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瑾連忙道:“不對,不對!秦爺爺都說了,我娘是夫人!你應(yīng)該喊夫人!”
紫菱一愣,很顯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阮云瑾說的是什么。
醉意朦朧的阮青林,聽阮云瑾的話里面提到了秦將軍,于是就道:“叫夫人,叫夫人。”
這會阮青林,已經(jīng)忘了府中還有一個曹氏了!
在一旁的金釵,走上前來道:“你這賤婢,竟然敢叫我們秦府的表小姐姨娘!小心我讓將軍砍了你的腦袋!還不跪下給夫人請罪!”
紫菱是徹底弄糊涂了,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金釵見紫菱還傻愣愣的站在那,就走了上來,一把扯出了紫菱,把紫菱慣在地上!
“哎呦。”紫菱慘叫了一聲。
在一旁的阮云瑾,看著金釵那利落的動作,臉上有些微微的吃驚,金釵剛剛那動作,哪里是一般尋常女子會有的啊!這分明就是……會拳腳功夫的!
阮云瑾不知道,金釵雖然是一個女子,可是自幼就來到了秦府可是跟著秦府的武將,學(xué)了好多年呢!
和男子比,自然是要差一點,但是用來對付紫菱這樣柔弱的小丫鬟,卻是容易的很!
“夫人,這賤婢竟然敢沖撞夫人,就讓她在這罰跪吧!”金釵開口道。
秦氏平日為人和善,被金釵的雷霆手段,給震驚到了。
阮云瑾害怕秦氏會一時心軟,立刻道:“娘。這府中的一個小丫鬟都敢沖撞你,一定要罰!若是不罰,那以后這府上。誰還會把您放在眼里?”
阮云瑾的話音一落,秦氏也就想明白了,看了紫菱一眼,道:“給我跪在這!”
現(xiàn)在罰紫菱不是目的,說起來紫菱叫秦氏姨娘,也沒有什么不妥,她又不知道在秦府之中發(fā)生的那些事情。
罰紫菱。為的殺雞儆猴!
為的在這阮府立威!
告訴這阮府的人,如今的秦氏,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那個菩薩心腸又軟弱好欺的秦氏了!
阮云瑾看著自己的母親。放心下來了,她還真怕,真怕母親會在這個時候,一時心軟了。
秦府不可能給母親撐一輩子的腰。若不是趁熱打鐵。在這阮府之中,得到一席之地,那么秦將軍的苦心,就白費了!
還好,娘親并沒有讓她失望。
秦氏罰了紫菱跪在那了,就帶著阮青林回了綴玉閣。
秦氏已經(jīng)厭惡了阮青林,不想讓阮青林跟著自己回去綴玉閣,可是她也知道。今日若是要是真的把阮青林送到吐芳齋,那就是再像曹氏示弱!
她不能這么做!
她要讓曹氏看到。她秦氏,如今已經(jīng)不同了!
金槐從門房那打聽到阮青林已經(jīng)回來了,又知道阮青林去了綴玉閣,臉色有些不好看,急沖沖的趕往綴玉閣。
“夫人,曹姨娘身邊的金槐求見。”香屏已經(jīng)改了稱呼,要是她自己,可是沒有這個膽子的,這是金釵吩咐的!
金釵可是從秦將軍府里面出來的人,有金釵在,香屏自然就不會害怕了!
金釵看了一眼秦氏,道:“表小姐,你就回了她,說是你和三爺已經(jīng)睡下了,讓曹姨娘也早點歇息。”
秦氏猶豫了一下:“這樣好嗎?”
金釵道:“表小姐,你現(xiàn)在是這阮府的夫人,這是將軍親口說的,你若是這個時候不拿出夫人的架子來,還讓那曹氏站了上風(fēng),可就辜負了將軍的一番好意啊!”
秦氏把手里面的帕子蘸了水,遞給了香屏,讓香屏幫著阮青林擦臉,然后道:“就按照你說的,傳話下去吧。”
秦氏看了一眼已經(jīng)倒在床上睡著了的阮青林,并沒有寬衣準(zhǔn)備睡覺,而是在燭火下,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容。
金釵看到這一幕,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起來,這位表小姐,并不是扶不上墻的爛泥啊!
秦氏又換了一件她自己不甚喜歡,但顏色卻很鮮艷的正紅色的衣服。
這衣服,還是秦氏在姑蘇的時候,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為了喜慶,才穿的。
自從到了京都,這樣的顏色的衣服,她卻是再也穿不得了,就算是想穿紅色,也只能穿桃紅色,枚紅色,就是穿不了這正紅色了!
秦氏看著那衣服上,繡著的大團牡丹,臉上帶起了堅定的神色!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爭了,那就要爭的漂亮一點!
她把這衣服,給穿在了身上,就端坐在那,等著曹氏上門了。
此刻的阮云瑾也沒有歇著,而是偷偷的去尋了阮子瑜。
“阿瑾,今日這么累,你不早些歇著嗎?”阮子瑜有些不解的問道。
阮云瑾笑了起來。
阮子瑜有些不明白了:“阿瑾,你這是怎么了?”
阮云瑾笑道:“哥哥,你想不想看熱鬧?”
“看什么熱鬧?”阮子瑜不解的問道。
“去看曹……姨娘的熱鬧呀!”阮云瑾特意把姨娘這兩個字咬的重了一些。
阮子瑜眼睛一亮:“她有什么熱鬧好看的?”
阮子瑜當(dāng)初去大阮府讀書,就是曹氏出的主意,是以,阮子瑜是打心眼里面憎恨曹氏。
說起來,曹氏奪了正妻之位,受到傷害最大的,就是阮子瑜了。
明明是嫡長子,一夕之間,就成了庶子,這讓誰都接受不了。
至于阮云瑾,畢竟是女子,受到的傷害,是比阮子瑜小一些的。
阮云瑾笑的好像是一只小狐貍一樣,道:“你跟我來!”
阮云瑾和阮子瑜離開綴玉閣的時候,還有些不放心,喚上了在門口當(dāng)柱子的夏雨。
有夏雨在,他們一定能好好的看一個熱鬧,然后在平安的回來!
阮云瑾在前生今世,加在一起,住在吐芳齋可是有年頭了,對著吐芳齋的地形,是了如指掌。
阮云瑾就帶著阮子瑜,從吐芳齋的后面溜了進去。
此刻金槐也回來了,正對著曹氏稟告著才綴玉閣看到的一切!
“你說什么!?你是說,秦氏竟然口口聲聲的說著我是曹姨娘?”曹氏一臉的不相信。
金槐小聲的說道:“秦氏是這么說的。”
金槐不敢看曹氏,繼續(xù)道:“我當(dāng)時見秦氏冒犯夫人,還和秦氏身旁的香屏吵了起來,香屏那丫頭,往日里看見了我,都是和老鼠見了貓一樣的,躲著走,可是今日……她好像是不怕我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說要緊的!”曹氏咬牙說道。
金槐的聲音越說越小:“香屏說,說……”
“說什么!你到是說啊!別吞吞吐吐的!”曹氏怒聲道。
“奴婢不敢說。”金槐的真的不敢說,香屏說的那一番話,若是給夫人知道了,還不得氣炸了。
“我讓你說,你就說!我養(yǎng)你是做什么的?現(xiàn)在連一句話都傳不回來了?”曹氏現(xiàn)在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她見阮青林并沒有跟著金槐回來,就知道秦氏,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
而且,秦氏在秦府之中,并沒有給三爺丟人!不然的話,三爺今晚一定不會留在綴玉閣!
曹氏有些心急,在心中埋怨著,母親究竟是怎么辦事的啊!
若是真是讓秦氏和秦府搭上線了,那以后,在這阮府的后宅之中,秦氏就可以和自己平分秋色了!
只是這么想著,曹氏就很不高興,現(xiàn)在又聽說秦氏說什么她是曹姨娘,心中就更加的著急了。
可恨平日里聰明伶俐的金槐,今日說起話來,還吞吞吐吐的,這可是讓秦氏急壞了!
金槐知道,這件事情就是她不敢說,最后早晚都要和曹氏說,于是咬了咬牙,也不去想曹氏一會兒會不會遷怒自己了,直接開口說道:“香屏那賤蹄子說,說三爺當(dāng)真秦將軍壽宴上的所有人都承認了,說秦氏才是正室夫人……而您,是姨娘。”
曹氏聽到了這,臉色一變!瞬間就白了起來!
曹氏愣愣的站在那好一會兒,才徹底回過神來。
她一腳踹在了金槐的身上,怒聲罵道:“你這個賤婢,竟然敢說這樣的假話來騙我!”
金槐被踹了一腳,身子一歪,她連忙伏在了地上,哭著說道:“夫人,這都是香屏說的啊,金槐哪里敢欺瞞夫人……”
曹氏怒聲道:“三爺,三爺是一定不會說出來這樣的話,一定不會!”
曹氏的覺得,此刻自己的心,都仿若是在滴血啊!
她的心中,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去相信!可是……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又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這些賤婢,說的都是真的!
曹氏怒聲罵道:“好一個秦氏!賤蹄子,竟然敢給我不痛快!”
秦氏一回頭,看到了那桌子上那有些翠竹圖案的瓷碗中,裝著的那滿滿一碗的醒酒茶,一揮手,就把這東西摔在了地上!
頓時,地上就碎裂了許多碎瓷片。
躲在屋子后面的阮云瑾和阮子瑜兩個相視一笑。
阮云瑾悄悄的說道:“雖然我們看不到,只能聽,但也夠熱鬧了吧?”
阮子瑜點了點頭:“阿瑾,你果然沒有騙我。”
在兩個身旁護著兩人的夏雨,冷峻的臉上,也帶起了一絲笑意,接下來的日子,或許會更有意思……
此刻只聽屋子里面的曹氏,怒氣沖沖的說道:“金槐!跟著我去綴玉閣!我到是要看看,那秦氏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