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東南方平原。
原野陷入了嚴重的混亂。“巴羅爾之死眼”帶來的威脅讓大家陣腳大亂,而殘余的巨人族包圍住深入敵陣的飛鳥、莎拉、以及“龍角獅鷲”聯盟眾人。
莎拉開口喝斥因為被敵方團團包圍而士氣低落的聯盟同志。
“別害怕!只要成功打倒這個魔女,就是我等的勝利!無論如何都要死守陣型!”
她以堅毅的叫聲鼓舞眾人。既然已經來到敵陣的中央,就無法退回“d”。為了取勝,他們唯一剩下的方法就是要打倒敵方的主力奧拉。
“必須在‘d’遭受巨人們摧殘前打倒她!上吧!”
喊殺聲響起,聯盟的同志們一起對巨人族發動攻擊。
莎拉站到奧拉正面,以眼神向飛鳥和泉此方示意。
“拜托了,請借我打倒這家伙的力量。”
“這話已經慢了非常多遍了,我一開始就打算那樣做。”
“話雖如此,可是不突破這個死光的范圍還是很麻煩啊”
只見奧拉站在儀式場的中心,手上依然拿著“巴羅爾之死眼”,身邊環繞著混濁昏暗的黑暗光芒。
泉此方睜開眼睛看了飛鳥一眼,飛鳥歪著頭問:
“怎么?你想到了好點子?”
“嗯,不過算是要小小賭一把……跟嗎?”
泉此方以悠哉笑容發問,飛鳥激動地點了點頭,彷佛在表示何必多問。
“現在已經不該試圖有所保留了吧?如果有方法就快點告訴我。”
“……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只要讓你的迪恩往前沖刺,幫我辟出一條通往‘巴羅爾之死眼’的道路,我會跟在你后面從敵人手上殲滅死眼。”
你看,很簡單吧?泉此方笑著說道。
飛鳥立刻換上嚴峻的表情,瞪著死亡之光翻騰旋轉形成漩渦的儀式場。
“……你意思是叫我沖進那里面?”
“對。這個鋼鐵人偶不會受到死光的影響……不過倒是無法保證那個女魔法師會乖乖旁觀。你打算怎么辦?”
“……我愿意,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飛鳥回頭看向背后。被重新支配起來的巨人族們大舉涌向“d”,開始破壞城鎮。事態已經刻不容緩。
泉此方悠然地望著這樣的飛鳥,輕輕微笑。
“是嗎,既然你愿意賭,那我也跟著賭吧。啊,火龍醬你可以退一邊去。”
“可……可是……”
“沒關系,莎拉你去負責指揮大家吧。”
飛鳥講完立刻開始行動。她從迪恩肩上下來,握住它的手。
“……對不起,迪恩。每次都讓你負責辛苦的任務,不過這是只有你能辦到的任務。”
“den。”
迪恩動著只有一個眼睛的頭部,簡短回應。無論飛鳥提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這個紅色鋼鐵人偶一直都像這樣干脆首肯。
雖然無法對話,飛鳥卻覺得迪恩比任何人都可靠。
泉此方退開一步,讓出通往奧拉的路線。
“只要一瞬間就夠了,辟出一條能讓我伸手碰到‘巴羅爾之死眼’的路吧。”
“我知道了——突破吧!迪恩!”
“!”
迪恩發出怒吼,對黑色光芒翻騰旋轉的池沼發動突擊。站在內部的奧拉發出尖銳笑聲像是在嘲笑飛鳥他們自作聰明,并斷定這個英勇身姿只是愚蠢的行為。
“我還以為你們要做什么,結果居然是倚靠蠻力的突擊!是不是終于自暴自棄了呀?”
“呵呵”泉此方以從容微笑回應奧拉的嘲笑“只要是活的,神也殺給你看!”
泉此方瞬間換裝,藍色的雙眼睜開的瞬間,奧拉感覺自己渾身的血仿佛被抽干了一樣。
“那是——”
發出了不像樣的低吟,不過此時泉此方的眼睛的確令人在意,可另一邊也是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發動突擊的迪恩以鋼鐵身軀在漩渦中持續前進,證明死亡恩惠對以神珍鐵制成還能永久驅動的它并無效果。
不過奧拉也早已預測到這種情形。
“哼哼,居然以為這種老套手法也能有用……我可沒有那么容易對付!”
她拿出“黃金豎琴”,讓雷云擊下大量的閃電。雖然命中率絕對不能算是精準,但依然擊中了幾次。即使被從天上降下的閃電之槍數次貫穿,迪恩依然發出怒吼繼續前進。
“!”
藉由天候操縱來擊出的閃電在紅色身軀上四處竄流,讓迪恩的周圍像是發生爆炸那般揚起陣陣煙塵。看到即使緩慢但仍然以雙手撥開死亡漩渦往前進的鋼鐵人偶,奧拉忍不住狠狠咂舌。
“可惡,真是煩人……!那么我就先從擁有者下手!”
奧拉讓形成黑色漩渦的“巴羅爾之威光”的一部分在掌中集中。
“糟了……!飛鳥,快躲起來——!”
奧拉把聚集于掌中的一束黑光朝著飛鳥胸口照射。感覺到危機的飛鳥反射性地舉起右手,對著那道光——
“……咦?”
黑兔本來為了幫助飛鳥而沖了過來,卻因為目睹眼前光景而停下腳步。同樣打算往前沖的莎拉、泉此方,甚至敵方的奧拉都被飛鳥右手放出的火焰吸引住視線。
“……這是……什么……?”
連飛鳥本人也因為面前的現象而啞口無言。
——沒錯,這并不是比喻。
飛鳥用右手放出的火焰,燒掉了黑色光線——
“怎……怎么可能!一個人類…………區區人類居然能中和神靈的神技……!”
奧拉的狼狽反應,只能說是超乎尋常。
飛鳥只是在死亡威光逼近自己的那一瞬間講出了“燒吧!”這句話,光是這樣做,她就擋下了注定毀滅的光。正因為奧拉是知曉世界之理的魔法師,所以更清楚那是多么不可能的情況。畢竟連很熟悉飛鳥恩賜的黑兔都花了好一段時間,才總算理解眼前的光景。
(該不會……飛鳥小姐的恩賜‘威光’……其實是指包含了‘蛇發女妖之威光’或‘巴羅爾之威光’等在內的整體范疇本身呢……?)
黑兔回想起飛鳥至今引發過的現象。
——例如讓靈格低于自己的對象服從。
——例如使靈格附加到他人身上。
——例如用靈格來提升恩賜的力量。
如此廣義的單一恩賜當然不可能存在。所以黑兔推測飛鳥的力量原本就是具備更寬廣定義的恩賜。
蛇發女妖之威光可以給予對方靈格石化的恩惠。
巴羅爾之威光可以給予對方靈格死亡的恩惠。
飛鳥放出的威光,是否也是直接對靈格產生作用的東西呢?
(莎拉大人打造的那個恩賜絕對不強力,甚至是連鐵塊都無法融化的護身用品。然而只要由飛鳥小姐來使用,就算原本只是能放出火焰的恩惠,是不是也能夠進行最大化,甚至成為能夠強制‘燃燒’這概念的神佛神跡呢……!)
沒錯——讓恩惠最大化。如果這是事實,意指飛鳥只要使用平凡的恩賜,就能夠獲得能與神佛對抗的力量。
“哈哈!大小姐股絕贊增值中喲!”
泉此方帶著從內心深處涌出的高昂感,沿著靠迪恩開創出的通路往前急奔。
持著小刀的她,用“直死魔眼”盯緊了“巴羅爾之死眼”。
看不見,的確,看不見死線和死點,可是。
“理所當然般地活著,理所當然般地死去。”
低吟聲從泉此方的口中流出。
“啊,那真是——多么的,孤獨——”
——【言靈·追加·根源式】
短刀刺向死眼,死眼變化成石頭,接著風化崩潰,化為無數沙粒隨風消散。
——【根源殺】
包圍她們的黑光漩渦發出轟隆鳴響轉換成濁流,開始不分敵我地往四面八方噴散。被彈開的奧拉落地后也差點受到黑光襲擊,在千鈞一發之際被琳救走。
“奧拉小姐!你還好嗎?”
“……嗯。謝謝你,琳。”
琳幫忙扶起奧拉,并直接從儀式場里瞬間消失無蹤。由于死之光正在瘋狂肆虐,根本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們兩人已經不見。
飛鳥抱著已經軟倒在地的泉此方,看著慘叫聲此起彼落的戰場。
“這下有點傷腦筋了……!”
這是死之光不分青紅皂白的失控破壞。
既然現在“巴羅爾之死眼”已經粉碎,只能依靠時間流逝讓它自行平息下來。
“——飛鳥!后面!快閃開!”
咦?飛鳥回頭,只見失控的死光化為一束黑色光線逐漸逼近。
“不值一題。”
從飛鳥懷里掙扎起來的泉此方再度張開藍色的雙眼,一刀斬上了這束死光。
“你來世再重來一遍吧”
死光消失了。
“真是的,糟透了”
泉此方的額頭暴起青筋,剛剛使用根源式的直死,緊接著強行啟動了志貴的直死,讓她的腦子都開始沸騰了。
失去意識的泉此方軟軟地倒在飛鳥懷里。
一臉蒼白趕到現場的黑兔也不安地發問:
“泉此方小姐沒事嗎?”
“嗯,只是昏過去而已”
飛鳥也喘口氣似乎總算安心。
兩人面面相覷,像是疲勞一口氣涌上般地當場癱坐在地。
“太好了……萬一此方出了什么事,那我可就不知道該怎么向那個家伙解釋了呢。”
飛鳥真的打心底松了口氣。
“不過……這樣就一切結束了?”
“游戲本身還在繼續,而且也必須趕走巨人族的殘黨。”
剩下的根本算不了什么……黑兔正想這么說,卻表情扭曲地僵住了。
“……飛鳥,游戲再度開始的時間是今天嗎?“
“咦?…………咦?“
飛鳥同樣看著天空僵住了。
在聚集了大量雷云的天空中,那個無法推估出全長的存在正垂下頭部睥睨大地。
巨龍張開那能夠一口吞沒河山的巨大嘴巴,發出震撼天地的咆哮并同時沖向大地。
………………某蛇(九更)………………
inating(主宰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