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繼續進行,就在雷林等做出了一致決定,前往那火行山時,忽然宴客的大廳外卻是傳來了一個冷冷的笑聲:“哼哼哼——!真是好熱鬧啊!”
這聲音清晰傳入衆人耳中,偷著一種陰冷和猙獰。大廳中的衆人都是吃了一驚,立即一起朝著大廳入口投去目光。
卻只見一人從大廳門外走了進來。
那人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痕,一位細長眼睛總是瞇著的樣子,眉目間透出一種狠厲之色眼神——卻不是那傷疤男子又是誰?
看清楚是那傷疤男子來了,衆人都是大吃一驚,而馬文章更是面色一沉,喝斥道:“段譽,你這是幹什麼!”
雷林在一旁,看著這叫段譽的傷疤男子,不禁眉頭沉了沉。他發現這段譽今日有些不同尋常,似乎有點來者不善的意思。
果然,那段譽冷笑一聲,惡毒的目光打量著大廳中衆人,冷笑說道:“我只想問大家一聲,大家是想死還是想活?”
段譽這話一出,全場頓時都是爲之一窒,衆人面面相覷,一時不明白段譽到底是發什麼瘋,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混蛋!段譽,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衆人吃驚時,馬文章大怒,沒了平日慈眉善目的樣子,怒睜雙目地站了起來,大聲喝斥。
“段譽,你是不是瘋了!”
“段譽,你酒喝多了嗎!”
……
村裡的高層、長老等,也立即站在了馬文章一邊。大聲喝斥段譽。
段譽卻是不爲所動。反而大喝一聲:“都給我閉嘴!”
一時間。段譽這聲霸道的怒喝讓場中一靜。衆人吃驚地互相望了一眼,氣氛變得凝固,竟有一絲緊張的意味。
而雷林冷冷掃了段譽一眼,微微搖頭。他早覺得這段譽行爲舉止怪異,而且似乎看他們不順眼,卻沒想到段譽會瘋狂到在宴席上就公然發難!
不過,雷林卻沒小瞧段譽,因爲他覺得段譽並非那種魯莽之人。他敢如此大搖大擺地公開露面,還說這樣的莫名其妙的囂張的話,只怕是有依仗的。
毫無疑問,此時段譽的言行舉動,完全是在藐視馬文章這個綠洲第一人的尊嚴。馬文章見面色一沉,大步走上前,朝著段譽厲聲呵斥道:“段譽,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段譽臉現先冷笑,說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倒是你。祭師大人,你真的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段譽這語氣陰沉的話。不知怎麼的,竟讓在場的人都是一陣心悸,隱隱感覺不好。
“段譽,這個村子中,還從來沒有人敢蔑視我的尊嚴!”
段譽的話讓馬文章更怒,厲聲指著段譽怒吼起來。
段譽面色一陣陰狠,冷冷笑了起來:“是嗎?這樣的話,我很榮幸成爲第一人……”
“大膽!”
馬文章怒不可遏,口中暴喝著,身形一閃,朝著段譽撲了過去,要用武力先擒下段譽。
那段譽卻是陰冷一笑,忽然輕輕一甩衣袖。
轟隆!
一聲風氣呼嘯中,一股怪風猛然吹拂而來,竟生生將撲向段譽的馬文章吹得飛射出去,狠狠撞擊在大廳牆壁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
衆人感覺整個大廳都是一陣劇烈搖晃,都是禁不住臉色一變,吃驚這力量的恐怖!
而相比之下,雷林等更加吃驚的,卻是這段譽使用的,竟然是“風行元力”!
這個世界中,處處充斥著火行元力,而作爲被火行元力剋制的風行元力,除非是和被封印的風吼有關!如此,這段譽此時此刻的所作所爲,只怕不簡單!
“咳咳……”
馬文章艱難地站了起來,咳出一口鮮血,目眥盡裂地望著段譽,發出了不敢相信、無比心痛的聲音:“你修煉了風行功法,你……你竟然投靠了風吼!段譽,你背祖棄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那段譽卻是輕蔑地掃了馬文章一眼,將雙手抱在胸前,聲音陰冷地笑道,“祭師大人,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有投靠風吼大人,只是和風吼大人合作而已,順便獲取了它的一些力量。你別把這麼大的帽子扣在我頭上,我僅僅是不想一輩子窩囊的活在這種地獄,也不想相信什麼莫須有的狗屁預言,把命運交到別人手中罷了。”
段譽這話說不上氣勢,但聽在馬文章耳中,卻如同被針扎入心臟,痛徹心扉。他渾身顫抖著,指著段譽,泣血道:“你……你……枉我歷來把你當做親生兒子一般看待,用心教導你,你……”
馬文章這話沒說完,忽然一陣頭昏眼花,手腳乏力,“撲通”一下軟到在地上。
差不多同時,大廳中的人都是忽然感覺一陣天地旋轉,手腳發軟,前後著連續栽倒,竟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大廳中的人接二連三地中招,驚呼聲此起彼伏。
這其中,就連雷林等也是忽然感覺四肢乏力,雖然多堅持了片刻,卻最終也還是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林大吃一驚。因爲這一切實在是發生得太過詭異,毫無徵兆!哪怕那段譽出現後,肆無忌憚,他已經產生了警惕和提防,卻沒想到還是無聲無息間就中了招!
眉頭沉了沉,雷林迅速往身邊望去,卻見元妃、何綵衣,還有申通也是紛紛臉露吃驚神色,身體搖晃著倒在地上。
一瞬間,雷林忽然想起了這種種癥狀,倒是迷藥中毒很是相似。
再一聯繫其他種種,雷林大致有了判斷,望著段譽,冷哼一聲道:“你在宴席中的酒菜中下了迷藥?”
“嗯……”
段譽冷冷掃了雷林一眼,“啪啪“鼓掌,冷笑道:““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的實力,在我的‘迷迭散’下,竟然還能如此精神,看破了我的手法!”
雷林沉了沉眉頭,問道:“你如此精心的策劃這一切,究竟想幹什麼?”
段譽聳聳肩:“幹什麼?首先是要殺掉你;其次,當然是順手救救我的族人,徹底離開這個生不如死的鬼地方!”
這時,馬文章深深呼吸了幾口,痛心疾首地盯著段譽,說道:“段譽,你回頭吧……我們的祖先爲了封印風吼,付出了無數的生命和代價,你怎麼能投靠風吼!”
段譽掃了馬文章一眼,聳聳肩:“祭師大人,你說的也許沒錯,但我的命我自己做主。而且,當初我們的祖先和風吼大人之間僅僅只是一場誤會而已,我們的祖先當初根本沒有必要和風吼大人死磕……”
一聽段譽竟然稱十分順口地稱呼風吼做“大人”,一時間,馬文章又急又怒,打斷段譽的話,急道:“段譽,你給我住嘴!我們的先祖教導我們,我之族人爲人當光明正義,勿以善小而不爲;勿以惡小而爲之!風吼惡獸屠戮我族人,吞噬我族人血肉,喪盡天良,我們祖先封印住它,不讓它危害世間,乃是大仁大義之舉!”
馬文章咆哮著,又是憤怒,又是心痛,表情中還隱隱有掩飾不住的痛惜。
段譽卻只冷笑一聲:“祭師大人所說的這些,我一直都記得。而起初,我也是和祭師大人差不多的想法,但是,當我看到我的族人,爲了這所謂的正義,連飯都吃不飽,常常有人餓死;當我看到我的族人爲了這所謂的正義,一輩子被困在這地獄般的世界中受苦,我的心漸漸不平靜了……”
說到這裡,段譽臉色忽然充滿了無盡苦澀和諷刺,笑容也一點點僵硬起來,他聲音冰冷地說道:“我現在想問祭師大人,你一直堅持著先祖的教導,帶領著你的族人在這地獄中盡職盡責,請問這樣做,卻給你的族人帶來了什麼好處,又給你帶來了什麼好處?”
“你……“
馬文章語氣爲之一塞,頓了頓,才怒道:“至少我對得起祖先,我的所作所爲問心無愧!“
段譽卻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足足笑了一陣,他才無比諷刺地冷哼道:“好一個問心無愧!祭師大人,你敢將你這話,向被餓死的族人說嗎?敢向那些戰死的族人說嗎?”
馬文章口張了張,但一時間卻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和段譽辯解。怔了怔,他才說道:“也許我是有對不住這些族人的地方,但在大義上,我依然問心無愧!”
段譽搖了搖頭:“可憐!可悲!不要在把你所謂的‘大義’掛在嘴上了,你這一輩子,其實都只是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掙扎求存而已!而族人們也根本不懂你所謂的大義,他們也只是爲了生存,不得已而已!”
聽到段譽這話,馬文章竟發現自己實在無話去和段譽辯解。
實在無話可說,馬文章搖了搖頭,、嘆息說道:“段譽……你瘋了!好吧,且不說其他的,就算你的話有些道理,你卻是和一頭吃人的惡獸在做交易!你怎麼能保證你幫了風吼後,它會履行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