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于長途跋涉和野外生存,對我們來說那完全就不是一個事兒。畢竟這是雜牌救世主,不是鬼吹燈。
而且我們幾個里各種人才都有,有野外生存大師狐仙大人、有專業雷達小月姐姐、有近身格斗天王老狗、有后勤組織部部長楊云,當然也有混吃等死的火靈和金花兒,以及腦門子腫成個球樣兒悶悶不樂的紂王。
當然,我們雖然是要西去了,可是也不用非得跟武俠小說里一樣摸著黑去。這眼瞅天就得黑了,這個點兒跑出去不是找不自在么?何況我這天下第一經常就是吃了眼睛的虧。當然,我偶爾也吃點兒文化的虧。
小月在篝火的映襯下正在和紂王拿著新中國地圖仔細研究,紂王雖然說是說主動放棄龍椅了,可是職業病還是在那兒的,一看地圖略微琢磨了一下,就如獲至寶。而特別是他得知新中國的版圖比這會兒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時候,他連喊三聲蒼天有眼。
不過在他喊完之后,金花冷冰冰的說著:“那時候祖國是人民的,不是皇帝的?!?
紂王聽完呆滯了半天,嘆了口暗氣說道:“中,是誰的都與本王無關了?!苯又拖骂^輕輕撫摸著那份地圖,眼睛里充滿了慈愛。
老狗抬正在和火靈狐仙吹牛逼的腦袋,看著金花,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剛才你說那話的時候,是不是突然特慷慨激昂?”
金花清了清嗓子,搖搖頭:“有點虧心。”
我一個激靈趕緊拍了拍金花兒的肩膀:“不帶再往下說了啊,到時候得被和諧了。”
金花聽了我的話,往狐仙大人背上一靠,看著天上圓乎乎的滿月,沉思良久:“我想抽煙?!?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著吳智力。”
老狗一臉疑惑的問道:“抽煙和吳智力怎么就能扯上關系,你倆思維真跳?!?
小月捂著嘴,眼睛瞇成一條線,沖老狗說道:“他們倆準備讓吳智力手動卷煙?!?
“哎,這是個好思路啊。到時候我得讓他給我卷出紅雙喜那味兒的?!崩瞎放氖址Q快,連連點頭。
而這時,火靈用一種滿是期待的目光看著老狗,聲音怯怯的:“先生……”
老狗一聽,連忙告了幾聲對不起,就又接著給火靈講述二十一世紀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不過他說的故事我基本一個都不知道,聽上去就跟都市言情小說一樣。
不過就老狗那點兒破口才都能把火靈給忽悠的如癡如醉,可想而知言情小說對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女有多大的誘惑力。
狐仙大人么,她倒是老實,安安靜靜的爬在一邊,兩只眼睛瓦亮瓦亮的看著老狗,隨著老狗的故事情節慢慢晃動尾巴。
其實我都快看不下去了,狐仙大人對老狗越來越癡迷,而老狗這種智商幾乎是不可能發現狐仙大人對他的感覺的。這場不倫的扭曲的愛情最終肯定是一個悲劇的收場,因為旁邊有一個往那一戳就寒氣逼人的我妹妹。
金花透過屋頂看著天上的星星,拍了拍已經渾然忘我的狐仙大人,然后沖我說道:“我當年也和她一樣沉迷過?!?
我一聽金花說出這樣的話,我頓時感覺有很勁爆的八卦可以挖掘,而且我發現在一邊和紂王研究地理的小月也豎起耳朵在那暗暗偷聽。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大聲問道:“花兒,你不是同性戀么?”
金花點點頭:“喜歡女人之前,我曾經瘋狂迷戀過一個男人。”
我彎下腰,矮過脖子用一種很神秘的語氣問道:“那個男人帥不帥?有錢沒有?后來怎么樣了?”
金花無所謂的一聳肩:“很帥也很有錢,還特別有才華?!?
我一驚,第一反應就是金花兒在吹牛,不過很快我就冷靜下來了,金花是一個很沉……穩的女人,一般不會吹牛,要是糖醋魚可就沒個準兒咯。
于是我繼續問關鍵問題:“那后來呢?”
金花嘆了口氣:“后來他結婚了,我也就斷了念想。不過長大以后我覺得我那時候挺傻的。”
我心懷忐忑的問道:“那……你們有沒有發生過什么?”這個問題太尖銳了,如果我處理的不得當我可能遭暴打或者被當眾欺辱。
金花顯得特別淡定,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我只是單純喜歡木村拓哉而已。”
我:“你丫……”
小月突然笑了起來,毫無預兆的開懷大笑,隨后我越想越覺得我自己傻,也跟著傻笑了起來。而金花這時候好像也反應了過來,頓時揪著我臉蛋也笑成一團。
老狗火靈狐仙大人以及紂王都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看著我們三個,眼神里儼然露出強烈的不解和好奇。
這么多人里,反而是紂王最淡定,指著我們說道:“這也許是一種奇毒,本王在典籍中曾經有所耳聞。”
老狗看了他一眼,指著已經漸漸平息下來的我說:“別逗了……誰能給他下毒,我就把這狐貍吃了。”
狐仙大人一聽老狗要吃自己,兩只眼睛頓時媚眼如絲,羞羞答答的把腦袋往老狗身邊蹭了過去。
老狗一見冷汗頓時流了出來:“姐……你絕對誤會了?!?
我:“……”
……
第二天一早,作為后勤部長的我,就燒了慢慢兩三噸的熱水,就是為供金花火靈小月狐仙大人洗個澡,在他們洗澡的時候,我和老狗還有一個不太熟的紂王三人蹲在小月的隔離區以外,漫無目的的看著天邊朝霞。
老狗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心不在焉的說道:“胖子哎,一國之君什么滋味?”
我沒說話,但是我也非常好奇這個問題,畢竟我可是第一次見著活著的皇帝。平時盡在電視里看那個招牌動作就咧開嘴傻笑,動不動就朕射你無罪的皇阿瑪了。這次逮著個活的,不好好研究,我都覺得對不起那跟我們拼了的餓鬼道小怪獸。
紂王眼睛通常都是分不清睜著閉著,反正橫看豎看都是那么一條兒縫,不過他聽到老狗這個問題以后,眼睛里卻閃出了一道精光:“帝王,帝王?!?
他咀嚼了這個詞半天,然后從地上拿起一根細木棍:“這便是帝王。”
我和老狗:“……”
接著紂王用兩只手捏住木棍的兩頭:“帝王一邊是隨心所欲,帝王另一邊是天下重任?!?
紂王就這么握著兩頭,然后漸漸往中間用力,木棍很快應聲而斷,接著他用手撥拉開一塊土,把斷成兩截的木棍放了下去,最后用土把它蓋了起來。
隨后紂王抬起頭,看著我們:“明白否?”
我和老狗很默契的搖搖頭,表示都沒明白他的意思。
紂王眉頭一皺,久居高位的德行瞬間就躍然臉上,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指著那個他埋木棍的地方問我們:“兩位能從這茫茫天地中尋得方才本王……辛所葬之木否?”
我們又是搖搖頭。
“這便是帝王,帝王并非為你們這種神仙中人,有喜有怒有悲有恐。隨心所欲和天下重任互相制衡,最終帝王不堪重負歸于塵土。百年之后不就是這茫茫天地之中的一捧微塵?”紂王雙手平攤,讓我們看看周圍的大自然。
老狗吧唧了一下嘴:“胖子啊,你都快頂上易中天了,我愣是沒聽明白?!?
我咳嗽了一聲:“我大概明白了。可你為啥不這樣?”說著我也撿起一根棍兒,先用左手握著再用右手握著,分別在紂王面前晃蕩一圈。
可就在我準備得意我的智商的時候,紂王接過我手中的棍,左手拿著:“隨心所欲,家國定亡?!苯又压鲹Q到了右手:“天下重任,其實一人能擔當的?”
他說完站起身子:“辛拋棄了先祖的基業,并不只為妲己一人。辛乏了,累了。那些一心想坐辛之瓊椅者,就有他們去罷?!?
我嘿嘿一笑:“你不是個好老大,你這算是騙人下火坑?!?
紂王點點頭:“辛是罪人,始終無法承擔這天下的分量。”
老狗嘿嘿一笑:“我覺得你最好能說話別這么騷氣,正常點兒好?!?
我摸了摸鼻子,沖著老狗說:“人家這是語言習慣,哪能改得那么快?”
紂王這時候卻嘿嘿一笑,剛才那種睿智的德行完全消失:“為何不能?辛自小便聰慧過人。”
我嘆了口氣:“你先跟我念一段兒,吃葡萄不吐……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媽的……”可能是太久沒練了或者是因為緊張,我居然連個四歲小孩兒都能搞定的事兒都給卡斷了一截。
老狗哈哈大笑,見著我吃癟,他就跟吃了屎一樣高興。
紂王見我說完,皺著眉頭,很緊張的樣子。
我拍了拍他肩膀:“這個難度太高了,你可能一下適應不了?!?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奔q王一氣呵成,毫無連帶。
我:“……”
天,在這一刻,顯得特別蒼涼。山,在這一刻,顯得特別安靜。老狗,在這一刻,顯得特別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