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部隊的推進速度明顯加快,仇戰不用看地圖就知道已經超過了向塘向縱深推進了。也可以肯定向塘已經被中國軍隊攻佔。有老喜他們參戰這麼快拿下向塘很合情理,如果沒有拿下說明老喜他們沒有發力。
他們可以聽到正西和西北部在激戰,估計西線已經開始向生米街方向進攻了。從槍炮聲的方位可以判斷西線的攻勢非常不錯,高安及大城應該已經拿回來了。位置要比戰區靠前一些 ” 。
以夾擊大城堵斷高安之敵後路把鬼子從高安城逼退至奉新地區的戰術非常成功,這樣減輕了正面攻城的壓力。相對來說東線第三戰區的作戰效果進展明顯不好。
晚上,部隊繼續按計劃推進。仇戰協助攻下兩個村子後就休息了。這不是他大牌,他們已經提前完成了作戰任務。他們已經突前了幾百米,如果再向前移動必定會被鬼子所包圍。
營長來找仇戰喝酒,突然通迅兵跑了上來告訴了團部的命令,要求他們繼續攻擊前推四百米。營長看著仇戰,如果要攻擊必須取得仇戰他們的幫助。
“你們打吧。我累了要休息。”仇戰搖了搖頭說道。形勢一片大好,各作戰單位都開始有點冒進的衝動。仇戰不屬於第三戰區序列,也不屬於第29軍序列。他不便指揮部隊,也不便干涉他們的作戰。
但他知道在形勢大好的情況下所隱藏的危機,只能任由他們自己去承擔作戰任務。失去了仇戰的支持,要再向前突破的難度非常大。最終也只會做做樣子就結束了。從而達到仇戰不願急於冒險的目的。這樣做要比任何勸說都有價值。
營長無奈地離開下達作戰命令。在營長離開之後仇戰對路道:“分成兩組觀察鬼子動向,特別要注意鬼子的移動和增兵現象。”
“嗯。”路小璐女兵們離開,她明白仇戰的意思。鬼子應該開始醞釀反攻了,他們這就樣地等著捱打。這不是鬼子的性格。
仇戰靠在斷牆上看著,西線比過春節還要熱鬧的場面。緊鎖著眉頭,手指彈著身邊的一塊石頭思考著。看得出他又在做一個很難的決定。
良久他把手中水壺裡的酒全部灌入口裡,酒意一上來仇戰再一次迷糊地睡了……
仇戰感覺臉上有一絲涼意,他突然驚醒過來看著正拿著水壺裡的酒倒他臉上的路小璐。仇戰驚問道:“幹什麼呀?”
“誰叫你喝酒醉得象一個死豬一樣。狙擊手應有的警惕性都沒有了。”路道。眼神裡卻充滿了關心。
“什麼事?”仇戰坐了起來看著路小璐問道。他不想做出任何解釋,也知道路小璐找他一定有事。
“鬼子在暗中增兵。”路道:“他們應該是想進行反攻。”
“兩翼進攻部隊的推進情況怎麼樣?”仇戰問道。
“他們經過的作戰根本就沒有攻破一個點。我們這個營已經完全處於突前位置。”路道:“會很容易被鬼子包圍。”
“命令菩薩小組馬上後撤。”仇戰想了想又說道:“還是通知一下那個營長吧。建議他們退至水平線構建防禦工事。”
“要通知杜慧他們嗎?”路小璐問道。
“不讓他們長點教訓就不會有長進。”仇戰冷冷地說道:“如果他們這點警惕性都沒有與普通作戰部隊有何異?那麼多官兵會在鬼子的反攻之中戰死,他們爲什麼就死不得。有時候犧牲是很有必要的!”
路小璐象不認識仇戰一樣看著他。他怎麼這麼了?他還是以前的仇戰嗎?會不會象老人們講的一樣患上了失心瘋?
“還不去準備撤離?”仇戰問道。路小璐忙離開。仇戰站了起來,搖了搖空水壺扔在地上轉身離開。
昨天晚上他就在一直想這個問題。對不對其他幾支隊伍進行提醒,他不忍看著弟兄們出現傷亡,但如果不付出犧牲他們就不可能會改變他們的作戰思維,以後會付出更爲慘烈的代價。所以他鐵下心來不做提醒。
他也計算過了,以訓練營的應變能力在鬼子的反攻之下,只有要作戰部隊的配合,傷亡還是有一定的限度。以死神訓練營的戰鬥力,就算是戰死鬼子也必將付出很大的代價。
進攻部隊採取了仇戰的建議,突前位置的弟兄們全線撤退,放棄了好搶佔的村莊。然後全線構建防禦工事。
仇戰對進攻部隊的長官仍然避而不見。一個人縮在一個單兵掩體中看著天空,對弟兄們安危的擔心充斥了他整個腦海。讓他什麼都不想去做,讓他什麼人都不想見。
天剛亮(4月27日),鬼子就開始炮擊。隨之大規模地向中國軍隊實施反攻。因爲進攻部隊及時構建了防禦工事,硬生生地阻止了鬼子的反撲。雙方在陣地前進行了激烈的戰鬥。
仇戰帶著路小璐投入到戰場上。鬼子進攻,他們狙擊手的優勢得到了充分的發揮。僅憑著他們對火力點的控制在防禦部隊的配合之下鬼子寸步難進。
仇戰感覺到向塘方向中國軍隊在鬼子的攻擊之下後退。作爲鬼子的一個戰術要點,他們的坦克部隊全部用在了向塘方向的作戰。
西線杜慧方向中國軍隊也在後退,但卻在一後退了一公里左右頂住了鬼子的進攻。他對杜慧還是放心的,如果他按仇戰的思路進行作戰,各小組輪換投入戰場。他那裡應該不會出現弟兄傷亡的問題。他最擔心的還是袁百昌。
袁百昌這一次表現得那麼反常,應該是對仇戰的任命有想法。他與杜慧一直暗中較勁,但仇戰卻讓杜慧當偵察連的連長,而讓他當連副。他心中當然對仇戰不服。
自從進入司令部後袁百昌就變得熱衷於虛的東西變得好大喜功起來,熱衷於領兵作戰。他的思路無法與仇戰他們保持一致。從而在狙擊作戰方面開始落後於杜慧,甚至還不如陶建佳。而指揮普通部隊的作戰思路仍然停留在簡單的戰術思維上。
他對仇戰的意見越來越大,心中對仇戰的情感也越來越複雜。心態也慢慢地變得不平衡起來。而仇戰用人又不能感情用事,誰適不適合這個位置他心裡非常清楚。這不是兒戲,關乎弟兄們生死的問題。
以袁百昌現在的狀況,已經不適合擔任第四處的任何一個職務。他也是爲了照顧老兄弟的感情才一直沒有把他怎麼樣,他也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兄弟。
此時袁百昌正把七個小組的人全部集中起來,在進攻部隊的配合之下全力向向塘實施反攻。昨天晚上進攻部隊從向塘分成九路向前突進,意圖以最快的速度向蓮塘方向進攻。
他要用事實向仇戰證明他是對的。他的建議是對的。仇戰就是因爲怕死而不敢進入戰場。這些天仇戰關閉電臺不與外面聯繫,杜慧時不時地刺激他,老喜他們雖然不說也好象對他有意見了。
要讓他們閉上嘴巴就得要用行動來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他採取的是穿插作戰的戰術,以九個點對鬼子進行突破。然後再橫向夾擊把鬼子一步一步地向後逼。
晚上穿插,白天再橫向夾擊。這樣一個晚上就可以穿插一公里到兩公里,速度自然就快了起來。晚上老喜提醒過他要注意鬼子的反而,他因爲急於求成並沒有重視老喜的建議。
沒有想到鬼子果然會在凌晨時發動反攻。首先以重炮轟擊向塘,然後對所有的突前部隊進行反包圍。以坦克集羣掩護步兵直取向塘。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之下,向塘很快就被鬼子佔領。
向塘失守他的九個小組被分成了兩個部分。特別是靠近鐵路的兩個小組被鬼子重重包圍。在接應其他幾個小組退出來後開始組織營救在向塘的兩個小組。
但鬼子的炮火和頑強阻擊下,袁百昌所指揮的七個小組和進攻部隊無法向前半步,反而在鬼子的炮火中損失慘重。
當與前方完全失聯的情況之下他不得不放棄。一直在鬼子後方完全聽不到任何槍聲時他從不甘心地回到防禦陣地上。懊悔、痛苦、憤怒完全佔據了他的心。他在思考著如何向鬼子討回這筆血債。
他仍然在想著,如何再立奇功。讓仇戰和老喜他們無話可說,特別是讓杜慧無話可說。一定要討回這個面子!
中午,鬼了的攻勢停了下來。仇戰帶著女兵們撤出陣地。營長提著兩個水壺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
“兄弟。”營長痛苦地叫道。仇戰看了看水壺,一個水壺被子彈打穿,兩個水壺的布帶上還有鮮血。
“這是怎麼一回事?”仇戰接過水壺問道。
“去軍部取酒的弟兄在路上遇到了……遇到了反攻過來的鬼子……犧牲了……”營長痛苦地說道。他把這事當成最重要的事情,派去取酒的自然是他走得很退的兄弟。
仇戰低頭擰開蓋子,倒了一點到地上,然後聞了聞重新擰上遞還給營長面帶痛苦地說道:“我不喝了。你把這壺酒讓全營的弟兄們每年嘗一小口,然後告訴他們這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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