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018年8月5日,午夜11點04分,
華夏四川盆地,羣山之中,一個極爲(wèi)隱秘的山洞內(nèi),陰森至極,不時有幾隻吸血蝙蝠飛出覓食,還有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吼聲,在洞內(nèi)不絕的傳出。這時,一隻小蝙蝠飛了進來,無意中發(fā)現(xiàn),洞內(nèi)竟然還有洞!
洞中洞垂直向下,竟在地面幾十米之下。小蝙蝠大著膽子飛下去一探究竟,不料,纔在洞中片刻,一道血紅色刀刃飛出,將小蝙蝠斬成兩半,鮮血四溢!
洞中洞內(nèi),燈火通明,竟是一處人類的住所!
一座高臺之上,一位一身血色盔甲的男人穩(wěn)坐於上,氣息沉穩(wěn),殺氣卻在不經(jīng)意間,瀰漫整個山洞。
高臺之下,數(shù)百人俯首而立,面對著男人,或恭敬,或畏懼,卻無一人敢發(fā)出半點聲音。
“月兒,他真的打算走?”男人動了動嘴脣,面無表情的對一個十六七的女孩說道。
東月兒站在最前排,地位貌似不低,她微微頷首,輕聲道:“回血神,無爵他,可能只是一時衝動,相信很快就能回來。”
高臺之上的男人,竟就是血神!血盟盟主,站在這世界巔峰的幾個人之一,全世界管理者的敵人,被稱爲(wèi)史上最強偷渡者!
血神還未說話,東月兒身旁的一個佝僂老頭向前一步,攤出右手,一團血霧從他手中揚起,盤旋在空中,“血神,這是今日我給無爵下的血魂令?!?
這時,血霧中傳出那天他的百里玨的對話。
衆(zhòng)人立刻騷動起來,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怒氣。血神卻依舊冷靜,冷靜地讓人害怕。
“既然如此,那,從現(xiàn)在開始,無爵即爲(wèi)我血盟之?dāng)?,見之,人人得而殺之?!毖竦坏恼f道,彷彿在宣佈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疤焐罚钗娜A已死,你們的進展如何?有妨礙嗎?”
臺下,一個面色慘白,卻相貌極美的男人,緩緩走向前,說道:“李文華雖然有些本事,但效率太低,事實上,他早就該死了,無爵也算是幫了我們,更合適的人選也好上任?!?
“好,一年之內(nèi),我要看見結(jié)果。”
“請血神放心,一年之內(nèi),定出結(jié)果?!?
東月兒抿了抿嘴脣,還是向前一步,作揖道:“血神,月兒懇請您再給無爵哥……一次機會。”
血神看了她一眼,一股恐怖的無形之力瞬間壓在了東月兒的身上,她只感覺渾身冰冷,雙目發(fā)暈,一咬舌尖,才清醒很多。
“你再說一遍?”血神的聲音冰冷無情。
東月兒冷汗直流,不停的打哆嗦,動都不敢動,只能勉強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不,不敢了?!?
“哼?!毖窭浜咭宦?,東月兒瞬間輕鬆不少,冷汗如下雨般不停的流。
“我要閉關(guān)半年,這段時間,血盟以零昏爲(wèi)主,天煞爲(wèi)輔,全盟上下,不得不從!”血神威嚴(yán)道,聲音不大,卻在每個人的心裡留下了極深的陰影!
佝僂老頭和那臉色白皙的男人一齊上前,恭敬的一鞠躬,齊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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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018年,8月9日,上午7點30.
百里玨牽著梓昕的小手在小區(qū)內(nèi)溜達,小區(qū)綠化非常好,幾乎除了馬路和別墅,就是蔥蔥綠綠的樹木花草了,在早晨,尤其是夏天的早晨,深吸一口氣,甚至能感覺的像是清空了肺一般清爽。
雖然梓昕看不見,但百里玨還是願意帶她多轉(zhuǎn)轉(zhuǎn),至少是在小區(qū)裡。她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她的世界應(yīng)該充滿陽光。
“哥哥,這裡好香啊,我們到花叢了嗎?”梓昕深深的吸了一口,滿足道。
“當(dāng)然,來,過來,”百里玨將梓昕的手放在一株百合花上,“這是百合,很美的一朵花,和梓昕一樣美?!?
梓昕小心的輕輕撫摸著這株百合,恐怕因爲(wèi)自己的過失,而讓這朵花遭受磨難,“它是什麼顏色的?。俊?
“它是白色的,像喇叭一樣,花蕊是黃色的,像小蟲子一樣趴在花朵中間,特別可愛?!卑倮铽k耐心的解釋道,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溫柔。
這時一隻灰色的蝴蝶落到梓昕的手上,梓昕身體一僵,不知如何是好。
“別怕,是隻小蝴蝶,它很喜歡你呢!”
“真的?哥哥,這隻蝴蝶長什麼樣子?。俊?
百里玨笑了笑,剛要形容這隻蝴蝶的“美麗”,一個溫柔甜美的女聲搶在了他的前面,“這隻蝴蝶特別漂亮呢,藍色的翅膀呦,和你的髮色很像,翅膀邊緣是白色的花邊,就像天上的雲(yún)彩那樣白,還有一道道五顏六色的花紋,把它的翅膀勾勒的更美了,它好像就是蝴蝶中的公主,大自然把所有的美好都給它了呢!”
這是百里玨十年後第一次見陳墨一,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忘記這個和他一起“說謊”的女孩了。墨黑色的秀髮,如瀑布般垂在腰間,眉宇間,竟有一種典雅秀氣之美,纖細(xì)的腰肢,完美的身材,像她所說,上天把所有的美好都給她了。
陳墨一彎起眸子微微一笑,百里玨只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麼刺了一下,不痛,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是一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
“咦?這個姐姐是誰???”梓昕的聲音把百里玨拉回現(xiàn)實。
他也重新打量起這個女孩,面露笑容,眼神中卻藏著絲絲緊張。
“我是來找人的,碰巧看到你們,就過來了,”陳墨一看向梓昕,眼神中多了一絲同情。
“呀,蝴蝶飛了,明明那麼美?!辫麝渴涞馈?
陳墨一笑道:“小妹妹,蝴蝶也有家啊,總不能不讓它回家吧?!?
“嗯!謝謝姐姐?!辫麝抗郧傻狞c了點頭,牽起了百里玨的手。
百里玨朝陳墨一微笑示意感謝,便準(zhǔn)備離開了。
“哎,那個,我想問一下,你們知道18號別墅在哪嗎?”陳墨一有些尷尬的說道。
百里玨回過頭,彷彿明白了什麼,指給了她一個相反的方向。陳墨一忙道一聲謝謝,便迅速離開了。
“哥哥,18號不就是我們的家嗎?那個姐姐找我們?”梓昕疑惑道。
“別管她,我們回家。”百里玨溫柔的說,縱使他心裡再怎麼不平靜,面對梓昕的時候,依舊溫柔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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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黑,房外夏蟬的叫聲不絕於耳,夏夜是寧靜的,也是聒噪的。
百里玨哄梓昕睡著之後,自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倒?jié)M兩杯鐵觀音,靜靜等待著一位不速之客。
沒一會,大門毫無預(yù)兆的開了,一個身穿休閒服美麗女子走了進來,竟是白天遇到的陳墨一。
“竟然真的是你!”陳墨一先發(fā)制人,一把黑色手槍指向百里玨的腦袋。
百里玨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端起自己的那杯茶,喝了一小口,說道:“你比我想象的來的要晚,一大早就來到了金***,卻到現(xiàn)在才找到我?”
陳墨一臉色一紅,心裡暗想,難道要告訴你老孃是個路癡,在你這破小區(qū)裡迷了一天的路?
“我,我認(rèn)爲(wèi)夜晚更適合抓人,不行嗎!”
“你要抓我?”百里玨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理由呢?還有,你又是什麼人?”
陳墨一再次尷尬,這和她設(shè)想的情節(jié)不太一樣啊,這個男人淡定的有點過了頭。
“我,我是MUCA的管理者陳墨一,現(xiàn)在我懷疑你和一起殺人案有關(guān),所以跟我走一趟吧!”說著,陳墨一正了正身形,英氣四溢。
百里玨卻只喝茶,“原來你叫陳墨一,很美的名字,和你一樣美?!?
繞是陳墨一這般的厚臉皮,對這麼直白的讚美還是弄了個大紅臉,但卻顯的更可愛了,“你少廢話!我,我長的美我自己清楚,不要你說!”
“噗?!眲偤攘艘豢诘牟瑁话倮铽k全噴出來了,這姑娘這麼自戀嗎?“好好好,站著累不累,坐下喝杯茶吧,反正你有槍,我又跑不了。”
被百里玨這麼一說,陳墨一倒是真的有點累了,因爲(wèi)被某些人指錯了方向,她在這小區(qū)裡轉(zhuǎn)了一天,她又不是戰(zhàn)鬥型異能,有些吃不消啊。
一屁股坐在百里玨對面,但目光依舊警惕的看著他,手中的槍也緊緊的握在手裡。
“別這麼緊張嘛,我這又沒有什麼武器,”百里玨無奈的說道,“第二次見面了,我叫百里玨,感謝你早上對家妹所講的一切?!?
“百里玨?這是你的真名?”
“沒錯,複姓百里,單名一個玨字。”百里玨禮貌的說道,雖然這個女孩不太友好,但他卻對她提不起一絲的惡意。
“你妹妹,看不見?”雖然目睹過梓昕的眼睛,但陳墨一還是無法相信,那麼可愛美麗的女孩,竟然看不見。
百里玨嘆了口氣,眼神暗淡下去,“對,家妹梓昕,天生無法看見這世界?!?
“所以你當(dāng)殺手是爲(wèi)了給她治病?但你們能住在這裡,也不像缺錢的人?。俊标惸荒X洞大開,她也不知爲(wèi)何,心底裡很排斥這個男人會是殺手,可是,自己調(diào)查的一切結(jié)果,都將目標(biāo)指向這個只有一隻眼睛的男人。
對啊,他是獨眼,殺手也是獨眼!
“殺手?何處此言?你有什麼證據(jù)?”百里玨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查到這的,但他自信,陳墨一手裡絕對沒有充足的證據(jù),沒有證據(jù),就算是MUCA也不能隨便抓人。
“證據(jù),證據(jù)以後會有的!”陳墨一說完就後悔了,今天是怎麼了,說話不經(jīng)過腦子了嗎?還是這男人會什麼迷惑心神的能力?
百里玨又樂了,這個女“警官”還真是傻的可愛呢。
“這樣吧,”百里玨遞上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自己的聯(lián)繫方式,“如果你找到了證據(jù),就聯(lián)繫我,我願意被你抓走?!?
這簡直就是在侮辱她的能力?。〉@旁人聽起來有些侮辱的話,此刻在陳墨一心裡,竟然有一絲的甜意。
“好吧,諒你也跑不了,”陳墨一接過紙條,揚了揚眉毛,“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如果真的是你,希望你能棄惡從善。”說完,一口將鐵觀音飲盡。
“茶要慢點喝纔好。”百里玨苦笑。
“下次再慢慢喝!”說完,陳墨一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就離開了。
真是個奇女子,就是有點傻。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呢。
百里玨搖了搖頭,把一些不該有的思緒晃出腦外,習(xí)慣性的回到梓昕的房間看看她睡的怎麼樣。
可,梓昕人呢!
原本梓昕睡的地方空無一人,卻多了一顆血紅色的水晶球,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梓昕不見了!
百里玨頓時爆發(fā)出一股濃厚恐怖的氣息,擔(dān)心、憤怒、厭惡!多種情緒在一瞬間被百里玨釋放出來,方圓千米之內(nèi),所有人心底一沉,彷彿被人挖去一塊心頭肉,莫名的感覺到恐懼!
剛走不遠的陳墨一當(dāng)然也感受到了這股氣息,她驚恐地朝百里玨的房子望了一眼,然後迅速逃離,她知道,這股力量,她連碰都不敢碰,更別提去抓他了!
但下一刻,陳墨一狠狠的撞在了一個男人的胸口上,就像撞在一座山上一般堅硬。
是百里玨,他追上來了?這麼快!可是他追我?guī)质颤N?之前不是挺友好的嗎?
幾個可能的想法迅速閃過陳墨一的腦海,但都被她否定了,現(xiàn)在她只能聽天由命了。
“調(diào)虎離山?”百里玨冷冷的說,身上的殺氣若隱若現(xiàn),哪還有之前的友好。
“什麼意思?”陳墨一應(yīng)聲說道,正了正身形,雖然打不過,但氣勢上不能輸。
百里玨握緊了拳頭,彷彿在忍些什麼,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梓昕,是不是被你們抓走了!”
雖然百里玨極力控制自己不發(fā)怒,但陳墨一依舊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氣。
“絕對沒有!你相信我!”陳墨一頓時明白了,有人趁他們聊天之際偷走了梓昕!可是她和他都是異能者,有人能在他們眼皮底下偷人,怎麼可能!
聽了陳墨一的話,百里玨的怒氣明顯消散了很多,不,應(yīng)該說是對她的怒氣消散了很多。
“如果不是你們,那就是,血盟!”那股恐怖如淵的氣息再一次出現(xiàn)了!
“你,你相信我?”陳墨一不敢置信的看著百里玨,他,這麼容易就相信我了?
百里玨沒回答她,一個轉(zhuǎn)身,便消失了。這和她看到的那個殺手的消失方式,一模一樣。
“真的,是他?!标惸淮舸舻刈谠?,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