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道非常認真地告訴她，“因爲龍，在凡間已經絕種了。”

“絕種？”不會吧……她對這個願望的期望值可是很高的啊，這一定是個誤會……杜春雁覺得，她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徒兒說的是龍，不是恐龍。”

“爲師說的也不是恐龍。”希望破滅。

杜春雁難掩心中的失落，“這個世界上，真的已經沒有龍這種動物了嗎？”

唐三道的下一句話又重新燃起了她的希望，“那倒也不是，龍這種動物，雖然凡間已經絕種了，但是仙界還是有的。”

杜春雁覺得，她的生命，再次充滿了希望……她那個華麗麗的屠龍夢想，除了夢裡想想外，又多了兩個夢想成真的可能性：一是她去仙界屠龍，一是龍到凡間被她屠。鑑於去仙界太過虛無縹緲，好像還是龍自動送上門比較現實那麼一點點。

“不會有龍到凡間來的。”唐三道潑了一盆冷水。

“爲什麼？”杜春雁表示不解……大哥你的語氣會不會太肯定了一些？那些神仙以及神仙的寵物，不是最喜歡沒事吃飽了撐的跑到人間尋找真愛的嗎？

“因爲，自從五百年前頒佈了新的仙凡條例後，基本上就沒有神仙下凡了。”他的眼神：這個答案，徒兒可滿意？

“師父的意思是……新的仙凡條例，不允許神仙下凡？”

“那倒不是，舊的仙凡條例纔不允許神仙私自下凡。”

“那爲什麼，以前經常有人見到神仙？”杜春雁再次表示不解。

“就是因爲舊的仙凡條例不允許神仙私自下凡，所以，他們全都公然下凡了。”他的眼神：這個答案，徒兒可滿意？

“那爲什麼？允許神仙下凡後，他們都不下來了呢？”難道神仙都是犯賤的？

“很簡單，因爲新的仙凡條例，取消了神仙之間不能結婚生子這條規定。”這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辦法，比單純的禁止來禁止去那種治標不治本的餿主意，不知道高級了多少倍。

“就算這樣，也不至於全不下來吧？”雖然，這個方法解決了大部分神仙感情空虛這個問題，但是，總有一些戀愛觀比較特殊的神仙吧，畢竟仙凡戀曾經紅過那麼長一段時間，仙凡結合創造混血兒，應該還是有一定的市場纔對。

“新的仙凡條例，不再禁止神仙私自下凡，但是，新的仙凡條例，也不再允許下凡的神仙再會仙界。”他的眼神：這個答案，徒兒可滿意？

“下來了，就再也上不去了？”杜春雁愕然，這一條，不可謂不狠。

“那倒沒那麼嚴重，神仙下凡後，雖然沒辦法直接回去，但也不是絕對回不去，就是麻煩點。”

“有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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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很麻煩，也可以說不麻煩。”多麼有哲理的話……廢話。

杜春雁不得不重複一遍，“有多麻煩？”

“重新修煉，修成了，飛昇了，自然就回去了。”果然是可以說很麻煩，也可以說不麻煩……果然是廢話，說完廢話他順便問了一個問題，“徒兒知道爲什麼有的是能修仙，有的人不能修仙嗎？”

“因爲……”杜春雁想說不知道，想了想還是決定猜一下，說不定死貓碰上瞎老鼠……不過猜也不能亂猜，她覺得她還是猜得比較靠譜的，“緣分？”

“錯了。”

果然是錯的……杜春雁很不厚道地揣測，唐三道問她的目的，是不是不太那個單純？要不然爲啥她每次都是猜錯的？她猜錯，才能顯示出他的高深？

唐三道公佈了正確的答案，“是體質，能不能修仙，主要取決於有沒有修仙的體質。”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修仙的體質，主要靠遺傳。”頓一頓，接著補充，“其實大部分修真者，都是以前那些神仙在凡間的後代，或者是轉世，只有極少數擁有純正的凡人血統。”

“師父的意思是……徒兒的祖先，也是個神仙？”沒想到，她的血統竟然這麼地……高貴？

“應該是。”

“那麼說，那徒兒有朝一日……也會飛昇成仙？”飛昇了，豈不是就能到仙界去屠龍了？

“難。”

“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讓她問一問爲什麼才肯說？難道自覺說出來會死？

“因爲，新的仙凡條例爲了能更好地杜絕神仙下凡，刻意增加了凡人修仙的難度，飛昇基本上成了不可能的任務，自新的條例頒佈，這五百年來，還沒有一個成功飛昇的例子。”他的眼神：這個答案，徒兒可滿意？

杜春雁不得不“啊”了一下。

所以？

所以，她屠龍……還是隻能做夢想想。

另外，杜春雁還明白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飛昇，也只能做夢想想。

唐三道的解釋看似天衣無縫，但杜春雁怎麼覺得，有點狗屁不通的感覺……這中間，似乎隱藏著一個很關鍵的破綻，她用力想，使勁想……還是沒想出來，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師父好像對仙凡條例很熟？”按照杜春雁的理解，仙凡條例，應該是給仙看的，而不是給凡看的，難道唐三道是……

唐三道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嚴格來說，他的回答和問題完全的沒有任何關係，他先是“嗯啊”了兩下，然後突然一個轉折，說了句，“爲師困了。”說完還打了一個很假的哈欠……他這個哈欠實在太假，正確的打哈欠，打的時候熱淚盈眶，打完之後兩眼淚汪汪，可他呢，別說眼淚了，眼屎都沒有，就這小樣，當然瞞不過經驗豐富的杜春雁，她之所以沒繼續追問，是因爲她懶得問……她也打了個哈欠，她困了，她是真的困了，所以她這個哈欠非常的正宗，眼淚都滿出來了。

……

杜春雁有點心不在焉，雖然，上班時間心不在焉對她來說就是家常便飯，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她的生物鐘，週一到週五早上八點到晚上六點，時常會不由自主地心不在焉），可今天的心不在焉超出了正常範圍，都影響她編程了！

修在該出現的時候沒出現、小狐貍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唐三道經常性地神經質以及裝高深，這些，她都能理解，因爲他們要麼不是人，要麼不是正常人，可是紀大俠……紀大俠先是習慣性地出現在跳樓現場，後來還跑到鬼打牆裡、兩個耳光打跑了女鬼……難道紀大俠也不是正常人？還是他也不是人？爲什麼唐三道、修、小狐貍以及那個女鬼，他們見到紀大俠的反應，都那麼奇怪？

杜春雁若有所思地偷偷瞄了一眼紀大俠，然後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水，然後若有所思地回頭，然後……水又灑了，因爲在回頭的瞬間她又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張總那張豬臉……我說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站在人家背後嚇人？

張總成功地嚇了杜春雁一跳後，就飄走了……飄到了下一個目標人物的背後……

杜春雁感覺到她的手機“嘟”了一下，短信？

果然是一條短信，而且，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短信的內容是：一起吃午飯。

後面還有一個署名：紀飛。

所以連在一起的意思就是，紀大俠要請她吃午飯？既然是他提出來要一起吃午飯，那麼，應該沒臉讓她掏錢吧……杜春雁有些猶豫，主要是她還欠他四百塊……她用極快的速度考慮了一下這頓飯都危險性，看上去，鴻門宴的可能性似乎不大，雖然她也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他那些事應該比她更加見不得人……可是她欠他錢的事情……糾結……

杜春雁一直糾結到了十一點三十分，十一點三十分是一個很特殊的時間點：吃飯的點。

十一點三十分，紀大俠準時消失，與此同時，杜春雁的手機傳來“嘟”的一聲。

短信內容：老孃舅。

杜春雁終於結束了糾結，既然他那麼有誠意，她怎麼好意思拒絕呢？免費的午餐啊……老孃舅的蜜汁雞翅……銀魚蒸蛋……

那啥，老孃舅和孃舅沒什麼關係，和老也沒什麼關係，老孃舅是一個吃飯的地方，而且就在東部軟件園的對面。杜春雁鬼鬼祟祟地走進老孃舅的時候，忽然地發現，她很像執行秘密任務的地下黨……東張西望一番後，她找到了她的接頭人。

紀大俠已經佔好位置了，而且，他已經點好菜了，而且，菜已經上齊了，而且……情侶套餐。

杜春雁的目光在那個情侶套餐上快速掃描一圈，蜜汁雞翅、銀魚蒸蛋……既然該有的都有了……情侶套餐拆一拆，不就是雙人套餐。

杜春雁不動聲色，將那兩個她看中的挪到了自己面前，然後……然後紀大俠就挪了回去。

杜春雁毫不客氣地再次挪了過來，然後，按住，以防止再次被挪回去……又不是相親，不需要裝什麼淑女的。

紀大俠的兩隻爪子往前伸了伸，終於還是縮了回去，好，雞翅膀他可以不搶，但是，有一句話他一定要說，“你是不是在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