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哥哥帶你回家

姜陌南看著手中寧綰的背影，忽然覺得，帶著她可能已經死去的猜想看了她三天三夜，那種內心的煎熬與撕裂般的痛苦，至少他無法承受。

并且，不是每一條街道都有監控，一旦離開了某個點，就要靠其他監控來查找她的身影，他其實可以喊多點人來找綰綰的下落，可是他卻沒有。

就這點來說姜陌南就能明白，他滿腦子都只剩下寧綰，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不斷地折磨自己，恨自己。

“走吧，我們唯一沒找過的地方……就是海。”

這也是他們下意識逃避去找的地方。

……

葉君念去找的地方并沒有寧綰任何消息，但姜陌南去的地方卻在住在海邊的一家漁民家里找到了寧綰的手機。

漁民不知道該交給誰好，也因為一直沒去市區，所以沒辦法交給警察就擱置在了家里。

漁民告訴他們，這手機就是在海灘上找到的，他剛巧看到就給撿了回來。

不安的感覺圍繞著他們，因為如果猜得沒有錯，她已經……

“如果我變成回憶……”姜陌南被鈴聲喚回神，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佳妮”兩個字。

這代表，消失了很久的顧佳妮和姜陌寒有消息了！

他意外地沒有接電話，靜靜地聽著她的手機鈴聲，竟是出奇般的應景。

“……頑固地賴在空氣……霸占你心里……每一寸縫隙……”

他記得她以前的鈴聲并不是這首一聽就讓人心里難受的歌，她喜歡溫馨的，聽了就讓人覺得舒服的。

寧綰……你把鈴聲換成這樣，是因為這就是你的心聲嗎？

如果是……為什么不親口說出來？

她偏要來到這個讓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還騙他們坐飛機走

死丫頭……

竟然真的就……

“……退出這場生命……”

姜陌南終于接了起來，不等顧佳妮開口，他就說了一句：“顧佳妮，你告訴我哥，那場交戰，讓他給我一個交代！”

“你是在哪里撿到的？”

漁民帶他們去了他撿到手機的地方，發現寧如言就站在那個地方，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他們大概知道，他已經找到了。

他們走過去，站在他身邊，寧如言似乎知道是他們，說道：“綰綰來過這里，這里到處都是她的氣息。”

寧綰就在這片遼闊的大海某處。

或許已經被兇猛的鯊魚之類的海洋生物分食精光。

“找！就算是殘骸也要找到！”

三家都派出了不少人手，下海或者在附近尋找，最終有消息稱，寧綰被沖到了隔壁海灘上，被漁民發現報警了。

每個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明明懷著寧綰已經撕去的猜疑才趕來尋找，但在聽到他們找到了一具穿婚紗的女尸時，心里都像是被一顆重重的石頭壓住，透不過氣。

那具女尸靜靜地躺在海灘上，周圍聞聲趕來圍觀的人很多，但大多都離得遠，因為那具尸體在海里泡了三天三夜，身體已經浮腫，面目全非，無法直視，周圍的空氣里也都漂浮著一股腐尸氣味。

旁邊站著幾名警察，看到他們三個趕過來，也皺起了眉頭：“三位少爺，這……尸體可能已經沒辦法辨認了……可要看仔細是不是寧小姐啊……說不定不是呢……”

姜陌南不說話，是因為他認得那件婚紗。

泡成這樣，原本的身形實怎樣的，實在沒辦法辨認，但那件婚紗卻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他讓人連夜趕出來的只有一件的婚紗，他不會認錯。

那就是寧綰這樣確定的想法，他沒辦法說出口。

姜陌南已經難過地轉過去了頭，葉君念試圖安慰寧如言：“如言，想不開要跳海自殺的人不在少數，先別自己嚇自己了，說不定不是綰綰……”

“我不是瞎的，如果姜陌南不是確認了那是綰綰，他在難過什么？他會為一個不是綰綰的人落淚嗎？”

他認出綰綰，無非是因為那件婚紗。

葉君念也不是瞎的，他當然知道，姜陌南已經確認了，盡管如此，還是想安慰寧如言。

他終究還是錯了，他曾經說，如果是可柔傷害了綰綰，讓綰綰死去，如言會比他還激動，他也會想殺了可柔。

可是此時此刻的寧如言，臉上看不出情緒，或者是沒有精力，也或許是不愿，他始終沒有開口提過可柔。

偏偏這時，姜陌南手中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仍然是顧佳妮，她不厭其煩地撥打著寧綰的號碼。

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下，TaNK悲傷的聲音縈繞在每個人的耳朵里，像是在簡短地訴說著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們盡管不知道眼前的那三人和這具女尸是什么關系，但他們的悲傷，他們看得見。

他唱著沒機會白著頭發蹣跚牽著你，看晚霞落盡，映得這片天都灰蒙蒙陰沉。

寧如言不顧警察的阻攔，朝她走去，他蹲在她身旁，不管腐尸的氣味也不管她有多可怕多讓人作惡，將她冰冷的尸體抱在了懷里，溫熱的淚水在他臉頰上流淌。

“綰綰，哥哥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