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互飆演技
胡玉姝挑著秀眉,笑吟吟的說道:“紀道友既想斷了其他念想,我也不好推辭,只能暫時委屈一下紀道友了~”
說罷,她手掐靈訣,指尖似有靈光縈繞,隨即玉指蘊著靈光點在了紀伯常眉心。
紀伯常看著正在施法的胡玉姝,以及點在自己眉心的那根玉指,只覺得心神一陣恍惚。
暗想,若是現在祭出靈寶級的縛妖索,能否趁其不備將她給綁了?
只是這想法還沒徹底浮現,他便心神一凜的將此想法緊埋在心底,不再深思。
一來,已經混到這了,安全暫時無憂,這時候拿命去賭,不值。
二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眉心陣陣發燙,那些靈光已經涌入了自己的識海,而且還在識海中構建出了一座七層玲瓏塔狀的禁制。
胡玉姝見布下禁制,收回點了在他眉心的手指,笑吟吟的說道:“紀道友,禁制已成~”
“……”
紀伯常眉心處一道青色印記漸漸隱沒。
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似是也察覺到了異樣,有些擔憂的問道:“前輩,這禁制會不會被人看出端倪?”
“不會。”
胡玉姝也看出了他的擔憂,似是寬慰又似是解釋的說道:“我知你身份特殊,布下的這禁制也極為特殊。
此禁制藏于識海深處,除非有人入侵到你的識海了,不然修為再高也看不出端倪。”
“哦?”
紀伯常聞言挑著眉頭驚疑一聲,面露擔憂之色的說道:“晚輩并非不相信前輩所言,只是晚輩那師傅對妖族手段知知甚多,萬一……”
“紀道友無需多慮,沒有那種萬一!”
胡玉姝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笑道:“此禁制乃是我從一篇凝練神識的古法上悟得,修行界獨此一份,莫說她沈云舒了,便是我這個施術者不探查你識海,都察覺不到異樣。”
“那是晚輩多慮了…”
紀伯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內視一番,見自己識海上空漂浮著一座妖異的七層琉璃塔狀禁制,有些好奇的問道:“晚輩識海中的那座七層琉璃塔便是禁制所化?”
“不錯。”
胡玉姝微微頷首,意有所指的笑道:“那七層琉璃塔便是禁制所化,尋常不僅不會干擾道友的生活起居,還有保護識海之效。
但相應的,道友若是和外人提及了我們之間的事,觸動了禁制,那七層琉璃塔也會瞬間將道友的識海壓垮,神仙難救。”
“嘶……”
紀伯常聞言不禁從牙縫中嘬了口涼氣,訥訥地問道:“晚輩還想與家中發妻商議一下此事呢,如此一來豈不商議不成了?”
“不急,不急~”
胡玉姝寬慰道:“暫且用不著紀道友施計,道友與家中發妻商議之事等日后再說也不遲。”
“也是…”
紀伯常深深地舒緩一口氣,拱手說道:“既然此間事了,暫時又用不上晚輩,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紀道友請便~”
胡玉姝拍了拍他的肩膀,親自去拉開了房門,笑道:“道友似是還修煉了某種妖族玄功,日后若是有空的話,道友可常來我這玩玩,咱們探討一下功法,相互印證,說不定也能有些收獲不是。”
紀伯常聞言眼睛都亮了幾分,應道:“前輩不吝指點修行,晚輩豈有不從之理?”
“談不上指點。”
胡玉姝掩唇失笑,說道:“紀道友短短數年間便能將妖族功法修煉至大成,足見悟性之高,我們相互印證,說不定都有收獲呢~”
“前輩謬贊了,謬贊了。”
紀伯常聞言心中一驚,也知道她看似是在說功法,實際上是借功法告訴自己,她那雙靈目能看到的東西遠比自己所想的要多了多。
當下面上不動聲色的說道:“晚輩是煉丹師,常年鉆研煉丹一道,對體內真火的掌控本就不差。
而那《赤鴉渡火經》的蘊養真火之效恰好適合晚輩,相性極高,加之有些外力相助,突破筑基又心有所悟,這才僥幸摸到了大成門檻罷了。”
“紀道友何必自謙?”
胡玉姝輕吸一口手中翡翠煙桿,一口薄煙噴在了他的臉上,笑道:“能修行到我們這般地步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機遇在身,就像紀道友門旁曾住過一位元嬰女修,那不就是機緣嗎?”
“……”
紀伯常聞言面色一僵。
胡玉姝見他那般姿態,故作驚異之態的問道:“莫非紀道友不知道門旁曾住過一位元嬰女修?”
“知道…”
紀伯常嘆了口氣,滿臉無奈的說道:“晚輩不僅知道,還險些被那位元嬰女修給殺了。”
“哦?”
胡玉姝聞言驚疑一聲,說道:“前幾日我本想到紀道友家登門造訪的,但看到道友家門旁住著一位元嬰女修,便沒敢登門。
而那位元嬰女修似乎還不是仙霞山之人,回來后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聽紀道友所言,心中疑惑更甚。”
她說著笑了笑,又道:“冒昧的問一下,住在道友門旁的那位元嬰女修是誰?道友又是怎地會惹上她的?”
“東域邀月宮的宮主,付湘云。”
紀伯常見她問及自己岳母之事,當下也沒多隱瞞,嘆了口氣的將自己與阮瀅瀅的事,以及岳母尋來后的故事稍微改動一下復述了出來。
在他的話術中,阮瀅瀅是個偷跑宮的仙二代,心思單純,涉世未深,陰差陽錯與自己結下情緣。
后與自己日久生情,互生好感。
再后來,岳母尋上門,嫌棄自己只是個窮小子,本欲殺了自己泄憤,關鍵時刻被趕來的沈師攔下。
一番扯皮,在阮瀅瀅與沈師的游說下,岳母這才沒有殺自己泄憤,但卻警告自己不準再糾纏,隨后便帶阮瀅瀅回宮了。
他本就是寫話本的,似編故事這種事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況且還有現成的模板在,只是稍微改動了一下,便是一出完美的‘白富美與窮小伙私定終身,奈何岳母看不起窮小伙,強行拆散一對苦命鴛鴦帶走白富美,窮小伙怒喊莫欺中年窮’的悲情戲碼。
胡玉姝哪里聽過這種比話本還精彩的故事,自是瞠目結舌的愣在那。
“我恨啊!”
紀伯常為演的更逼真些,恨恨的咬著牙關,眼眶也隱隱有些發紅的問道:“前輩伱能理解嗎?”
“……”
他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栗的說道:“就因為我出身不好、修為低,仙霞山視我如草芥,將我含辛茹苦多年養大的侄女帶走,讓我們叔侄別離百年!
我卻無能為力!
就因為我出身不好、修為低,我那岳母視我為攀權附利、居心叵測的小人!強行拆散我與瀅瀅!
我還是無能為力!
我恨吶!
我恨自己為何只是個沒有跟腳的小散修!我恨自己為何不是金丹元嬰的修為!我恨仙霞山輕視我!我恨我那岳母狗眼看人低!”
“這……”
胡玉姝見他那般姿態,心中忽然就能理解他為何那般急于改換門庭了。
在她眼中,眼前這個紀伯常竟莫名與那洪渡厄重疊在了一起,兩人一個是被私欲沖昏了頭,一個是被仇恨沖昏了頭,都想要急于證明自己。
這樣的男人,可太好控制了~
胡玉姝目光微動,想到自己那姐姐手下都能有洪渡厄這樣的癡種所用,自己手下又豈能無人所用?
她心中盤算起了主意,故作不忿之態的嘆了口氣,隨即走到紀伯常身旁輕柔的將其攬到懷中拍了拍后背。
待感受到懷中之人身體明顯一僵,她唇角不由微微上挑,柔聲寬慰道:“莫恨,莫氣,那是以前,那些都過去了。”
“……”
紀伯常被她突然攬在懷中,也是驚的呼吸一滯,聽到她的寬慰之言后神色不覺有些奇怪。
‘這狐貍精,想收我心?’
“莫恨,莫氣。”
胡玉姝拍了拍他后背,便又放開了他,看著他失神的模樣,柔聲細語的說道:“有我在,往后你便有了跟腳,修為遲早得精進至金丹元嬰。”
“……”
紀伯常聞言似是回過了神。
想到方才捂著自己面頰的柔軟處,他像個未經人事的初哥一般,面色都有些發紅的看著她,愣愣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
胡玉姝見他那般姿態,還以為是自己的‘收心’之法奏效了,當下笑吟吟的寬慰道:“咱們要讓仙霞山付出代價,咱們要讓那狗眼看人低的邀月宮宮主后悔!”
“好!!”
紀伯常聞言便是眼睛都亮了幾分,起身拱手說道:“愿為前輩驅策!”
“莫要叫我前輩了。”
胡玉姝嬌媚的白了他一眼,嗔怪道:“我明明感覺自己還年輕,你這前輩之稱,都把我給叫老了。”
“那……那晚輩該叫什么。”
“就叫玉姝吧~”
“啊,這……”
紀伯常一張老臉漲的通紅,依舊擺出那副未經人事的初哥模樣,訥訥地喚道:“晚輩修為淺薄,直呼前輩名諱,是不是太過輕佻了。”
“有什么輕佻的?”
胡玉姝聞言秀眉一挑,不以為意的笑道:“咱們本就是一家人,何必拘泥于修為高低?”
“那……那行。”
紀伯常赧然的點點頭,故作局促不安之態看了看四周,起身拱拱手說道:“那,玉姝,晚…我就先回去了。”
“呵呵呵~”
胡玉姝見他那般姿態不由掩唇嬌笑,擺擺手說道:“去吧,去吧~”
“告辭,告辭~”
紀伯常拱拱手,逃似的離開了房間。
出百寶閣大門后,他還回頭看了眼百寶閣的招牌,神色很是復雜,隨即一路往家跑去。
只是在離開百寶閣的范圍后,他面上的癡色便變成了后怕,摸了摸后背,便是衣衫都濕了…
而百寶閣中…
胡玉姝見他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那雙狹長的媚眼微闔,臉上亦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