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額不足
段鐵民重新上臺,對于屬于直系的南耀蕭自然是百般為難,先明令取銷南耀蕭的兩湖巡閱使,后又裁撤湖北督軍,改南為湖北軍務督辦,這等于讓他平白降了一級,又委任自己的人出任漢陽兵工廠廠長、漢口電報局長、湖北官礦督辦、湖北煙酒公賣局長、武漢關監督。
這些位置都是湖北的大肥缺。
南耀蕭一面表示接受,另一方又與關山河聯絡,關山河頗有反對奉軍的意思,關山河當即表示大家一起干最好,若不能一起干則以共和軍為前軍,萬一失敗之后再將部隊交出,自己下野。
段鐵民又和張步云又給南耀蕭聯手委任了一個參謀長張學顏,南本人認為是心腹之患,必欲去之而后快。張學顏原系第三師團長,與南耀蕭曾是戰友,兩個個人感情一向不壞,以后張后來退出直軍加入鄂系,為陳云杰所不喜。段鐵民派他來當參謀長,自然想利用張與南耀蕭的舊關系,起到監視作用。
不過南耀蕭卻棋高一著,他親率直軍故舊一班人,對參謀長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自然是沉醉于席間,再無暇顧及參謀長的職務。又在漢口尋得一個美艷名妓,并以重金贖買送張學顏為妾,張既迷于酒色,當然無暇到署辦公。
南蕭耀再對張到任時所帶來的一班親朋好友,各各給予肥缺,使得張學顏樂不思蜀,對南耀蕭感激涕零,完全忘了段派他來鄂的監視使命,使段鐵民大失所望,憤而將其撤職。
南耀蕭倒有幾份人情味,對張學顏十分照顧,段鐵民和張步云又委來省長一人,南蕭耀派人冒用湖北各機關團體的名義控告新省長,同時還辦了一個《振民日報》專門攻擊,新省長不敢到職。
至于省議會方面,勢力最大的平社是南耀蕭的提線木偶,人數稍少的甲子社也好辦,人人每月發二百元車馬費,銀彈一出,自然絕不找南督的麻煩。
北方的奉軍和關山河明爭暗斗,東南柳鏡曉自成一系,河南岳鐘林根基不穩,這已是陳云杰復起的大好時機。
只是陳云杰只能寄食于湖南,還欠缺一個可以進退的地盤,他自然看中南耀蕭的湖北,南耀蕭不敢公開拒絕陳云杰,只是對前來征詢意見的人稱:“我是沒有什么意見!只是眼下還需要一點時間!”
為此派了手底下的一個云升師長,前去向陳云杰說明自己的意思,待陳云杰聽完便說了一句:“南督的意思是?”
云升師長答道:“那自然請云帥暫時不要在湖北出山!”
陳云杰非常不快地說了一句:“我出山自然要在湖北!”云升師長沒說話,陳云杰又問了句:“我出山,你有什么意見?”
云升師長當即說道:“云帥東山再起,部下絕愿效犬馬之勞!”
南耀蕭哪得云升竟然絕對服從陳云杰,加上鄂軍另一個師長許英杰也表示絕對忠誠陳云杰,他自己的實力只有一個混成旅,一時間陣腳大亂,只能派人斥責云升:“為什么不服從南督命令?”
云升當即答道:“云帥東山再起,這是誰阻擋不了的!與其傷了感情,南督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除去云升和許英杰之外,湖北各位大將多是直系出身,紛紛表示服從,這些人都是他的臺柱,他們既然要聽命于陳云杰,南怎么能阻擊,南蕭耀長嘆一聲,定下決心:“江山本來是他的江山,給我江山的是他,要斷送江山也只索性由他!”
于是一改以往“保境安鄂”的調子,改發通電:“奉軍深入,政象日非。湖北南耀蕭率湖北全體將領電稱,此次共伸大義,欲動人心首資號召,擬請鈞座出山,希早命駕等語。救國鋤奸,豈容袖手……”
那個狂傲不訓的南耀蕭,現在又變成了端茶送水的小媳婦,陳云杰渡過長江,并于查家墩設立總司令,南耀蕭親率全體將領列隊歡迎。
陳云杰自封為“十四省討賊聯軍總司令”,后來以為十四省范圍太小,改稱“討賊聯軍總司令”,事實上現在所能操控的不過湖北一省而已。
陳云杰一到漢口,就把漢陽兵工廠長和漢口電報局長撤換,任用他的私人,而且在意向主張聯奉反關,而南耀蕭卻是主張聯關反奉,兩人當即有了心病。
陳云杰當即派許英杰師北上進攻河南,大軍開動,自需大量軍餉,陳云杰下令在漢發行軍用券五百萬,并想把食鹽加價每引鹽加征四元。南耀蕭是湖北本地人,若如此荼毒地方,難逃家鄉父老的指責,因此挺身出而,親自率同省議會及各機關法團,以鄂民資格到總部請愿,迫使陳云杰取消軍券發行和食鹽加征計劃。
八日之后,南耀蕭突然暴斃身亡,成為共和史上一個難解之謎,從發病到身亡不過三天功夫,留下了許多議論。
而是此時的岳鐘林日子極不好過,許英杰部先攻信陽不下便繞道北進,一路攻占確山、駐馬店等地,直軍程云鶚部則在山東柳鏡曉方面的援助之下,先后攻占柳河、歸德、蘭封等地,不久,郾城、許昌又落入陳云杰之中。
在這關健時候,岳鐘林仍是威不撫眾,只為自己的小算盤估計著,所部官兵奸淫劫掠無所不作,從而引起了民眾反感,戰事一起,不斷遭到紅槍會等民眾武裝的打擊,即使能戰之部戰力也大受影響。
不久,鄭州亦告失守,共和二軍退出鄭州后,除一部向北退往安陽、汲縣、邢臺一帶,大部向西往滎陽、洛陽撤退,岳鐘林考慮的是自己在陜西的小地盤,他想:“咱家殺回陜西去吧,只有陜西保住,我們還有殺出潼關的機會!”
倒是弓立看得清楚,他說道:“往陜西這條路,太險了,恐怕是死路一條!咱們的上策還是往北,和關山河的部隊會合!”
岳鐘林覺得往北走就要寄食于人,思慮之后仍是決心率部回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