幾張面紙,在他被發濕的衣服上輕輕按壓,那雙水眸卻蕩漾著迷惑。
「我一直認為你其實很討厭我,又覺得殺雞焉用牛刀,所以決定耍一點心機借刀殺人。」是她偷偷看了太多武俠小說,才會把事情復雜化嗎?
明春樹按住她心不在焉的手指,有些無可奈何的搖頭。
「咳……我……我一開始也沒想到事情會那麼嚴重,我沒想到說實話會為你引來這麼多的麻煩。」他挪了挪坐姿,巧妙遮掩,免得自己出糗。
她八成不知道自己剛剛順手摸到了什麼,這麼容易撩撥男人的行為,也只有她能做得這麼無動於衷了。
心有旁騖的巫靜妍聽了更加納悶,今晚海小霓說的那些話,讓她不停地回想當年……
「我沒想過……你的意思是說,你在我家門口說的那些話,不是開玩笑的?」她驚愕的看著眼前明顯不自在的成熟男人,忽然覺得他當年勇氣可嘉──愚蠢的勇氣。
「我那時候才十一歲……」談戀愛對她來說,根本就像她媽媽會死而復生一樣──不可能。
明春樹難堪的閉了閉眼睛,頭一回對海小霓有了埋怨。
「我知道,是我太心急。」偏偏他就是無法從巫靜妍身上移開視線,一次又一次的想起芒果樹上那笑意盈盈的美麗雙眼。
而她後來的不友善,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讓他像身負重傷的野獸,只想反擊再反擊……
巫靜妍張口結舌的跪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忽然覺得那些惡夢般的回憶現在回想起來,居然只是兩個小屁孩意氣用事惹出來的。
「後來……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我越解釋,事情就更加失控。」所以國中畢業那天,當他再也按捺不住的吻了她,才會要她離他遠一點,他怕自己會做出無法彌補的事情。
那時候的他,就已經渴望將她占為己有!
不同於他的狼狽尷尬,巫靜妍難得的溫順柔和,甚至像貓咪一樣讓自己傍著那雙長腿,臉龐輕貼在他膝上,任由他一下又一下的輕撫她瀑布般的長發。
「你到底看上我哪里?我只是一個沒有媽媽的小女孩。」她舒服的嘆了口氣,多年糾結難解的心結居然平空消失,一切只是因為一場美麗的誤會。
她毫無防備的模樣讓明春樹徹底著迷。
「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小女孩,是我最渴望的那個女孩。」他情生意動的吻上她輕輕顫動的眼睫,然後是肌膚細致的太陽穴……最後在小巧的耳垂徘徊流連。
「春樹,對不起,我真希望我那時候對你好一點。」巫靜妍悄悄屏住呼吸,只有揪緊自己衣服下擺的雙手微微泄漏了心中的激動。
明春樹愣了愣,低啞的笑著。
「為什麼?那時候的我……也不是個好人……」他雙眸晦暗,忽然想起那段污又骯臟的過去,想起母親日漸扭曲的價值觀,想起因為自己的無知放縱,才讓人有機可乘。
他忘不了利冬陽要帶走他的那一天,母親惡毒又瘋狂地瞪著他──
「我詛咒你!詛咒你們利家每一個男人……」
明春樹一時之間陷在烏煙瘴氣的過去,沒發現巫靜妍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巫靜妍不知何時已經重新跪坐在地毯上,伸出雙手捧著明春樹驚訝的臉龐,然後主動湊上前去。
「春樹……都過去了……」她冰涼的唇瓣吻了他。
有一瞬間,那個被吻的男人呆若木雞,直到那個主動獻吻的小女人喃喃自語的退開,他才回過神來。
「還是不行嗎?」巫靜妍明顯的挫敗。
「不,只有你可以!」明春樹的雙唇擄獲了她,沒有迂回,沒有緩沖,直接引爆情慾之火。
伺機而動的寂寞,被燒得面目全非。
明春樹彎身吻著懷里的小女人,把這陣子刻意壓仰的熱情,毫無保留的傾瀉而出。
好不容易跟思慕多年的女孩如此的親近,他不只要一時的乾柴烈火,他求的是天長地久。
剛剛住進這老公寓的前幾日,明春樹熬不過分隔兩星期的思念,總是不由自主的吻著她,而她生澀又拘謹的反應,還有常常在即將進入狀況前倉皇離開的舉止,也頻頻讓他即將脫韁的惑望瞬間降溫。
要不是她平日溫婉依舊,臉上的笑容與肢體語言日漸柔和放松,還會動不動就指使他幫忘盆栽移植、容器打洞、鋸木頭、刨平上色……還用那種「看得起你,才讓你動手幫忙」的眼神睨著他,他幾答要以為自己是一廂情愿。
他思索了一夜,調整了急的步伐,反問自己,難道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就表示她愿意投懷送抱?
或許有些女人可以在兩者之間畫上等號,或許現在的社會風氣對於**的設限已經少了很多道德的限制,但是巫靜妍從來就不是會跟著潮流盲目前進的人,她有一套自己做事情的準則,而且喜歡別人尊重她。
於是,明春樹收斂了渴望染指那一身纖美嬌軀的狼爪,規規矩矩地當個苦力室友,然後在每天晚上各自回房睡覺前,想盡辦法偷到一個晚安吻。
他小心翼翼地壓仰自己日益沸騰的熱情,看著她一點一滴的卸下冷淡疏離的面具,每一次的笑容都多添了一些真心,每一回的笑鬧嬌嗔代表一個被攻破的城門,他總是不動聲色的在心里歡呼,然後繼續研究該怎麼攻城掠地。
他安慰自己,既然都已經近水樓臺,那麼總有一天,他可以滴水穿石,直接滲透到她的心里,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要她心湖蕩漾……只為他!
「靜妍……」他飽含情感的低語,雙唇眷戀不舍地在她粉嫩紅腫的唇辦上來回磨蹭,像是不舍,像是欲罷不能。
終於等到你……
他無聲的訴說,情意沸騰,每一道觸摸都彷佛候漿流動,熔了矜持,熔了羞怯,熔了舉棋不定的遲疑。
巫靜妍在他的唇舌挑弄下神魂顛倒,那一雙在她嬌軀上肆意游走的大手,則將她化了一團火焰,每一寸肌膚,都在他的撩撥下妖嬈燃燒。
她發出難以遏止的呻 吟,四肢百骸躁動不休的渴望唆使她去做些什麼……
軟紅腫的唇瓣貼在他強壯的頸項,生澀卻異常撩人的沿著狂野跳動的脈搏撒下輕吻。
那雙平日蒔花弄草、刺繡木作,烘焙烹調樣樣拿手的柔荑,卻緊緊攀著他的肩膀,彷佛兩人之間不能有一絲距離。
小女人貪戀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小巧的鼻頭在他的胸膛上不停地磨蹭,喉結下方光裸麥色的肌膚看起來誘人可口……丁香小舌怯怯地舔了一下,小女人頗為自得其樂的嬌笑出聲,然後又像貓似的舔了又舔。
皮膚下的血液,全都成了液態的火。
「靜妍……」明春樹微微瞠著眼瞳,雙手更加用力的箍緊懷里衣衫凌亂的嬌軀,讓理智圈緊桎梏的慾望,在那一刻破柙而出。
迷蒙氤氳的水眸聞聲仰望,看見男人格外晶亮的雙眼,還有他慾望深濃的神情,終於恢復一絲清醒。
「我……是新手……」她有些難以啟齒地跟他坦承自己在這方面經驗不足,恐怕可以貢獻的地方不多。
明春樹有片刻的沉默,就這麼和一臉緊張別扭的巫靜妍四目相對著。
「巫靜妍……」該死的……
「這就是你每天晚上很認真的吻我,又總是匆匆忙忙躲回房間的原因?」怎麼辦……
「因為你怕我嫌棄你沒經驗?」他快笑死了!
明春樹笑得全身打顫,還很不給面子的把笑到流眼淚的俊臉埋在某人的如云秀發中。
他知道她跟一般人所想的不同,但是……這也太不同了!
「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巫靜妍實在是老羞成怒,又因為他爽朗渾厚的笑聲而跟著揚起嘴角。
「我只是擔心自己會讓你覺得無趣。」她認命地任由那個男人笑到抽噎,在他疑惑的眼神下,一臉無奈的公布自己的理由。
那些妖嬈**,經驗老道的輕熟女都引不起這個男人的性趣了,她這一顆乾乾凈凈的青芒果又憑什麼能夠引起他的食慾呢?
明春樹雖然停止了笑聲,卻還是埋首在她的發瀑里,嗅聞著她的發絲散發出來的迷人芳香。
「仔細想一想,其實是我的錯。」他說著說著,居然把巫靜妍給抱坐在自己的腿上,高挺的鼻梁在她細致的頸項和鎖骨之間煽情逗弄。
「我不應該遮掩我自己,不應該壓抑本性,不應該把你想成保守的膽小摻,以為太熱情會把你嚇走。」
結果,他的百般顧慮才是絆腳石……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