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戰場

杰森和黃芒待在一起，緊緊的盯著那個半獸人的首領，對于珍黛妮會不會承認他就是長老預言里的那個人，杰森并不在乎，但是精靈族守護的契約，似乎是和他有莫大的關系。這種絲絲的潛在聯系，在契約被解開的時候，杰森就能夠感受到。

隨著珍黛妮進攻的命令下達，所有的精靈都顯出了身影。戰爭的殘酷，是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想象的。和平了千年之久的精靈聚居地，再次受到鮮血的洗禮，半獸人邪惡的黑色血液，滴在淺黃色的大地上，在陽光下，冒著絲絲的黑氣。

地龍的沖擊由于山谷地形的限制，被消弱到了最低點。但是這并不能影響半獸人的瘋狂，在第一個半獸人倒下后，他們就陷入了徹底的竭斯底理，這種近乎自殺式的沖擊，即使是最優秀的神箭手的精靈，也無法在第一時間射倒所有人。

有些痛苦，經歷再多也不會麻木，那將是人生中最大的承受；有些場面，經過再久也不會淡忘，那將是人生，最深刻的記憶；

千年之前，精靈族作為大陸上，最公平的種族，被選中守護眾神的契約。千年之后，精靈族將承受這公平的代價。所有的事情都仿佛回到了起點，一切的事情的發展，都是這樣原地兜著圈子，區別只在于圈子的大小。精靈族，不過是繞的比較遠，不過越遠的征途，所付出的代價將越沉重……

戰爭永遠是殺人的機器，不論是勝利還是失敗，死亡都是不可避免的在發生著。

杰森的開始準備自己的魔法，召喚獸魔狼‘霧’，在這種場面上，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對手是半獸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魔獸可以對付的。土系的魔法是杰森最擅長的，也是他在高原戰爭的時候運用的，這種熟悉的場面，每次都給杰森以巨大的沖擊。

“結合，列隊……”勃魯圖斯不愧是獸人最精銳的部隊的統領，面對突如其來的精靈，以及四面八方的箭支，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反應。對著慌張的部下大喊著：“不要慌張，沖擊，向山崖沖擊……快……敲碎哪些石頭，樹木……我討厭精靈。”

對于一切可能是精靈族偽裝的載體，勃魯圖斯采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半獸人的智力，讓他沒有做過于復雜的軍事組合的準備，所以他用了最直接的方法，所有的部下全部向四周分散沖擊，力求將所有能看見的東西都敲碎，包括山峰。

這是一場慘烈的戰爭，防御于進攻沒有任何的分界，精靈們的弓箭連續的射著，而半獸人的數量，卻是精靈的幾倍。地龍的沖擊速度，輕而易舉的將精靈們撞飛，雖然受陽光的影響，半獸人的戰力已經打了一個折扣，但是它們本身的力量，還不是精靈能夠抗衡的。

“這樣不行，珍黛妮，你應該讓你的族人撤退，頂不住的。”綠芒面無表情，但是此時如果有人說他沒有感情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只是因為他見過了太多的戰爭，太多的死亡在他的面前發生過。千年前的神戰時代，雖然修羅族并沒有參與，但是并不能說明修羅圣衛不了解。

這背后的秘密，千年后誕生的珍黛妮又如何能了解。繼承了精靈王血脈力量的珍黛妮，確實強大，但是一個人的力量的強大，又怎么能夠影響到整個戰局，更何況，參戰的是當年在神戰中，魔族的主力部隊，半獸人的‘深淵‘。

“不，這里是精靈的家園！”珍黛妮的語氣，堅定的如同周圍的山峰，巍峨不動。

綠芒沒有再說話，精靈族的死亡，與他的關系并不重要。如果杰森是眾王之王，一個精靈族的實力，并不是最重要的。對于修羅族來說，真正的王位也不重要。不過這些又有誰能了解？

珍黛妮在繼續張開自己的長弓，每一次弓弦的響起，都有一個半獸人倒下，四周到處都是精靈長弓的弦，震動的砰砰響聲，到處都是精靈被地龍撞擊后的慘叫聲。半獸人倒地后的**聲……

杰森沒有動，這里不是他的戰場，并不是他忍心看精靈族的犧牲，而無動于衷。只是面對神戰的力量，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法師，他的作用太小了。這一刻他甚至有些自卑的想法。他引以為豪的魔法，在強大的敵人面前，居然連對方的腳步，都不能撼動一下。這一切讓他難以接受，但是又不得不去面對。

這里是戰場，戰場上最不缺乏的就是死亡。大量的死亡帶來的必然是大量的新生。這句話并不矛盾，自從杰森學習了召喚魔法后，他就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死亡只不過是新的開始。那些游離在空氣中的靈魂，便是戰場上另一個主宰，也是另一場戰爭……

戰爭永遠不會結束，永遠不會停息，因為精靈死去后有靈魂，半獸人死去后也有靈魂，新死的靈魂，本能的在戰斗著，靈魂與靈魂之間的戰斗。這一切，只有修習過靈魂召喚的杰森看見，只有他能夠了解。

“那些永生的，必是永存……那些執著的，必將放棄……”

戰爭在繼續，死亡在繼續，靈魂在繼續。綠芒，黃芒，守護在杰森的身旁，從杰森的咒語中，綠芒聽到了千年前的召喚。

珍黛妮放下了手中的長弓，她并沒有見到過神戰，但是此時神戰就在她的眼前發生，就在她的族人，她的身上發生。恐懼是不會降臨在擁有王族血脈的人身上的，但是恐懼之外，還有很多的東西，可以讓人放棄。看著越來越少的族人，珍黛妮那雙碧綠的眼睛，已經布滿了細密的血絲。

勃魯圖斯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在遠處的一個山坡上散發，那里站著三個人，不是精靈族的人。它并不認識那個是什么種族，但是它在一個男子的身上感覺到了危險。千年前的危險，此時怎么又會在這里出現？

戰場漸漸的平息，偶爾的**，打破不了這突來的詭異，空氣中彌漫的，只是那讓人無法理解，也無法逃避的壓抑。

珍黛妮轉頭看著杰森的方向，那個看上去是個普通人類的男子，真的是眾王之王么？居然可以散發出如此強橫的氣勢，這個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可以擁有的意境麼？珍黛妮不知道，她現在也沒有心思去知道……

“……那些神擁有的，必將為你擁有……那些惡魔擁有的，…必…將為你擁有……”杰森還在繼續，咒語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讓人感覺到沉重。

勃魯圖斯此時終于反應過來，千年了，千年的沉浸，終于要浮出水面了麼？它不知道，它真的不知道。半獸人的智慧，又怎么能夠理解，那些辛密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它現在本能的感覺到，不應該讓有些事情發生。

千年前沒有發生的事情，怎么能夠讓它在千年后繼續……

勃魯圖斯動了，從戰爭開始后，它終于從自己的地龍坐騎上動了，如同一尊戰神像，落在地上，濺起地上的灰塵騰飛。黃金獅子，雖然一直堅持自己帶隊，但是已經很久沒有自己親自在戰場上出手了吧。

確實夠久了，千年前就已經不出手了……