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興沖沖地拿起手機,發(fā)了個短信過去,道:“早餐很好吃,謝謝。”她回了我一個開心的表情。這樣是不是就算勾搭上了?正當我沾沾自喜的時候,旁邊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黑影。我擡起頭一看,是魔鬼班主任張良才。
我自知不妙,勉力擠出一絲笑容,打了個招呼,道:“張……張老師。”
“手機拿出來。”張老師攤開手,示意我把手機交到他手上。
“老、老師,別了吧?這手機老貴了,能不能放過我這一次”我舉手保證道,“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張老師有點慍怒地過來想奪我手機,被我身形一閃,閃過了。我知道這次在劫難逃,於是拼命地刪著手機裡的短信和通話記錄。所幸在手機被他奪去之前,裡面的東西都已經(jīng)清乾淨了。
“你小子,動作挺快啊。”張老師看了看拿過來的手機,滿臉不悅,即將爆發(fā)的樣子,道,“中午把你家長叫過來!不然下午的課不用上了!”
我低頭說了一聲“好”,然後悻悻地坐下。這手機是我爸媽換新手機之後不用的二手機,被我拿過來用了。還沒用個幾天,就被老師沒收了,我也是很難過。失去了這個撩妹利器,我只能另尋他法去勾搭妹子了。
中午,我把保證書寫好之後,和杜子騰一起去吃飯。在食堂裡點了一葷兩素,打好飯後,四周環(huán)顧,找不到方晴和程可瑩,於是只好和杜子騰在附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一坐下來之後,我發(fā)現(xiàn)她們就坐在我們位置的隔壁的隔壁。剛剛淨往遠處看了,沒有留意附近的位置。
只見程可瑩用手肘捅了捅方晴的腰,目光示意我們這邊,然後嘴角流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我注意到她們兩個朝這邊看來的目光,頓時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不停地往嘴裡扒飯。
忽然,她們兩個站了起來,徑直往這邊走過來,走到我們跟前,問道:“可以坐這裡嗎?”
杜子騰連忙起身,挪了一點位置,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三個人坐下後,臉上各自掛著神秘莫測的微笑,只有我一個人尷尬地低著頭一直不停地吃飯。
吃著吃著,我好像是咬到了什麼硬物,牙齒被磕到了一下。吐出來一看,是一粒細小的砂礫。我氣憤地站起來,想要跑過去投訴和理論,但是剛一起身, 頭部就產(chǎn)生了劇烈的反應,疼的非常厲害。
我捂著頭,把他們看得驚呆了。同學們紛紛圍聚上來,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天宇、天宇,你快醒醒!”朦朧中,我看見,我躺在一間醫(yī)院裡,說話的好像是方晴。不知道爲什麼,她一直哭,眼淚“撲嗖撲嗖”地往我臉上掉。看她哭得那麼難看,我不禁想伸過手去,把她臉上的淚水擦一擦。可手臂剛一伸出去,就發(fā)現(xiàn)自己仍舊在病牀上躺著,一動不動。病牀上躺著另外一個我,而我的手變得好透明。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疑惑不解道。隨著她眼淚的持續(xù)掉落,我感覺到心口一陣冰涼。只是涼涼的,不是冷的那種感覺,就像夏天吃雪糕和嚼薄荷糖的那種。
“我……我要怎樣才能回去?”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身處夢境當中,只是我不願意承認罷了,畢竟夢境當中的一切幻象都是美好的。現(xiàn)在的我,不願意面對現(xiàn)實生活當中的一切。
“阿彌陀佛。”突然,一個大大的佛祖金像出現(xiàn)在我面前,身上閃出萬千光芒,自帶BUFF和光環(huán),亮瞎我的眼。我偷瞄了一眼,等他身上的光沒有那麼亮了,開口道:“你是,如來佛?”
他施了一個信手禮,緩緩道:“我是天地無極宇宙獨一帥瞎你的佛。”
“啥?”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佛祖也會這樣的冷幽默,“帥……什麼佛?”
他一臉嚴肅和認真地道:“帥瞎你的佛。”
“好好好。”我豎起大拇指,表示他贏了,道,“帥瞎你的佛,快告訴我我怎麼樣才能回到我自己的身體裡。”
佛祖語重心長地道:“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你之所以回不去,是因爲還有一段因果未了。”
“因果未了?”我滿臉疑惑地繼續(xù)問道,“什麼因果未了?”
佛祖指了指病牀前的方晴,道:“這個女孩,喜歡了你三年。可是你從來沒有關注過她,淨知道和那個叫‘程可瑩’的在那裡瞎搞,然後人家執(zhí)念太深,放不開。都怪你。”
“臥槽,”我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繼續(xù)道,“這麼說,我現(xiàn)在醒不來都是因爲她?”
“放屁!要不是她,你早死了!”佛祖一甩袈裟,指著我,爆粗口道,“先前你被車撞,撞得腦電波都短路了。要不是她路過及時將你送到醫(yī)院,你早去投胎了,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舒舒服服地躺在這裡做你的春秋大夢!”
“是她救的我?”我愣了一下,道,“她怎麼會正巧路過那兒?”我心想,這概率得多小,才能正巧碰到。
“高一時候,她自行車輪胎破了,你載了她一程,從此她便心繫與你。”佛祖閉上眼,不停地撥弄手上的念珠,道,“可是你的身心全都縈繫於程可瑩一人身上,全然不曾關注到她。”
“後來呢?”我像聽故事一樣,對後面的事情頗有興趣,追問道。
“別插嘴!”佛祖一皺眉頭,生氣道,“後來她知道你喜歡的是程可瑩,就甘願做配角,爲你們牽橋搭線,可是程可瑩對你這毛頭小子並沒有什麼興趣,他喜歡更加成熟一點的男人。”
聽到這裡,我終於按捺不住,忍不住破口大罵。但礙於形式,這些罵人的話也只是放在心裡,偷偷地罵。
佛祖似乎看出了我在心裡罵他,但他毫不理會地繼續(x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方晴對你還是放不下。原本成績不好的方晴,看到你爲了程可瑩拼命地學習,擔心自己成績落下不能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學,於是也發(fā)了瘋一樣地學習。沒想到最後還是你不爭氣,人家考上了名牌大學,你卻名落孫山。”說到這裡,佛祖又恨鐵不成鋼地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真的想罵爹了。
只聽佛祖繼續(xù)道:“人家爲了和你念同一所大學,高考四個志願全都和你填得一模一樣。結果人家第一志願錄取了,而你被錄取了最後一個志願。話說故事到這裡也應該結束了,可是人家小姑娘不肯放棄啊,畢業(yè)了之後換了好幾份工作,每次都是找你附近的單位上班,弄得用人單位煩都煩死了。你說這頻繁跳槽,以後履歷得多難看啊!”
我恍然大悟,原來她一直在我附近的單位上班。怪不得有幾次回家的時候,我會在路上碰見她。原先我以爲是湊巧,沒想到她竟爲我做到如此。
聽到這一切,我感覺到非常震驚,目瞪口呆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佛祖頷首作揖道:“要想回到你自己的身體裡,其實非常簡單,只需看完她所希望讓你看到的幻象即可。”
“幻象?”我疑問道。
“你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幻象,都是你們兩個人的執(zhí)念,大學裡的是你的,高中裡的是她的。先前你走火入魔,眼睛裡看到的全都是程可瑩的幻象。就在將要被心魔帶走的時候,是放晴的執(zhí)念將你從鬼門關帶了回來。而後你所看到的高中時代的幻象,都是她執(zhí)念裡希望你看到的東西,也是她希望透過夢境傳達給你的——她對你真摯的情感。”說完,佛祖一揮袖,四周景色皆換,“年輕人,好好感受和經(jīng)歷這一切吧!”
還沒等我做好心理準備,我又回到了教學樓裡。這次是在重點班門口,不知道會發(fā)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