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草原人來說,羊群就是一切,他們這等犯了事的罪人,還沒有羊羔值錢的!
秦國咸陽。
諾大的宮殿此刻卻是一個下人也沒有,唯有趙高正擔憂的看著病床上的秦王。
秦王政臉色蠟黃,正虛弱的躺在床榻上,一旁的御醫正皺著眉頭,替秦政把著脈。
良久之后,御醫才放下秦政的胳膊,塞入錦被里面,又細心的掖好被子。
“太醫,陛下怎么樣了!”
趙高緊張的滿頭大汗,卻是擔憂的問道。
御醫看了秦政一眼,卻見秦政有氣無力地開口道:“沒事,高是孤的人,不會胡說的。”
御醫這才道:“陛下沒事。”
“哦?”趙高皺眉道:“為何先前太醫言陛下病重時,陛下反倒是雖有小疾,倒也無礙,此時陛下躺在床上,太醫反倒是說陛下無事呢!”
太醫知道這是趙高在質疑自己,只是,事實的確如此。
他解釋道:“病者心生也,天有五行,人有五臟,人之五臟即對應著天之五行。
五行乃是相輔相成、生生不息的,人體五臟亦是如此。
陛下此前有病,全憑一口心氣在苦苦支撐著,這病氣啊,就壓入了其他肺腑,是以,當時陛下有病,卻依然能夠強撐。”
太醫看向趙高,問道:“趙少府可曾明白?”
趙高似懂非懂的點點了頭:“也就是說之前的時候,陛下乃是在強撐著不然自己倒下,對嗎?”
“然!”太醫扶須長嘆。
兩人相顧點頭,其實他們的交談,更多的是在像病榻上的秦政解釋的。
太醫繼續道:“后來,陛下肩頭重壓卸下,當即人就松掉了那口氣,這病癥啊,也就全出來了!
這就是陛下先前大病一月的原因。
而今,陛下體內的病氣已經發泄出去,體內自然是失去了病毒。
所以啊,某才說陛下而今沒病的!”
“哦!原來如此!”趙高點點頭:“也就是說陛下而今只需要修養回來,自然就沒事了!”
“對!”
太醫笑道:“而今的陛下,也就是圣體稍虛,需要緩緩進補,某這便開一服方子,趙少府時常留在陛下身邊,當記住了,切勿讓陛下進補太多。要知道,而今陛下身體太虛,補得過了會虛不受補的!”
趙高點點頭,表示自己受教了。
自從秦王倒下之后,這一個月以來,趙高也只是回家了三次罷了,其余的時間,卻都是衣帶不解的留在秦政身邊伺候著。
秦政雖然貴為一代帝王,但是終究是被趙高感動了,這一個遠方的嬴姓趙氏宗族,卻是要比他很多子女都靠得住。
太醫留下藥方,屈身退下,自有另一個醫者上來仔細檢查藥方之后,抓了藥,交給另一位醫者拿去煎熬。
這一切,卻都是置于黑冰臺的監督之下進行的。
身為一國之主,秦政對于自己的安危,卻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先前的時候,為了統一天下,秦政不得不硬抗著病魔,此時心結盡去……
秦政不由得想起了華王對他說的——乘著斬濤巨艦,橫行四海五湖,看著華夏的旗幟插遍四域!
這一切,都需要一個健康的體魄!
秦政正在憧憬著明日的美好,趙高卻是湊上前來,道:“陛下,臣已經在宮中待了十二天了,臣請回家一趟,若是再不回家,臣怕吾那女子都不認識臣了!”
見趙高說的有趣,秦政大笑起來,卻是身體太虛,被口水嗆得連連咳嗽。
趙高扶起秦政,捋順了他的胸口。
秦政擺擺手,道:“孤這宮中,下人上千,卿便回家去吧,孤放汝兩天沐休!”
趙高連連稱謝,屈身離去。
待趙高走了之后,秦政拍了拍手,從一旁的暗影里走出了一個黑衣人。
“彼出宮的那三次,都見了什么人?”
這一刻,秦政臉上的笑容全部隱去,一代帝王的威嚴浮出臉面。
“主上,趙少府第一次出宮,府門外聚集大量朝臣,但趙少府并未見別人,第二次出宮的時候,胡亥公子去了趙府,進入廳室約莫兩刻鐘后離開,第三次出宮,亦是沒有見別人。”
秦政瞇著眼睛,胡亥么?
他沉思許久,這才道:“派人盯著趙高,孤要知道他這三天都見了什么人,都說了什么話!”
“唯!”
黑衣人點頭稱是,拂又隱入了黑暗。
黑冰臺雖然不識華夏第一個諜報組織,但是卻是第一支全國范圍的情報組織。
這一組織的結構模式,直到兩漢時期,依然在使用著,只是,因為秦末的大亂,小吏出身的漢朝雖然有一桿沒落的貴族扶持,但是,這種訓練模式卻是丟失了。
秦定天下,雖然有著兵鋒銳利的原因,最為主要的卻是進過八百年秦氏一族的布置,黑冰臺早已布局天下……
此時秦政的精力已經放在了即將發現的新地域上,黑冰臺的勢力,卻是稍有收縮。
但是,正是因為這種收縮,秦國對于國內的監督,卻是達到了最頂峰。
趙高返回了家中,趙荷歡呼著迎了上來。
已經十一歲的趙荷,卻是生的亭亭玉立,已經有了幾分小美人的姿色。
“翁翁,汝怎么這么久才回來啊!荷兒都想死翁翁了!”
“哦,是嗎?荷兒在家乖不乖,有沒有聽阿母的話?”
趙高蹲下身來,將趙荷抱起,朝屋內走去。
“嗯……”
趙荷眼珠轉了轉,這才脆生生的答道:“荷兒很乖啊,荷兒最聽翁翁的話了,不信翁翁問阿母!”
“小鬼頭!”
對于這個古靈精怪的唯一子嗣,趙高卻是疼惜的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縱然是趙高尋了很多名醫,吃了很多藥,這子嗣稀少的毛病,卻是依舊不曾改善。
時間一長,趙高也就認了命,他一心想著的卻是為趙荷多立功勛,將來好將趙家的榮華富貴傳遞到趙荷的子女身上。
“主子!”
老仆迎了上來,伸手接過趙荷道:“小姐快下來,主子已經勞累了很久了。”
“嗯!”
趙荷順從的從趙高身上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