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看樣子追到山上去了。”
“下車,追過去。”
他們兩人帶著文書,往山上爬去,這座山不太陡峭,但沒有路,到處都是矮小的灌木,荊棘,山上還有幾名戰士也在往上面爬著,林小軍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訓練,體力大增,奔跑的速度比過去快的不是一點兩點,沒爬一會,就把連長遠遠的甩在了身后。
連長擦一把汗水,對著林小軍喊:“龜兒子跑的真快,你不要管我先上去看看情況。”
有了這句話,林小軍就提著槍,埋頭往上跑了,槍聲已經離的很近,而流彈也不時地從他身邊“咻咻!”的飛過,跑上一個略微背風的平臺,就見二排長帶著幾個人正伏在一處巖石下,對著上面‘砰砰’的放槍。
在他們腳下,躺著好幾個戰士,都負傷了,正在包扎。
林小軍伸長了脖子,往山坡上看看,上面草木繁茂,一時看不到人,不過偶然的會從上面冒出幾顆子彈,打的巖石啪啪響,火星四冒。
林小軍看二排長的脖子上在流血:“二排長,你沒事吧?”
“小林來了啊,我這還好,被子彈擦破了一點皮!”
“排長,乍不往上沖呢?”
“不好沖啊,前面已經好幾個兄弟負傷了,對方有十多個人,還劫持了一輛剛好路過的小車,打死了駕車的司機,綁架了一個女人和女孩。”
林小軍心里一驚,還有人質啊,這真有點麻煩了。
“轟!”不遠處傳來一聲地雷的爆炸。
二排長對著步話機狂吼:“就地隱匿,注意地雷!”
話音未落,步話機里就傳來一聲慘叫“我的腿找不到了,我的腿找不到了!”
二排長對身邊的兩個戰士狂喊:“把他們弄下來。”
“轟!轟!”又是兩顆手雷在不遠處爆炸了。
接著又傳來了慘叫。
連長也上來了,一眼就看到剛剛被拖回來的那個沒有腿的戰士,二排長跑過去,用雙手死死勒住士兵殘存的一截大腿,嘴里喊道:“小林,快把你的止血繃帶拿來,晚了就沒救了!”
剛才林小軍真有點呆住了,他不是怕,但看著戰友們血淋淋的傷口,他的怒火在升騰,殺氣的凝聚。
眼中只有他們痛苦的呻吟,憤怒的嘶吼。
“噠噠噠……”
幾個戰士滿懷憤怒,用自動步槍一起對著山林掃射,他們將彈匣里所有子彈都狂風驟雨般的傾泄出去,打得山上火星飛濺,樹葉紛飛,還有好些灌木和小樹沒齊腰打斷,露出光禿禿的枝干。
一個士兵脖子上青筋鼓起,瘋狂的竭斯底里的嘶吼著:“畜生,有本事你們出來,和老子一對一的干一仗!”
當宋連長聽完了情況,稍微一思考,就對身邊的幾個戰士說:“停止射擊,不要誤傷人質。”
然后對文書說:“命令就近哨所,每個哨所抽調一名老戰士趕來支援,另外和團指揮所匯報情況,我們在201段和大約10名恐怖分子遭遇,對方手里有人質,正在和我方僵持。”
這面說著話,身后傳來一陣犬吠,有幾個柳江市公安局的特警爬了上來。
一個帶著林小軍也看不懂的*的女警官跑上來就問宋連長情況。
“連長,我們剛好巡邏到附近,聽到槍響趕過來了,不過大家不要擔心,這伙恐怖分子不熟悉這里的地理情況,這座山頂無法翻越,都是懸崖峭壁,我們堵住他們下山的路,他們就跑不掉了。”
宋連長點下頭:“我知道這個情況,問題是對方手里有兩名人質,所以有些麻煩,”說完,又轉過身對二排長說:“上面還有我們的戰士嗎”
“還有幾個最先來的,在上面。”
“讓他們立刻撤回來下來,先把傷員送下山。”
二排長一下漲紅了臉,聲嘶力竭的喊:“連長,二排還能頂得住,我要帶領其他兄弟繼續追捕這伙混蛋!完不成任務,我他娘的提著腦袋來見連長!”
“放你娘的屁!老子要你的腦袋做夜壺啊,先撤下來,不要無謂的犧牲,龜兒子跑不掉的。”
“連長!”
“龜兒子的,這山上有地雷,你的戰士會排雷嗎,有工具嗎?扯淡!執行命令!”
不要看宋連長平常大大咧咧的樣子,但他在緊急情況下非常冷靜,他明白,目前我放援軍未到,山上地雷也多,顯然這一伙人并非烏合之眾,早至少還有精通戰術的叢林老兵,而且從幾個負傷的戰士情況看,對方里面不乏戰斗高手,更惱火的是對方手里還有人質,既然他們跑不掉,那就不要和他們硬拼。
傷員在陸陸續續的往山下轉移,山下也陸陸續續的有戰士上來增援,淚水從每一個7連戰士的眼總流出,這是傷心的淚,也是恥辱的淚水,每一個身穿橄欖綠的人,都會有這深厚的感情,大家在同吃同睡,共同度過那些漫長,單調而枯燥的生活,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感情,軍營才會保留著持久熱情,才會不斷冒現一些熱血男兒,用他們無怨,無悔的青春,為國家和名族鑄造出一個堅強盾牌。
望著被抬下的傷員和犧牲的戰士,他們都哭了。
好一會,宋連長才擦一把淚水,說:“看來這伙人計劃性很強,兵分兩路,聲東擊西。”
那個女警官也沉吟片刻,對宋連長說:“這樣,我先帶著我的人上去看看,我們特警都有防彈服的,相對安全一點。”
“不行,警官同志,這太冒險,我建議還是等我們的增援的人到齊之后再行動。”
“連長,請相信我們,我們受過專業的反恐訓練,也有排雷工具,一隊的人跟我上。”
女警官不在理會宋連長的勸告,帶著手下5人小隊,還有兩條警犬,往山上運動了。
但還沒有走多遠,就傳來一陣“轟轟”的地雷和手雷的爆炸聲,接著就是自動步槍那節奏分明的“噠噠噠!”的掃射聲。
宋連長忙喊:“火力支援!”
他搶過了身邊一個戰士的步槍,對著山上掃射起來。
林小軍一直抱著槍瞄準山上,靜靜的等待著,此時的他像是一條潛伏的鱷魚,等待著獵物出現,用自己鋒利的牙齒一口將獵物咬掉。
他看到了半山腰上一簇藍色的火焰。
“砰!”
林小軍手里的突擊步槍帶著他的仇恨,射出了一粒鎳合金彈頭,彈頭旋轉,炙熱,穿過了密密麻麻的灌木,一下沖進了那簇藍色的火焰,這顆子彈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那簇藍色的火光,接著,一個被揭開了天靈蓋的,滿臉胡須的男人一頭栽出了隱蔽的地點,動都不動了。
他腦袋被彈頭爆出來的腦漿與鮮血,星星點點的濺在周圍的灌木枝葉上,紅的像梅,白的像血。
林小軍不再去看他,正如老楊頭給他講過的那樣,戰場上,最為快捷有效的射擊點就是眉心,擊中這個地方,比擊中心臟還能讓對手加快死亡,要是揭開了頭骨,他連叫都不會叫一聲。
“噠噠噠……”
“砰砰砰……”
對方對著林小軍這個位置展開了瘋狂掃射。一串串的子彈擊打在林小軍的身邊,揚起一片石屑和木屑。
林小軍沒有規避和隱蔽,他冷靜的瞄準,又一次的扣動了扳機:“砰!砰!”
同樣的,子彈熄滅了兩處放射著焰火的槍口,又是兩名恐怖分子眉心位置被彈頭擊穿,頭上噴出了鮮血,然后撲倒在地死去。
這樣的靜止瞄準射擊,對林小軍來說,已經不是什么高難度的動作了,但射擊之后,卻要很好的隱蔽自己,在射出了第三粒子彈后,林小軍整個人向右面撲出,他的身體還沒有撲到地面,就猛然縮成一個球狀,藉著他全身沖刺的力量,在地上迅速翻滾出七八米遠,運用這種這種高難度軍事閃避動作,躲開了對方一陣瘋狂的射擊。
身形剛剛停穩,他手里的突擊步槍又連續的射出了幾發子彈。
“啪!啪!”
兩個恐怖分子慘叫著,從上面滾了下來。
但林小軍并沒有停留,他繼續不斷地轉換著自己的位置,無論是奔跑,還是翻滾,還是射擊,總之,他的身體都在不斷變換角度和運行軌跡,在全身做出最高難度翻滾閃避時,他還能隨時,隨地的調節身體重心,讓對方的槍手很難撲捉到他的準確位置。
一個飛躍,他躲在了一個低洼的位置,他的身體一展,以半跪的射擊態勢,扣動扳機。
“啪!”
又是一個正在噴射著火焰的自動步槍啞火了。
林小軍狂戾的一笑,面色陰沉如冰,一個翻滾,迅速調轉了自己的槍口,找到了另一個正在噴火的槍口,他的這些動作流暢得讓人心中發麻,不過在亂戰中,沒有誰會注意到他,能看到他的人,已經都被他送到上帝那里去了,現在他眼睛、瞄準鏡和遠處了藍色噴火達成了精確地三點一線,他再次用食指扣動了95突擊步槍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