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修,楊大爺,別掙扎了,不解決她我們是走不出去的,別白費力氣了,你們休息下,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毛一凡淡淡地說了一聲,自己卻率先停下了腳步,如果再這樣疲於奔命的走,總會因力竭而死。
“一凡,你?”雖然跟毛一凡接觸沒多久,對毛一凡的本領(lǐng)並不瞭解,但是蘇修卻發(fā)現(xiàn),毛一凡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是一種充滿了決絕的味道,在楊大爺那裡,這可能被解讀成自信,小菜一碟,可是,蘇修卻覺得,這件事,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放心,所有的鬼都是希望生人是被嚇死的,因爲鬼是怨力凝聚而成的,恐懼只會增加他們的力量,只有敢於面對她,我們才能戰(zhàn)勝它。”毛一凡輕輕地拍了拍蘇修的肩膀,然後緩緩轉(zhuǎn)過身,他知道,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恐怕會正面直視這世間最可怕的事物,可是,如果不轉(zhuǎn)身,自己就成了這個世界最醜陋的事物。
“一凡!”
蘇修想說什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脣好像有幾千斤一般,雖然蠕動了一兩下,但是沒有一個音符發(fā)出聲來,恐懼,居然讓他無法言語了。
出乎毛一凡意外的是,轉(zhuǎn)過身的他卻沒有看見任何東西,除了清水河的水在那不停的觸吻著河岸,如果不是現(xiàn)在依舊不能移動的話,恐怕他們真以爲剛纔是幻聽。
“不要在我面前裝神弄鬼,可敢出來一見?”毛一凡對著清水河的河水嚷道,雖然看不見這個女鬼,但是憑直覺,完全可以判斷出這個女鬼的大致方向。
“咯咯,咯咯……”
依舊是令人牙酸的冷笑聲,讓人禁不住的毛骨悚然,後背發(fā)涼,可是偏偏看不見人,不,應(yīng)該是鬼,在哪裡,這一次的聲音有些詭異,因爲不再是從後面散發(fā)出來的,而是從四面八方出來的。
“你,是河神老爺嗎?”楊大爺哆哆嗦嗦地問道,剛纔只知道恐懼,倒是沒有考慮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河神!
不錯,如果是河神的話,一切都好解釋了,今天本來就是河神娶親的日子,本來自己的閨女應(yīng)該是當作祭品然後求的新田村十年的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最後沒有祭河,也就是相當於這個儀式?jīng)]有完成,如果這個儀式?jīng)]有完成的話,那麼河神老爺肯定會生氣的,如果,河神老爺生氣的話,那現(xiàn)在就很好解釋了。
報復(fù)!
不錯,就是河神老爺?shù)膱髲?fù)!你說你們搶了人家的老婆,河神不報復(fù)纔怪!當然,這是楊老爺?shù)耐茰y和想象,而且看起來這個想象很容易成立的。
“不,她不是河神
!而是河鬼!”
毛一凡大喝一聲,不僅推翻了楊大爺?shù)耐茰y,更讓衆(zhòng)人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們寧可相信著出現(xiàn)的女聲是河神,也不願意這個女聲是河鬼,因爲這倆詞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實際效果卻差的十萬八千里,而且自己的結(jié)局更是迥然不同。
神,是正義的象徵,鬼,就是邪惡的代名詞了,毛一凡的一句河鬼無疑將衆(zhòng)人的一絲幻想擊碎。
“一凡大師,不可對河神不敬啊!”楊老頭似乎是對毛一凡的這個推翻並不在意一般,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我說了,她不是河神,而且,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們的清水河是你們新田村的母親河,是至寶,你們新田村雖然是聚陰之地,極易形成怨氣,但是好在清水河處在聚陰口上,東西走向的清水河剛好可以吸陽散陰,從而保證了你們新田村的陰陽平衡,否則的話,你們著幾百年來的祭河儀式豈不是聚集了成百上千個鬼?可是你們的村子裡面可曾鬧過鬼?”毛一凡背對著衆(zhòng)人,面朝著清水河,如果受攻擊的話,他必然是首當其衝的一位。
“這個……”
對於風(fēng)水學(xué)說一竅不通楊老頭自然不知道毛一凡說的是什麼,但是毛一凡問的很對,從小到大,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碰見鬼這件事。
“那她怎麼會出現(xiàn)呢?”
匍匐在蘇修背上的楊馨兒問了一個技術(shù)含量的問題,確實,如果按照毛一凡所言的話,那麼新田村應(yīng)該是沒有鬼的,可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這種情況顯然就是鬼乾的,那麼,這個鬼是怎麼來的?難道是孤魂野鬼四處溜達溜達到這裡來了?
“我也很奇怪,以新田村這樣的地形構(gòu)造,是不可能產(chǎn)生怨靈的,也就不具備形成鬼的條件,而且依據(jù)新田村的封閉,也不會有外來鬼的進入,除非......”說到這裡,毛一凡也不禁一陣毛骨悚然。
“除非什麼?”
蘇修有些戰(zhàn)慄地問道,不知道爲什麼現(xiàn)在這個鬼除了束縛住自己,好像並沒有做什麼,而且連那個陰冷的聲音也消失了,這短暫的平靜分外的可怕,在這樣的黑夜裡面,這壓抑的氣氛好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一瞬之間就可以將人給吞噬掉一般,每個人的心都是提著的,緊繃的神經(jīng)讓他們喘氣都不敢太大聲。
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纔是最可怕的,就好比你沒有複習(xí)就參加高考,考試的過程中未必難熬,相反是在考試之前的那一段時間,每過一分鐘,你心裡的煎熬就會加深一份。
“除非,有聚陰之物。”
毛一凡神情嚴峻的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自己的責(zé)任了,要知道,在毛家道堂,因爲毛一凡不擅長道法,所以他的心思就放在鑽研那些道法書和奇聞逸事上面去了,如果要形容他的話,有一句話很形象,就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當然,意思就是他的理論知識相當?shù)膹姶螅@是他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比不了的,不過了解再多也沒用,畢竟用不出道法來
。
正是因爲毛一凡的理論知識豐厚,所以他纔對新田村的這個地形構(gòu)造特別的瞭解,纔敢制定這麼一個營救楊馨兒的計劃,可是,還是算漏了一點。
“我聽你說過我們新田村的地形就是聚陰之地,可是這聚陰之物又是什麼?”蘇修緊了緊揹著楊馨兒的手臂,追問道。
“比如說......槐樹!”
砰,彷彿腦袋一下子要炸掉一般,毛一凡突然間寒毛倒立,原來,原來竟然是這個,居然是它!
一絲前所未有的驚恐和後悔從毛一凡的眼角滑落,自己終究是廢物,還自作聰明,還以爲能獨當一面,看來,自己還是太弱了,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