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石砸中了秦軍的腦袋,就像是西瓜爆開了一樣,當即便將秦卒的首級砸的稀碎。
若是砸中了胸腹,那人的身體,就像是彎曲的龍蝦一樣,扭曲成了一個怪異的姿勢。
……
虎的眼神冒著光,這廝憨笑一聲,搓搓手,道:“傳令魚夫,將繩索剪斷了再拋,如此殺傷力更為厲害。
就像剛才這樣,干其母的!”
巢車底下等待的傳令兵,再次騎馬離開。
……
沙海城頭,已經沒有了還敢站在城墻上反擊的秦卒。
那些勇敢的士卒,要么成了灘灘肉泥,要么就成了哀嚎的傷兵……
余下的秦卒,早已被那鋪天蓋地的磚石,給嚇得屁滾尿流,逃命似得竄下了城墻。
“擂鼓,沖鋒!“
虎再次下令道.
激昂的鼓聲響起,魏卒吶喊著,朝前沖去,士卒們順著云梯爬上了城頭.
城墻上早已成了人間煉獄,殘肢斷骸遍地,血液已經凝固成了朱紅色的深色地毯.
士卒們踩在沒過腳背的血泊里,每一次挪動腳步,都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城墻上早已沒有了完好的秦卒,剛才那鋪天蓋地的磚石雨,嚇傻了秦卒,其等早就躲回了城內.
誰也不會站在隨時都會被砸成肉泥的地方,任人宰割.
……
城門樓也早已成了一片廢墟,四散的磚石檁條,濺落在樓梯上,堵塞了半個樓梯通道.
立功心切的韓方,再次沖在了第一排.
待其踩著磚石廢墟,下了城墻,這才看到,城內靠近城墻附近的民居,大半都給砸毀了.
“娘咧!“
韓方驚呼道:“這拋石機竟然這么恐怖!“
口中驚嘆著,韓方卻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
這廝帶著人,將緊閉的城門打開了.
收放吊橋的絞盤,隨著城門樓的坍塌,被砸毀了.
城墻上的魏卒,只得用長戈隔斷牽連吊橋的繩索,放下了吊橋.
等待在護城河前的劉建,見到城門打開了,當即長劍前指,怒吼道:“兒郎們,隨某沖啊!“
“沖啊!“
喊殺聲遍野……
以這時代的慣例,當城墻失守,就意味著這座城市已經丟了。
……
中牟。
魏豹坐在主位上,青豚居于次位。
張耳、陳馀等居于左側,周義、韓奴則居于左側。
魏豹開口道:“孤先感謝公大夫奪回了中牟,如此吾等距離救援大梁,就只剩下了沙海這一座城池了。“
青豚微笑道:“這是臣分內之事,當不得公子夸獎。”
魏豹擺擺手,道:“是誰的功勞便是誰的!這一點,孤雖然性子急,但也分得清楚。
公大夫的獎賞,待吾等打退了秦軍,返回大梁后,自有王上論功行賞。
孤想說的是,先前公大夫所言,以河水相助,使得退卻秦軍之事,今日可以商議了。”
青豚作為此意見的倡議者,當先解釋道:“但凡天然河道,其必然低于周圍地面,這一點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紛紛點頭。
其等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碧玉、閨秀,這一社會常識,自然是清楚的。
青豚道:“探子已經探明,王賁在大梁正北方,大河的脖子口那里,已經開鑿出了一條河道。
看其的架勢,必然會掘開河提,以河水沖毀大梁了,這與某之前的預判相吻合。“
眾人點頭,早在秦軍剛剛圍困大梁的時候,青豚就曾經猜出了秦軍必然會水淹大梁的。
至今,秦軍的作為早已經被探子探明,青豚的預判已經被證實了。
青豚道:“而今吾等募兵七萬,直奔大梁而來,旦夕之間下中牟!虎更是圍困沙海,看似已經占盡了優勢。”
青豚來回掃視著眾人,將其等的反應都盡收眼底。
青豚看到魏豹、陳馀等少數人的臉上帶上了笑容,就連張仲,也是面有得色。
似乎,大梁的秦軍已經不堪一擊,其等馬上就能解圍大梁,馬上封侯了。
唯有周義則是面有憂色,張耳臉上也稍有肅穆,韓奴則皺著眉頭,正在思索著什么。
青豚將各人的反應都看在眼中,看來軍中還是有很多人對于秦軍的可怕,缺乏足夠的認識啊!
青豚輕咳一聲,道:“諸位,吾想,吾等要對當前的形勢,有一個清醒的認識,那就是——別看此時吾等勢大,實則難擋王賁回身一擊!”
剛才已經看透形勢的幾人,臉上頓時帶上了釋然的神情,只要青豚不犯渾,王賁就不可怕,就怕青豚看到其等節節勝利,對于王賁起了輕視之心,然后貿然與秦軍決戰,到那時就完了!
魏豹皺起眉頭,青豚似乎將王賁看得太過可怕了。
“咳咳!”
魏豹輕咳一聲,以眼神示意陳馀。
陳馀會意,當即道:“公大夫的話,孤不贊同。”
青豚笑道:“陳大夫請講。”
陳馀道:“之前兩旬,吾等四處攻城略地,無所不破,軍心士氣早已盛極。
反觀秦軍,連接喪失十余城,在前日,更是連雄城中牟也丟失了。
想來秦軍早已膽寒。
更何況!吾軍人數高達七萬,更有八萬民夫跟隨。
以吾大魏百姓的勇武,但要給予其等一把兵器,就能拉上戰場,與敵征戰。
若此,吾等麾下當有十五萬大軍!“
陳馀環顧四周,見到魏豹微微頷首,當下心中更為得意。
張耳冷著臉,把弟這是怎么了?
秦軍勢大,兵精將老,豈是其等麾下這種初成之軍可以比擬的。
陳馀看著一臉錯愕的青豚,臉上的得色更加濃厚了。
陳馀朗聲道:“故此,以常勝之兵擊長敗之軍,以龐大之軍擊弱小之旅,孤想不出……吾等還有什么需要懼怕秦軍的。
難道是?“
陳馀盯著青豚道:“真像是民間俗語里的打仗越老,膽子越小?
還是某些人技窮了?“
青豚啞然失笑,這陳馀,竟然敢指責自己了!
幸好這廝不知道黔驢技窮的故事,否則自己不是成了那個唯有三撅蹄的毛驢了么!
張耳見青豚臉上帶著難言的笑意,心中膽寒,這廝的手段,那可不是說笑的,仲弟可不要惹惱了這廝。
“大夫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