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沙耶

腐肉和鮮活的人誰更干凈？

異類和人類誰才是正常的？

究竟什么是腐臭，什么是芬芳？

在別人的眼中，你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怪物”……？

――沙耶之歌

……

“黑翼！”惡魔之翼在雷哲身后展開然后拍動，雷哲輕輕跳起沖向溶洞頂端的裂縫，這道裂縫應該是唯一通往外面的道路吧？

來到這個地方已經三天了，殘留在體內的龍力也徹底消失，但不知道為什么，身處這個洞穴的雷哲感覺自己的規(guī)則之力受到的影響，不單單使用起來非常的麻煩，而且創(chuàng)造出的東西非常脆弱。

以最快速度飛向裂縫的雷哲突然停頓，因為他背后的黑翼突然破碎，這讓他的身體在空中懸停了幾秒鐘后就掉了下去，望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裂縫，雷哲的心情復雜無比，明明出口就在眼前，但始終卻無法離開，還有什么比這更糾結的？！

他覺得自己成了一只籠中鳥，雖然有翅膀，但卻無法脫離牢籠。

在以前黑翼這種能夠讓人飛行的特殊道具他只要一念就能創(chuàng)造出來，而現(xiàn)在居然需要十多秒的時間，而且創(chuàng)造出來后幾乎存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破碎，這讓那看似隨時都能飛出的裂縫變得遙不可及…

噗通…

從天空墜落的雷哲落入溶洞的湖水中，幾秒鐘后他漂浮上來，靜靜的躺在水面上，看著頭頂?shù)牧芽p沉默無語。

他也試圖從洞穴離開，可他不管怎么走，最終都會回到這個溶洞，就好像鬼打墻一樣，不管怎么努力都只是在原地打轉。

感受著有些刺骨的泉水，雷哲游到岸邊，然后一下趴在地上。

看著岸邊那無數(shù)白骨，雷哲仿佛看到了未來的自己，如果無法離開這里，是不是代表自己要永遠留在這個溶洞直到死呢？

沙沙…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雷哲爬起來看向溶洞的入口，熟悉的觸手再次出現(xiàn)，新鮮的動物尸體再次被放在洞穴口。

這幾天，那個生物每天都會為自己送來新鮮的食物，雖然自己并不需要，但對方從來沒有間斷過。

看著再次隱匿進黑暗的觸手，雷哲立刻喊道：“等等！”

這幾天雙方沒有任何溝通，對方好像也因為雷哲第一天的表現(xiàn)而感到失望，所以每次送完食物后都會立刻離開，而雷哲今天是第一次主動開口。

雖然看不到洞穴內的情況，但雷哲知道對方并沒有離開，而是隱藏在黑暗中注視著自己，這樣的情況又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略微沉默了一下，雷哲最終開口說道：“謝謝你之前的照顧，我的名字叫做雷哲，還有，對于先前的態(tài)度抱歉…”

……

沒有回應，這讓雷哲有點尷尬，是啊，是啊，一個非人類生物，你怎么能奢望對方會人類的語言呢？

就在雷哲自嘲的時候，沙啞的聲音突然回蕩在溶洞內。

“名…名…雷…？…”

這聲音非常的沙啞甚至雜亂，就像受到干擾的廣播一樣刺耳難聽，但雷哲發(fā)誓對方在說話，雖然只有三個字！

“對對！名字，名字！我的名字叫做雷哲，你也可以叫我雷！”雷哲先是一愣，然后就變得狂喜，只要能溝通就好，只要能溝通，就有辦法問出離開這里的方法！

“名字…我…雷…對…”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從洞穴中傳出，而雷哲不厭其煩的在和對方說話，并且糾正對方出現(xiàn)的錯誤，隨著時間的流逝，雷哲發(fā)現(xiàn)對方有著驚人的學習能力，幾乎只要自己講解過一遍的東西，對方就能立刻明白并運用！

幾個小時下來，甚至連對方那沙啞的聲音也發(fā)生了變化，仿佛聲帶在不斷進化一樣，最終變得平和清晰起來！

隨著不斷交談和教導，雷哲越來越震驚，對方的學習能力實在太強了，而這種學習不單單表現(xiàn)在語言上，甚至連其他東西也學習的非常快！

“你能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這里…這里…”對方用非常疑惑的口吻重復著兩個字，然后甚至帶著遺憾的說道：“我…不知…”

就連對方也不知道嗎？雷哲感到非常失望，但當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動物尸體上，他暗罵自己一聲白癡，然后道：“這個東西，你是從什么地方找來的？”

動物是不可能生存在這個洞穴中吧？既然對方能找獵捕到動物，那就代表絕對有方法可以出去！

……

沉默，這種沉默持續(xù)了很長時間，對方沒有回答雷哲的問題，好像在猶豫，又好像在提防什么。

在這種沉默中，溶洞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壓抑，雷哲懷疑是不是自己問道了什么禁忌，就在他打算開口的時候，對方先說話了：“名字…我…沒有…”

對方，居然岔開了剛才的話題！

聽到這句話，雷哲一下就反應過來，對方不愿意在剛才的問題上糾纏，但也不希望和雷哲的對話中斷，最終換了另一個話題。

這讓雷哲有點哭笑不得，但他轉念一想，凡事都要慢慢來，從對方的表現(xiàn)看來雙方都是第一次接觸異類，所以不能太著急。

至于名字，雷哲雖然看不到對方的樣子，但總覺得對方和自己過去玩的一部GALGAME游戲中的女主角很像，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性別是雄性還是雌性，但無所謂啦，只不過是借用一個名字而已。

“你也沒有名字嗎？其實我也是這樣，我的名字就是自己起的，如果你不介意，我來為你起一個名字吧…嗯，你覺得沙耶這個名字如何呢？”

“沙…耶…？我的名字…沙…耶…？”對方有些疑惑的問道。

“對對，滿意么？要知道擁有這個名字的女孩子可是非常可愛的啊。”

……

對方再次沉默了，許久之后，雷哲聽見了‘沙沙’的聲音，他知道對方離開了…

當那熟悉的聲音消失后，雷哲一下倒在地上，看著溶洞頂端的裂縫，他突然笑了：“沙耶…嗎？”他的思緒突然回想起以前，第一次玩那款名叫《沙耶之歌》的GALGAME的時候，自己的確是被治愈了呢…

嘛，一個名字而已，咋就讓自己想起那么多事呢？還是先想辦法和對方好好溝通，然后找出離開這里的方法吧！

……

在黑暗的隧道中，一個黑色的身影蠕動著，無數(shù)條手臂順著墻壁向前滑動，寂靜的空間中，回蕩著喃喃自語：“沙耶…沙耶…我的…名字…？女…孩子…？”

…………未來的分隔線…………

魔王睜開眼，平靜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疑惑，接著許多記憶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這些記憶就像原本被徹底遺忘，但卻突然想起來那樣，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沙耶…嗎？真的，好想再見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